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道观之内鬼影幢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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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小正想做疤瘌棍的生意，疤瘌棍想得崔小正的秘密，两人各揣心思。疤瘌棍希望能引出更多虚宁子相关的事情，这个善于配制药丸的老道，肯定不简单，一定大有隐情。
“是有点意思，你怎么知道？”疤瘌棍顺着他的话题说。
“还不是我的兄弟好啊，我兄弟玄清啊，老道最喜欢的徒弟。只要我需要，要多少他都能搞到。”崔小正吹嘘道。
“这老道不简单啊，他怎么对这种事情这么在行。”疤瘌棍诧异地问。
“唉，谁没有七情六欲，老道也不例外。老道毕竟也是凡人呢。”崔小正脑子转的飞快，看来疤瘌棍是喜欢这药，干脆赚他一笔，紧着问：“八爷需要，我去搞来孝敬您？”
疤瘌棍笑笑，说：“老子体壮如牛，需要老道那药丸提神么？”
崔小正立马面显失望，觉得这笔买卖好像不好做。疤瘌棍看得明白，话锋一转，道：“我倒是对这道士配置的药丸好奇，不妨给老子搞来几丸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崔小正没想到疤瘌棍还有后话，立刻又云开雾散满面堆笑。“好说好说，只是，我兄弟那里，可是要打点的。八爷也不缺这点银钱，对吧。”崔小正笑道。
“好说好说，给你二两银子。”疤瘌棍也表现豪爽，说：“可有一样，你小子不能骗我。我如何知道这药丸是老道配的好药？”
崔小正一听，这老家伙不是省油的灯，想糊弄他也不容易，想了想，说：“那，您老去那院子找姐儿们试试，不就知道了么。如是假的，无用，找我。”
疤瘌棍让崔小正说的一呆，没词儿了，老脸一红。崔小正坏笑着看他，让他觉得自己在江湖上真是白混了，让个小痞子给问住了。
“喔，那，是必须的，可我老人家哪有心思寻花问柳，也不能要了你这药，就去试。”疤瘌棍略显尴尬地说。
“您老要不相信，您随我去，我们待在玄清房里，我让您亲眼监看他怎么弄来的，不就最真了么。”崔小正殷勤地说。
疤瘌棍点了点头，正是他想要的，他想去那道观看看，有没有什么蹊跷。
“我对这道观，倒是感兴趣，你在那道观里住，不害怕神神鬼鬼的么？”疤瘌棍问。
“还别说，以前也不怎样，能吃能睡。这回，见鬼了。”崔小正疑惑地说。
“见鬼？真有鬼？我不信。”疤瘌棍追问。
“是，见鬼了。我们昨儿回去的晚，半夜了。我去上茅厕，看见老道住的后院里，忽然亮起了灯盏，仔细看，里面烧香两个人影晃动。这后院西厢房只老道一个人住啊，怎么会有两个人影。”崔小正困惑地说。
“有这等事，那就是有别的人呗，怎么能说是鬼？”疤瘌棍不知道这道观的情况，没觉得有多么可疑之处。
“不然，这后院普通人是不能进去的，观里的人，也只能白天进出。半夜里怎么会有其他人？”崔小正道：“我回来，告诉了玄清，玄清说是他师父偶尔会请神鬼赴宴。我觉得他是吓唬我，让老子前半夜愣是没睡好。”
“是有点蹊跷，神神鬼鬼的事，本来也说不清楚。要是那观里有神出现，那可就厉害了。我倒是想见识见识。”疤瘌棍顿时来了兴趣。
“怎么见识？你与我一起去玄清那里借宿？”崔小正有点纳闷，似乎不太好吧，三个大老爷们都挤在道观门房里留宿，再说，也不符八爷的身份呢。
“这样，在附近，还那个聚贤饭庄，你约了玄清来，先聊聊这药丸的事。再说这神鬼之事，我倒是想让玄清给我讲讲，有何神妙之处。”疤瘌棍吩咐。
崔小正听了，非常高兴，又能赚到钱，还能跟着大吃二喝。最近一段时间，他最喜欢听到的事情就是跟着去这饭庄那饭堂，吃喝方面，疤瘌棍没亏待过他。
两人出门，直奔聚贤饭庄，疤瘌棍照理到雅间等候。
之所以选聚贤饭庄，倒不是熟客光顾，主要是这个地理位置好，原来是临近杨风宅院，以杨风家为中心的事情，适合在这里安排。这里还离桐柏观近，调查道观的事情，这里也是最合适的。
