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喜神来路成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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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万三为首的黑衣派牛家庄赶尸匠，天天生活在阴阳界里，做梦也想不到会落入这么复杂的事情。与喜神打交道，并不麻烦，也心净。这与人打交道的事，可就麻烦多了。人比喜神精明太多，纠结太多，蹊跷太多了。

第二天一早，万三让来旺两人继续休息，他一人直奔杨风的宅院，打听了客栈老板，很快就找到了杨风宅院。先见杨风聊聊，杨风是这个事件的关键人物，可以先看看他的态度。万三到了杨风宅院，四下里打量这个宅院，这个宅院略显破旧，也不大，符合游宦私宅特点。

过了一会儿，大门打开，里面是杨叙，杨叙打量了下万三，从直觉上就感觉出来，他应该是为程方陆石头两个赶尸匠而来，万三身上的赶尸匠气息，一看就有别于普通人。

“老哥，在下万三，来此拜访贵府杨风师爷，不知老哥是他的什么人？”万三看出来个老头儿，知道可能是管家的，便上前问道。

“万三师父，久仰久仰。在下杨叙，家主多日不在，现在可能在衙门里，或者除外应酬，都说不准啊。您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杨叙道。

“既然这样，实不相瞒，我是为我的两个徒弟而来。两个徒弟年轻识浅，这次被扯入人命官司，实在冤枉，我来看看情况，为我的徒弟们，辩个是非。”万三开门见山，直言说。

杨叙点了点头，万三的大名，他还是略知一二的，况且是老家的人，他也有意结交，常年在外，三教九流的人，都是要结交的，才能在外左右逢源，逢凶化吉。

“老师父既然来了，就到我的小房间喝杯清茶吧，咱们慢慢叙谈。”杨叙礼让道。

万三看杨叙对他颇为友善，有亲和之意，现在是有求于人之时，正好借此结交下，加深下感情，这事把开门的好钥匙啊。

“来府上叨扰，已然过意不去。这样，我们在附近饭庄，一叙乡谊吧。在黎平府，还需要老哥多多指教。”万三诚恳想邀，他懂得，喝杯茶，是办不成什么事的，而酒桌，却是最容易沟通根底的。

“来者是客，怎么好让您请客，一定是我来做东喽。”杨叙客气道。

“不然，这次是我初来乍到，有求于老哥，必须我做东，这酒才吃的下去。”万三劝说。

两人来回客套了一番，便一同来到附近一家饭庄。进了饭庄，万三吩咐跑堂的小二找了个雅间。少顷，烧酒热菜陆续上来，两人都是常年在外的老油条，都是有几分酒量的人，很快就熟络的称兄道弟，堪称酒友重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万三开始将话题引到程方陆石头这事上。

“老哥啊，我这两个徒弟，本事虽然不大，请领喜神，还是能办周全的。可做梦也想不到，就以我在行内几十年经历，也从没想到过会有这档子事，这事我也只知皮毛。老哥你给我指点指点，我倒是应该走哪条路呢。”万三恳切地说。

“说起来这个事，我也觉得蹊跷。发送尸体的时候，我也在旁看着，怎么就不是一个人了？岂不是奇怪？”杨叙叹道。

“那，你能确定，发送的那个人，是你家主母吗？”万三追问，核心问题，他感觉，好像杨叙所知有限。

“这，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没法说。”杨叙皱了下眉头，仔细想了想，说：“为啥没法说，我只看外衣确是主母的，脸面被盗贼毁容了，说实在的，我看了害怕，确实没仔细看过。”

万三皱眉了，他知道，问题就出在这个地方，蹊跷也出在这个地方，尸体无法确认。

看万三愣住了，杨叙小声补充道：“老弟，你今天问我这个，我只能这么说。如果未来别人问我，我可能会说，就是主母。最起码，衣服确定是主母的。你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吗。”

万三知道，杨叙是给自己交了底，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他想了想，从兜里摸出来十两银子，塞到杨叙手里。杨叙一惊，这么大一锭银子，他还从没见过，立马激动了。下意识地客气下，推让。

“老哥，我理解你的想法。这事你也不知道实情。但，你能给我们指明出路，就是莫大的恩情。以后顺利脱身，一定再次重谢。这点银子，你一定收下。不然，我再麻烦你，会过意不去啊。”万三诚恳地说，使劲将银子塞进杨叙口袋。

