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这个尼姑深陷尘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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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三与来旺共审尼姑静深，静深嘴里吐出的故事，让两人听得目瞪口呆，匪夷所思。在黎平府城，以杨风为核心形成一个极为卑鄙凶狠又猥琐之极的小团伙，所为只是伤天害理伤风败俗，两人决心一定将杨风送入死牢。
“那常小姐到底在哪里？是死是活？”万三问。
静深缓了缓心情，摇摇头说：“她的死活，我实在不知情。自从她失踪之后，发生了这么一连串变故，已经让我魂不守舍，焦虑煎熬，都顾不上考虑她在何处的问题。”
万三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应该是真的。
“那常小姐失踪的事，你知道多少？”万三接着问，他想趁这个机会，从静深嘴里掏出尽可能多的线索。
“那天我倒是去过杨家，与常姐姐一起吃了午饭才走。言谈举止，没有异常，谁知，后来就听说她失踪了。杨风因为这个，还反复问我。”静深回忆道。
“都有谁与她接触过，那天。”万三问。
“还有桐柏观的虚宁子道友，我去杨家，凑巧他也在杨家，想到北城一个庄的法事，就邀了他一起到内宅商议。”静深说。
万三和来旺齐齐一惊，想起来这事虚宁子的徒弟玄清也这么说过。
“你们一起吃了饭？”万三问。
“是的。”静深答。
“虚宁子一个道士，怎么能与你们在内宅吃饭？”万三觉得不合常理，一个男人进入别人家内宅，已属异常，怎么还能与女眷一起吃饭。
“唉，说来话长，这虚宁子与杨家，也是老相识了。虚宁子与杨风，亦师亦友，虚宁子在杨风跟前，一言九鼎，杨风无不唯命是从。而且杨风非常依赖虚宁子的神药。时间长了，虚宁子就在杨家畅行无阻，而且，常小姐也非常依赖虚宁子的神药，就这样，虚宁子可以自由出入杨家内宅。再说，这私家内宅之事，自己家的人不管，外人怎会知道呢。”静深这么解释虚宁子与杨风的关系。
万三与来旺对视了下，点了点头，这虚宁子可能也是案中人。静深虽然不能知道所有事，但是从她口中，还是知道了绝大部分线索。
讲完这一切，静深沉默了，万三和来旺也沉默了。静深第一次这么透彻地吐出了绝大部分自己心中的秘密，其中的快乐与放纵，遗憾与痛苦，一并吐露出来，好像经历一次脱胎换骨的灵魂洗礼。
万三与来旺也沉浸在这种匪夷所思的离奇故事里，感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种隐私隐秘的事情，如果不出命案，也就淹没在尘世中，成为个人之间的隐私故事，他们的罪恶不被官府惩罚，只能听凭上天的评断，如果有轮回或来世，他们就会堕入命运的评判。如今他们做的太过分，触犯了人间刑律，那么，他们就必须接受人间最重的刑罚。
“两位老爷一定要保我周全！”静深满面泪痕，企求道：“虽然，我知道已然罪孽深重，但是我也不愿受这牢狱之苦。我能脱身刑狱，一定找个僻静的地方，为做过的罪孽忏悔，为众生祈福，为自己赎罪。”
“你说的很好，你涉案这么深。但是，我等毕竟是江湖中人，我们不会以衙门的规矩对你，我们肯定会给你周全。就算明着把你打入大牢，我们也有本事把你捞出来。”来旺认真地承诺说。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案件了结，你能幡然悔悟，以余生赎罪，做个好人。佛爷与上天都会原谅你的，我们可以给你脱身机会，只是，脱身之后，你若再有作奸犯科之事，就没人救得了你了。”万三告诫说。
“老爷说的对，经历了如此荒唐的经历，积累了如此深的罪孽。这尘世须眉男子，多的是心胸狭隘，多的是凶险狡诈，多的是蝇营狗苟。与他们沆瀣一气，如今想来，实在是不值，玷辱自身。何况还为虎作伥惹是生非，牵连良家女子，罪孽深厚。我一定为之忏悔，余生一心赎罪，再无其他想法。”静深神情哀戚，句句真诚。
万三与来旺点了点头，忍不住劝慰她几句。
