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乡村愣头青的神奇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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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守墓人便轻轻地喝着清茶，便于陆石头讲述这个村里的故事。杨家庄立村历史悠久，人丁兴旺，这种村自然流传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

“小二成，是村人称呼他的小名。大名叫杨进成，只是村人都习惯称呼小名，大家也习惯了叫他小二成。小二成从小是个愣头青，五六岁的时候，就显出出过人的胆量。”守墓人饶有兴致地讲这个小二成的故事。

小二成五六岁的时候，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黎明时分就起来，背上粪筐，在村里各处转悠，捡拾牛羊粪。那一天，雾气挺大，小二成溜达到杨家坟地旁边，远远地看着坟地边上一条沟边树上，黑乎乎的挂着什么。在这老坟地旁边，看见这种情况，没人敢上前。小二成却不，好奇心上来，他不紧不慢地走上前。

走进来，看清粗了，吊着个人，是有人上吊在这树上。换别人早魂飞魄散窜回村里喊人了，小二成显现了过人的胆量，他没有惊吓，反而好奇这人怎么吊在树上，他上前来，围着尸体转了一圈，还扒拉扒拉尸体的腿。看到正脸，那憋红的脸和长长的舌头，愣是没吓住他。他还仔细看到底是谁，虽然五六岁，整天走街串巷，村里的人都认识了，他认出是村北头二老憨，他试图把二老憨给放下来，扒拉了扒拉他的腿，没办法。毕竟是小孩。

他不急不忙地往村里走，也不拾粪了，径直向二老憨家走去，二老憨特别穷，老妻已经亡故，只他一人住在一处草房。小二成来到他院子，院子没门，直接来到草房，草房虚掩着，也没锁，推门进去，往里瞧了瞧，却看见二老憨床上好像睡着个人，没盖被子，穿着鲜亮的衣服，纳闷地走上前，却发现是平平整整摆放的一身奇怪的衣服，还有帽子，他还好奇地将那帽子拿过来，戴上。他奇怪是谁放这里新衣服，他不懂的是，这是二老憨为自己准备的成殓衣服。哎，一个穷苦的老头儿，临死之际，给自己置办了一身行头。

小二成玩了玩帽子和那尖头的鞋子，出得草房，去二老憨大儿子铁柱子家。

走不多远，就来到二老憨大儿子家，小二成打门，铁柱子夫妻还没起床。铁柱子听到打门声，问谁打门呢。小二成说：“我小二成，我刚才看见你爹挂树上了。”

“小二成，滚蛋，乱说什么。”铁柱子没好气地骂道。

“是真的，我拾粪路过看到的。我到他家里，他家里没人。”小二成有点着急，这个人居然不相信他。

“你再说一遍，你看见了什么？”铁柱子听他说的着急，认真起来，问。

“我看见你爹挂在坟地边，沟边的一棵树上了。”小二成认真地说道。

“真的假的啊。”铁柱子慌了，一骨碌爬起来。

“真的，我到他家里去了，里面没人，就一身新衣裳在床上。”小二成认真地说。

铁柱子爬起来，打开门，问准小二成方位。想了想，一溜烟跑到弟弟二铁柱家，兄弟两个着急忙慌地起来，向小二成说的地方赶去。

来到沟边，两兄弟放声大哭，确确实实是他们的爹二老憨挂在树上。

倒是小二成在旁边提醒他们：“你们把他放下来啊。”

铁柱子走到二老憨尸身旁，看见他爹的脸和舌头，也不哭了，下的脸色煞白，腿肚子打颤。二铁柱比他更怂，也不敢上前。

倒是小二成，扒拉着二老憨的腿，着急地喊他俩：“你们过来啊，过来啊。”

两个人六神无主地互相看着，不敢上前。铁柱子想了想，和弟弟一商量，两人分头去村里找族长和红白理事会的爷们。尤其红白理事会的爷们，都是专门主持殡葬事情的。

小二成看着两兄弟没把他们的爹爹放下来，反而返回村里，大为惊奇。他愣愣地在那里呆着，研究这二老憨咋把自己挂上去的。

后来看明白了，原来还有一个木墩子在沟里，可能被二老憨给踢下去了。小二成跑到沟里，捯饬那个木墩子，他想将木墩子弄到沟沿上，奈何没什么力气，搞不上去。

他在沟里忙活的时候，红白理事会的人到了，推了一辆木板车，众人赶过来一看，小二成在沟里玩呢，大为惊叹。

小二成见大人来了，上沟来看热闹，还一五一十地给大家将自己的发现。所有人都被这个小孩震惊了，这种骇人的死法，一般人看见都怕，他居然说的一丝不漏，从容不迫。简直就是个神经大条的人。