玄清来到，三人简单寒暄，照例开始一番吃喝，玄清也不客气，酒肉朋友相聚，自然来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融洽开始百无禁忌。
疤瘌棍定了定神，开始引导话题。
“贤侄，你们这道门，不同于佛门，百无禁忌啊。这药也配，这肉也吃酒也喝，这里边有何道理？”疤瘌棍问玄清。
“八爷，您老看，我这身衣服，与你们有何不同？”玄清笑道。
疤瘌棍上下打量，仔细看，就是一普通衣服吗，没看出什么不同。摇摇头说：“看不出有何不同，这里有什么门道。”
“八爷，这就对喽。我出得道观，来到饭庄，赴您老的宴，就着这便装。与你们没什么不同。哈哈。”玄清开怀大笑。
疤瘌棍明白过来，笑道：“小子机灵，原来玄机在这里。”
“对喽，我与你们没什么不同，自然吃肉喝酒行事说话，与你们也就没什么不同了。”玄清道。
“小子话糙理不糙，入了道观，倒是多了玄机。人还是那个人，老夫都要佩服你了。哈哈。”疤瘌棍也笑道。
三人相对大笑，老少之间界限，顿时化解，各自杯来盏去，一番热闹。
虽然酒喝的尽兴，疤瘌棍可没忘了自己的目的，赶紧把话题往道观里引，玄清也打开话匣子，滔滔不解地讲述这桐柏观里的故事。
这桐柏观，奉的是天师道，在道门中，全真道主张苦修清修，各种禁忌较多，荤酒是不能沾的。而天师世家却大不同，生活中有四不吃的规矩，不吃牛肉、狗肉、乌鱼和鸿雁。是因为牛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而且自古以来都是人们农作中的重要帮手，终身劳作，普济众生，所以不能吃。乌鱼又不同，连自己的亲生子都吃，天师世家认为,乌鱼一到产卵期就两眼昏花，只等饿死升天，而乌鱼崽却最有孝心，宁可游进母嘴为其充饥，也不能让娘饿死，所以不能吃。鸿雁失偶时，终生独居，虽处境凄凉却不再婚配，所以不能吃。狗终生随主，并甘愿为主效劳，所以不能吃。这就是所谓的四不吃：乌鱼（孝）、狗（忠）、雁（节）、牛（义）。
桐柏观奉的是天师世家，除了这些禁忌，其他都比较随便。对戒律奉行严格的道观，自然禁忌就多，这桐柏观自被虚宁子主持之后，就禁忌渐少，反而多了伤风败俗之事。
虚宁子俗家时候，也是出身混混，行事与崔小正相类，家境贫穷又游手好闲的街头混混，忽然有一日，一个村庄请道士做法事，那道士被前呼后拥，各种奉承，法事完毕还好吃好喝好招待，还送银钱，可谓是风光无限。让看热闹的小混混极为艳羡，就此跟随道士，费了不少力气，献殷勤卖力气，总算被道士收入门下。虚宁子聪明的很，道门的学问很快就掌握，其师就是桐柏观主持，后来被什么事情触动，嫌桐柏观地处闹市，经常有法事邀约，厌倦了俗世，干脆将道观交给虚宁子，飘然而去，说要找个清净地方修行。就这样，这道观就落到了虚宁子手下。
虚宁子本来就混迹于街头，如今主持了百年老店，立马将法事业务扩展到黎平府城周边，成了人气旺盛的法师。时间长了，银钱多了，虚宁子也不喜这些俗世法事，开始游走城内富商大户，也因此与那静深，混成了一路人。静深厮混内宅，虚宁子有自己的本事，就是配的药丸，是富家大户这些骄奢淫逸之辈最渴求的。这也是虚宁子与杨风为啥走的这么近乎的原因。
了解了虚宁子的奇闻异事，疤瘌棍知道，这虚宁子不是凡人，是个手眼通天的家伙，这还是玄清表面看到的和坊间传言，他心里不定藏着多少秘密呢。
疤瘌棍作为赶尸匠，也属于三教九流中的一个支脉。他们游走在阴阳间，对规矩、使命奉行都是丝毫不乱的。对虚宁子、静深这些出身于正道却堕落与尘世的人，非常反感，有机会是必须要除掉的，除掉虚宁子，也算是替天行道。
“小正在你那里住了一宿，回去嚷嚷见鬼了见鬼了。你们这观内，敬奉神仙，可真有神鬼之事么？”疤瘌棍问。
“这，要说我在俗家，我和小正没日没夜地混迹街头，胆子算是大的。给我们讲鬼神之事，是不会信的。”玄清听到这个话题，神色转正，认真地说：“可自从入了道门，敬奉神仙，对这事有了不同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