“你能幡然悔悟，帮助我们抓到真凶，灭了人间凶孽，也算是积累一件功德，如果继续下去，你还能再次为人。”万三安慰她。
静深点了点头，表态如果两人还有需要她帮助的，一定尽力。
“可能，最后，你还是需要去一趟衙门，做个证人。”万三说。
静深点了点头，她知道，这趟衙门之行，她是逃不掉的，这是她在尘世中的一个交代，也是对自己之前荒唐岁月的一个总结。
三人出得破院子，静深回到庵堂，在菩萨面前忏悔去了。万三与来旺回到客栈，梳理目前的线索和思路。
两人免不了对这案子的复杂与人性的险恶，感慨良多。
“冯元的老家是不是冯家寨？”来旺突然想起冯家寨的事情，这个细节忘了问静深。
“冯家寨？”万三也想了起来，这个细节陆石头和程方提过，还提到当时入殓了一个带了假发的尼姑。
“乖乖，原来，答案在这里！”来旺有点激动了。
“被冯元杀害的清霜就是那个下葬的尼姑，这冯元就是冯家寨的那商贩。”万三也对上号了。
这冯元也够坏的，人命债是必须由他来偿了。
万三叹了口气，说：“这案子好像即将水落石出，谜题一个个解开了？”
“是啊，冯家寨的假尼姑，尼姑庵的喜神。她们的悲惨故事都清楚了。”来旺说。
“可是，我们还是没法交差，那杨风的夫人常小姐呢？”万三纳闷地说。
“是啊，找不到常小姐，我们还是没法给常老爷交差啊。”来旺说。
“这常小姐到底在哪里，是生是死？她们都没人能说清楚。”万三说。
费了这么大劲，好像这案子只是开了个头，正主的事情还是没理清。
“从哪里下手呢？”来旺问。
“这个圈子的人，只有一个人没有追查明白。”万三沉吟道。
“虚宁子？那个能将杨风掌握在股掌之间的人，而且，他还与常小姐有说不清的关系。”来旺道。
“对，虚宁子会不会知道常小姐的去处？”万三说。
“他不会杀了她吧？”来旺惊道。
万三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这虚宁子到底涉案没有，就更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常小姐去处，也就谈不上他怼他怎么样了。”
“为今之计，只能是聚焦虚宁子，追查他的一切，他的来历，他的行踪，他的异常之处。”来旺说。
“希望，能在虚宁子这条线，找到常小姐的下落，不然，线索都要断了。就算我们知道了喜神来历，也没法交差。”万三有些忧虑地说。
“是啊，我们且等棍儿的消息吧。”来旺说。此时的疤瘌棍，正想办法追踪虚宁子的行走，调查他的来历，且听他有什么收获再说。
两人商议已定，去饭庄吃了饭食，喝了二两烧酒，回客栈等待疤瘌棍。
疤瘌棍也没闲着，与两人分头行动后，他去了崔小正的家里。
崔小正从桐柏观回家，推门见疤瘌棍正在房内坐在中堂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吓了一跳，心想这老小子怎么阴魂不散，跑这里等着自己。
虽然疤瘌棍如今算是他的金主，财神老爷，但还是让崔小正觉得不快，他习惯于自由自在的混混生活。但是转念想，混混生活虽然好，实在太过拮据，搞点银钱太难，是疤瘌棍这个金主让自己多少有了点银子。而且，日后还得指望这老家伙给银子过活。他甚至幻想，疤瘌棍会开个赌场，交给自己打理，那种英雄般的坐庄感觉实在令他向往。
想到此，崔小正乖乖地坐在一个小板凳上，还巴结地给疤瘌棍捶捶腿。他可从来没这么巴结过一个人。
过了好一会儿，疤瘌棍才睁开眼皮，看崔小正谄媚的表情，微微笑道：“小子，你终于回来了。”
“八爷，我回来了。你老怎么在这里等着我，可有要事？”崔小正问。
“小子聪明，八爷确有事与你说。”疤瘌棍笑道：“你昨夜去了道观？睡得可好？”
“是去了道观借宿，睡得吗，却不好。八爷对道观有兴趣？”崔小正问：“我可是知道一个秘密，八爷有可能喜欢。”
疤瘌棍一听，来了兴致，心说这小子想说什么，能有什么秘密，莫不是糊弄我吧，故意轻飘飘地说：“你小子能有什么秘密。”
“有，真有。道观里的这个秘密，其实不少人知道。八爷不熟悉这边，可能不知道。不过凡知道这个秘密的男人，都对此感兴趣。”崔小正卖弄道。
“说吧，让老子听听，要真有用，老子亏不了你。”疤瘌棍说。
“男人都喜欢的东西，就是老道配的一丸药。您老感兴趣吗？”崔小正卖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