第89章 向往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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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茴墨也出席了宴会,她就坐在那里一心馋面前的螃蟹,可苦于没人动筷子,她只能错开目光,生怕自己口水掉下来。
看到茴新月望着魏清风,桌下的手不断安抚君王,开口找台阶下,道:“百姓心中有个念想也是好事,谁不向往极乐,否则那么多的庙宇不就没了香火供奉吗?”
“哈哈,许是日子过得太苦,才一心活在幻想里,你说是吧?新月。”
新月是当朝皇后的闺中表字,谢沉公然在众臣面前提起,就相当于当众表白,他钦慕于齐国皇后,惦记着别人的老婆。
茴墨茫然又无聊的看着这修罗场,当着自己的背景板角色,谁知他们又聊了几句后,矛头指向了自己。
“既然谢殿下一心抓着云山不放,那不如就由茴贵妃送他一只云山锦绣的香囊吧。”
魏清风一句话,既堵住了谢沉的嘴,又把不清不楚的嫌疑挪到了茴墨身上,毕竟她之前,也和谢沉认识。
他一石二鸟,讨厌贵妃惯了,这可苦了茴墨这个炮灰,螃蟹没吃上,倒落下了绣香囊的任务。
没人见过云山,就得她自己来想是何模样。
山水锦绣,都是茴墨一针一线自己想出来的,苦了她女红极差,断断续续绣了五六天,食指都扎成了窟窿,最后只有第三个香囊能勉强入目。
就算丑,看着不行也得送,她硬着头皮把东西递过去时,果不其然听到谢沉嗤笑一声。
然后嫌弃地抓起香囊,道:“这东西……就是你们大齐人人向往的云山锦绣?啧啧,真是可怜得紧。”
魏清风沉了脸,茴新月更是哑口无言。
只有茴墨,委屈瘪嘴,两人纵使关系已经决裂,他也不必这样把自己拿枪使,为了膈应男女主,当众嘲讽自己的心血。
于是也不知哪生出的胆子,劈手抢过,道:“殿下既然不喜欢,就还给我。”
谢沉面色不悦,颇有微词,正想开口训斥她,看到了茴墨手上细碎的针眼,随即叹口气,又抢了过来。
道:“谁说本王不要?本王带回去,日日挂在床头瞻仰贵妃娘娘的手艺。”
他阴阳怪气一番,叫茴墨心中又气又无语,但下午吃了不知谁送来的螃蟹后,又喜笑颜开,把这事给忘了。
“这……不是我绣的。”
茴墨愣了良久,默默道了句,上面的针法整齐,自己当年绣得跟狗啃的一样,唯一亮眼的只有那明黄和银白,还带着青绿的配色,真有几分神仙住处的感觉。
因为配色一模一样,她才能立马认出来。
谢沉从地上捡起,想要收回袖中,却被她一把给抢了过来,举在他面前道:“告诉我,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事情彻底败露,瞒也瞒不住了,谢沉自从听到她睡梦中念出几个面首的名字时,就反应过来——茴墨大概也是带着记忆重生的!
不过阴差阳错,比自己晚了几年出现而已。
“我自己绣的。”
“你?”
只会舞刀杀人的男反派还会绣香囊!
茴墨微微诧异,歪了歪脑袋看他,“此话当真?”
“当年你死讯传来时,我还不在大齐,在梁国。”
茴墨纵使有着心理准备,但当他亲口承认他自己也是带着上一世的记忆重生时,还是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后退半步,与谢沉拉开距离。
谢沉神色镇定,心里却像是在悬崖上荡秋千一样,每说出一个字,都有跌下去的风险。
“后来,杀了茴新月替你报仇。”
“我也死了,等醒来的时候,年纪尚小,你还没回侯府认亲,我就按照记忆中的模样,画下云山锦绣图后,绣了出来。”
茴墨听在耳中,只感觉天都塌了。
原来,上辈子,他们两人早就在暗地里互相纠缠,至死方休。
可惜他那时爱恋着茴新月,为了齐国皇后,处处跟魏清风较劲,而茴墨,清楚自己的地位——一个反派女炮灰,背景版人物罢了,作用就是按照系统要求来干一干坏事,破坏男女主感情,实则当助攻。
两个就这样看似毫无交集的人,命运的线条早不知道在何时缠绕起来。
“慢着……”
茴墨胸口起伏,冷不丁有些后悔刚才没先喝药,这会儿头疼脑热,居然思维都转不过来。
谢沉也没催她,两人默默站在原地。
对峙一会后,茴墨道:“所以,你是知道我们之间过往的?还记着,从前那些事。”
她最早和谢沉决裂,也是因为利用了他来帮魏清风,后来两人分别背上无恶不作的坏名声,谢沉成了梁国的摄政王,控制年幼的傀儡皇帝,而自己则仗着贵妃名号,又是“养面首”,又是害女主的……再没什么交集。
“是。”
谢沉也不瞒她,道:“我都记着。”
记着茴墨如何对魏清风死心塌地,如何不择手段,为了争宠坏事做尽,后来算尽机关,反误了自己性命。
又是一阵长久的缄默。
茴墨心底凉成一片,这世开始,她从默许谢沉强吻自己的那一刻起,心中抱着些许侥幸。
或许……她不用再当炮灰,也能慢慢接受谢沉,两人之间什么隔阂都没有。
她竟天真的以为,能够从头来过。
“谢王爷,不,我是……”茴墨开口语无伦次起来,提起裙摆,几乎是飞一般地跟他擦肩而过,道:“我家中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不必跟上来,也不要过来找我!”
茴墨终究是接受不了现实,匆匆逃走,出宫路上,心不在焉的跟个小太监撞了满怀。
低头一看,立马睁大了眼。
是司年。
没想到他没被处决,而是真的步上了太监之路,略微震惊一瞬,司年就跪拜下来求饶。
“小主饶命,是奴才不长眼睛,冲撞了您……”
茴墨听着他尖细的嗓音,摆手便走。
等回了西宁候府,一颗心还是怦怦直跳,被说不出的绝望蔓延,哪怕看到茴新月,都没别的反应,只从她身边擦过。
“喂,你站住!去跟我到爹爹面前说清楚,我没有推你,也不是我害的你!”
茴新月有苦说不出,气得想过来抓住她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