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渔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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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房，你说太子会出手吗？”
站在李世民面前，房玄龄有说不出的局促，尽管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再当听李世民得这话，他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过他也很聪明，见回答不了，那干脆换个问题。
“陛下，楚王虽然有些乖张，但有情有义，他既能为了一个李义府，而如此对付魏王，那对苇名美雪也会视若家人。”
“如此将他们交给魏王，楚王一旦察觉，必定会引起他对陛下的猜忌，最终......”
他本想说，李世民这么做会影响李世民和李恪的父字关系，但转念一想，这是皇家之事，他一个臣子，似乎没理由多嘴。
而他，本来打算当李恪还在辽东的时候就把这件事告诉李恪。
可李世民既然没吩咐，那他自然不会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李世民要做什么，他不知道。
但他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李世民绝对不会做任何损害大唐的事。
可这件事，恰恰是有可能会让李恪对朝廷起疑的事。
“呵呵，朕倒是希望李恪对朕起疑。”
“如此他才能明白他身上肩负着的，是什么样的重担。”
“朕让他处理朝政，他不予理会，朕让他监国，他当甩手掌柜，而今，朕必须要让他明白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胡搅蛮缠的小孩子了。”
李世民见房玄龄没有正面回答，也没有深究，脸上笑着说完便转身过去继续看着眼前的大唐堪舆图。
“对了，楚王已经到城门口了，你准备一下，不能让他看出破绽。”
李世民话音落下，房玄龄急忙躬身拱手，脸上满是恭敬。
待得房玄龄离去，李世民这才转头朝殿外看去。
温暖的春光洒落在他略显老态的脸上，有一股泥土的芬芳在阳光里散发，还有一种清新的香味。
......
城里的谈判依旧在持续。
这注定是一场谁也不会退让的谈判。
李恪手上握着李泰与高句丽勾结的证据，还握着徐东之如此一个重要的人证。
而李泰手上握着苇名美雪，乃是李恪的死穴。
短时间内，无论如何也无法达成意见一致。
“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想想，你现在虽立了大功，但毕竟还只是一个闲王，你想活得更久，免不了要我的帮助。”
“在这种情况下，你我联手岂不是美哉？”
“我死了，父皇对你的猜忌岂不是更重了？”
李泰最擅长的不是鼓弄人心，而是阴谋诡计。
至少在皋裕坡事件之前，他的计谋从未出现过纰漏。
这是他的强项，也是他引以为傲的地方。
正如他所言，只要他帮李恪，那李恪想成为大唐最有权势的皇子乃是易如反掌之事。
可如果李恪不答应，甚至还向李世民指控李泰勾结高句丽，谋害大唐士卒，甚至是皇子，即便如此他扳倒了李泰，那也会引起李世民对他的猜疑。
毕竟一个皇子干掉另外一个皇子，在没有皇帝的帮助下办成这种事，皇帝岂能不疑？
而这些事，李恪又岂会不知道呢？
即便这些事是真的，李泰也因为这些事而被砍了脑袋，那李恪呢？
如此隐秘的事，如果不是他与高句丽勾结，他又如何知道这些事呢？
李泰一针见血的戳在要害处，而且他的手里还握着苇名美雪，可以说此刻已经完全牢牢占据了上风。
“你死了，至少能让死去的人瞑目。”
李恪不甘示弱，针尖对麦芒，一双眸子里尽是凛然。
他要为那些在辽东死去的将士讨回一个公道，无论这个公道在旁人看来有多荒谬，也无论这个过程将如何的艰难，甚至危险重重，但他依然要这样做。
这是他的原则，也是他的信仰。
“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我也不想知道。”
“无论是你在外如何贿赂将领，在长安如何的拉拢权臣，亦或者是与太子明争暗斗想要一朝称帝，其实跟我都没多大关系。”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杀了那些你以为无关紧要的人，而且当初在皋裕坡，若不是李义府拼死相救，死的那个人便是我。”
“对你而言，他们只是普通的士卒，可对我而言，他们是整个大唐的恩人。”
话到这里，李恪脸色忽的一冷，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你若是今日动了苇名美雪一根汗毛，我保证你明日就会横尸在这街头上。”
森冷的语气，冰寒的态度，李恪的话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甚至连李泰都霎时间忘记了该如何反驳。
因为李恪的声音实在是太坚决了，根本没给他留任何余地。
他原本以为还能借着手里的两张底牌与李恪周旋，可是李恪根本没给他机会，李恪最后那句话几乎等同于宣判了他的死刑。
这就好比原本以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是抬头一看，却发现这根稻草早就被人做了手脚。
“那我也可以告诉你，只要你敢对陛下说任何有关高句丽之事，我保证明日早上苇名美雪就会惨死街头！”
“慢。”
就在李泰准备离开之际，李恪却忽的摆手，而后起身。
他忽的笑了，那是一种纯粹的，自然的笑。
就好似在春花灿烂的季节里享受着暖暖眼光所带来的惬意。
“你知道现在谁最开心吗？”
李恪问到。
李泰被他这模棱两可的问题问得有些措手不及。
什么叫谁最开心？
现在最开心的不是你自己？
“不是我，而是太子。”
话音落下，李恪转身离去。
李义府见李恪如此“开心”，还以为他和李泰谈得不错，当即问到：“殿下，可是已经谈妥？”
李恪摇头。
“谈肯定是谈不妥的，接下来便各施手段吧。”
“对了，李泰与高句丽之事，泉盖苏文在辽东如此大做文章，朝廷之中为何一点反应也无？”
李恪略微觉得好奇，毕竟泉盖苏文在辽东拿出来的那些证据全都被房玄龄带了回来，但凡李世民看上一眼，李泰也不至于如此嚣张。
可李泰为何还安然无事？
“殿下，其实陛下已经审问过魏王了。”
李义府不开腔则已，一出声必定惊人。
李恪闻言，双目顿时一怔，霎时间露出惊愕的表情，脑海里千万头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房大人私底下告诉我说这件事不是您想的这般简单，陛下还有着他自己的深意.......”
李义府继续道，但这次声音越发的小了，以至于被淹没在这人来人往的嘈杂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