老族长感叹道：“这个孩子真是个愣头青！”

小二成大胆愣头青的事迹便传开了，成为一件乡村奇事。

陆石头听了也是暗暗称奇，这个小孩，还真是赶尸匠的好苗子，他与程方当年，也没这么胆大。

守墓人打开话匣子，也不困了，讲得绘声绘色，滔滔不绝，他有满腹故事，却少有人听他唠叨。没想到今天碰到了这么个知己，两人便喝茶便聊天，加上陆石头刻意奉承，老守墓人讲的更兴奋。

说到小二成，守墓人又讲述了一个令人惊叹的故事。

那是一个夏天，小二成与小伙伴们在杨家坟边大水塘里游泳，玩水。有水的地方就有鱼，水塘里也有小鱼小虾，小二成与小伙伴们摸鱼虾。小伙伴们都不敢靠着坟地玩，小二成却不怕，唯独他一人，靠着坟地边的塘沿摸鱼。

这坟地靠近塘边，有一排散乱的老坟头，小二成摸鱼仔细，他发现塘边有一个小洞，好奇心起。吆喝小伙伴们过来看，小伙伴们来了一看，那黑洞挨着一个坟头。是西头二老笨媳妇的坟头，二老笨媳妇早年中了蛇毒而死，娘家人在村里闹得挺大，二老笨穷尽所有，才下葬了媳妇。

小伙伴们都说，那黑洞洞会通向二老笨媳妇的坟，都不敢上前。小二成却贴着那黑洞洞看，自然什么也看不见，他不过瘾，干脆扒开，越扒越大，愣是把里面掏出来一块朽烂的棺材板。小伙伴们见了棺材板，吓得全跑了。他却不，他还继续往里面掏，弄出来一块较大的木板，在水塘里玩耍。

这个时候，小二成才八岁。小伙伴们回村里，叫来了二老笨家人，众人来到塘边，水塘里只小二成在里面玩，还把那棺材板当玩具。二老笨家人很生气，可能对一个狗皮不动的小孩怎么办，只好向小二成的老爹告状。二老笨家人修复了坟茔。小二成却在当晚，被老爹揍的不清。

从这两件事上，村人认定了小二成愣头青的脾性。慢慢长大，小二成十几岁的时候，父母双亡，成了孤儿，不过他也算是长大了，可以自食其力了。便四里八乡打打短工混日子，因为他是个憨大胆，倒是成了村里白事不可或缺的人物，只要有白事，必定有小二成的身影。别人不敢做不想做的事情，他就可以，真是天生其才必有用。

陆石头对这个小二成大感兴趣，但是，对他人品不知道，这种人若人品不好，那就会做普通人做不出的大坏事。若是人品好，自然可以做普通人做不了的贡献。

“老人家，这小二成，如此奇才，那他人品如何？”陆石头问。

“说起人品，他在村里有好几个说法。”老守墓人总结说。

有的人数落他游手好闲，这个说法都是小二成本家长辈，为他操心，可怜他没有父母，希望他以置业置产。可看上去，小二成四处打短工，也没攒下几个钱，也没置下田产，所以认为他不务正业，挣的钱祸祸了。这个比较正常，在农村，攒钱置办田产，是最大的事，也是福荫子孙的正事。不务正业。

有的人称赞他能吃苦，做事勤快，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比如对横死的尸体殓葬，哪家迁移坟墓时候，到坑里捡尸骨，这些事情都要依靠小二正来办。小二正热衷白事，一是热闹，二是可以和村里那些红白理事会的人，同桌吃席。红白理事会的人，都是村里德高望重之人，村里红白事，必须他们到场主持，才能发动全村人力帮忙与安排，也才能把事情办的谁也说不出毛病，这也是乡村治理的正常状态。小二正小小年纪，以特殊的才能，被红白理事会的人看重，双方合作非常好。小二正不仅混了个肚儿圆，往往他出马办差，主家都会额外给他赏钱，毕竟，他做的都是最重要的事情。

还有人说他手脚不干净，说这话的人家，大部分被小二正顺走过什么东西。这小子天天在街巷里游荡，难免手脚不干净，偶尔会干出偷鸡摸狗的勾当，令人生厌，被人指点，导致他的口碑颇为不好。这与小二正没有家教管束，没有成家立业有一定关系，一个小青年，眼看着就打起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