“老哥，咱俩继续喝，继续喝。一醉方休。”万三继续加深感情，殷勤劝酒。世界上最亲近最能拉近感情的，莫过于银钱，万三懂得这个，杨叙就更开心了。事情确实很难，很蹊跷，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人？

能结交一位近距离接近事情核心的人物，万三也很高兴，他知道，以杨叙的身份和他的能力，他也许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必能了解事情的本质和解题办法，这就够了。他们需要一个内部人作指引，才能更好地解决问题。

“老哥，我这两个徒弟，也不容易，你看，我是先捞出他们。还是怎么办才好？”万三想听听他的意见，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老弟，这事，我看是这样。确定那尼姑庵里的尸体不是我家主母的话。那最终解题办法就是找到她，是死是活都要找到她。这是其一。其二，这事最痛心的是谁？不是家主，是主母的哥哥。据我所知，他现在，也在安排普快追查此事。不管这事与你们有多大关系，在追查案件这件事上，你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杨叙推心置腹地与万三分析，提出建议：“这事最关紧的家主，却神色游移不定，喜怒无常，说是因为没了主母变得脾气坏。也不觉得他有多么苦痛。我觉得，你们还是尽量不找他为好，找他，说不定还加倍把你们往里边拖。我这可是灵心之言，不知对不对，你回去掂量掂量。”

万三大为感动，也非常欣慰，银子没白花，这个朋友没白交，杨叙说的确是肺腑之言。

“老哥，你看，我要是想办法捞人，也不耽误查案，你觉得是否可行。”万三问。

“说到捞人，我看，这个阶段，没人敢放，除非常爷亲批。难度太大，如今因为这件事下大狱的，还只有你的这两位徒弟。他俩要出来，衙门里，还有什么抓手？”杨叙皱眉道。

“老哥说的是，可是，我想找他两个了解了解整个过程，便于破案。至于让他们出来，少受点罪，还在其次，他们毕竟是赶尸匠，这点苦，还是能撑得住的。”万三道。

“你要是这个想法，那还有其他路可走，没必要捞出来，何况你也捞不出来他俩。”杨叙出主意道：“大狱的牢头，和我是有点交情的，改天我请他与你见个面。你出点血，他会安排你见到徒弟。再说，日后你那两个宝贝徒弟，在监狱里也可以少受点罪。”

“如此说来，也只有如此了。老哥能这么帮忙，真是感激不尽。我万三本事不大，这事顺利办好，一定给老哥厚礼感谢。”万三诚恳地说。

万三觉得这场酒宴，请的很值，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便客套几句，两人又开始推背还债，喝了个不亦乐乎。

差不多两个时辰，两个人才醉醺醺地出了饭庄，万三看杨叙喝的有点高，便搀扶着他，回到杨宅。杨叙是杨家的老人，杨风经常不在家，这宅院就他说了算。老头儿醉醺醺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睡去。

万三出得杨府，酒喝的不少，脑子里也得了不少重要信息，也不在街上停留，快速回到所住客栈。

回到客栈房间，万三将来旺疤瘌棍叫来。

“师叔，你这是去办事还是去喝酒啊？怎么喝这么多？”疤瘌棍笑着问。

“我，我今儿可是办了大事了。咱们这事，有点眉目了。”万三醉意地笑道：“不能说有眉目了，算是有点抓手了。”他将如何结识杨叙，两人如何推背还债喝了多少，杨叙给他说的事情和建议，一股脑儿给两个人说清。

来旺疤瘌棍面面相觑，师叔这趟出去的值啊，这杨叙提供的信息，非同小可，信息重要，以后有他在中间传个话什么的，这事能否办好，也要依靠他了。两人对万三一顿夸赞，万三也一扫之前的忧虑，开心不少。

“那我们下一步，不是去捞出来他俩，而是去见见他两个。”来旺总结道。

“对，我去见他两个，了解整个过程细节，希望发现点疑点。然后，我去想办法接近常老爷，只有官府结成联盟，才能差的更快更彻底。帮他们查清案子，也是帮咱们洗清冤屈啊。”万三说了下自己的打算。

三人商议完毕，万三需要休息，来旺两人将万三扶上床，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