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衣派三位老赶尸匠再次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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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方陆石头两人，吃苦耐劳的素质还是有的，作为赶尸匠，风餐露宿那是家常便饭，野外露宿，残垣破屋，山洞石窟，经常蜗居其中。赶尸路上，找见客栈，并不那么凑巧。专门接待赶尸匠的死尸客店，也不多。能住进经年无人的死尸客店，已经觉得享受许多。

可这官府大牢，还被当作人命案子的重犯牢房，可是第一次进来。

两人乍一进来，还算适应，对于环境，他们从不挑剔，何况这牢房比他们的死尸客店，要好许多了。可不到一天，烦躁情绪就上来了。一则牢头像喂养猪狗一样，给他们倒了点发馊的糊糊，算是他们的饭食了，脸面是没法要了，可这吃食，如何下咽。二则枯坐整日，跳蚤臭虫为伍，却又只能在这斗室里转悠，憋也憋得要命。他们还算好的，有限的栅栏门外看，那些大牢里，一二十个人在一起，臭气熏天，不时地因为打架，传出哭爹娇娘的叫喊，让他俩听得胆寒。满腹牢骚，也不敢说一声，深怕某一天会被牢头将他们扔进那种牢房里，势弱的犯人，当牛做马还得挨揍。里面的人，可都是心狠手辣，本来就没一个正经人，再经过长期关押，无处发泄，戾气冲天啊。

两人苦不堪言，想静下心来，分析分析这里边的蹊跷，也实在没有心情，被跳蚤臭虫骚扰的头昏脑涨。直到疲累的要死，才不管不顾地晨晨睡去，任凭跳蚤臭虫叮咬，也没有什么反应了。

这种猪狗不如的生活，两人连续体验了五天五夜，这么短的时间，已经被折磨的疲惫不堪，虚弱之极。他们也渐渐适应了这种非人的生活，在第二天的晚上，两个人已经能够香喷喷甜蜜蜜地舔食了牢头倒给他们的馊糊糊，他们分明觉得，这糊糊也不难喝，因为饥肠辘辘的脑子告诉他们，喝了这些糊糊，肚子就舒服了。事实也是如此，在饿到一定程度，吃起来这些，简直就是天赐美食。

他们也不懂这里的规矩，以为进来就会被提到大堂，像说书唱戏那样，喊冤叫屈，说不定还会被打板子。没想到五天五夜过去，也没人管他们，问牢头，牢头也懒得理他们，他们自然知道，没有给钱，谁会管他们。他们非常后悔，事情紧急，竟然没带些银子来，说不定使了银子，能早点出去呢。没办法，两人只能盼着师父万三早日来搭救他们。就这样，掰着手指头，算着日子，

还好，没有太久，他们终于等来了风扑尘尘的老赶尸匠万三。万三也是一脸憔悴，他回到死尸客店当天晚上就得到消息，急得不行，本想连夜感到黎平府，可他出了门小风一吹，冷静下来，这衙门的事，自己是一抹黑啊，去了怎么办？如何处理？来龙去脉到底是什么？一概不知啊。程方陆石头两人赶路着急，也没把事情给送信人说透，搞得万三一头雾水。

他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听送信人简单描述，好像不小，还牵扯着人命官司。这赶尸匠往回请喜神，往衙门口请喜神，那可是开天辟地第一回，从来没经历过，这可怎么办。

万三没办法，自然想到两个师侄，他们两个若鼎力相助，那应该问题不大，他心里有了点底，便连夜召集来旺和疤瘌棍到死尸客店。

来旺和疤瘌棍也只是逢年过节，才来死尸客店，这次见师叔万三匆匆差人来请，大感意外，不知道是行内的事还是其他事，两人满腹狐疑地赶到死尸客店。

来到死尸客店，两人照理给祖师爷和牛二上香，然后来见枯坐等待的师叔。

万三见两个师侄到来，心情舒展了些，招呼两人坐下，将他自己所知告诉两人。

“喜神下葬被盗，按理我们不该负责，这常杨两家欺负人了吧。”来旺皱眉道。

“这个，咱们可以理论。可另一件，这喜神请错，这又怎么说？”万三道。

“喜神请错，那也是得着落在发送的人身上。这喜神，怎么可能发送错。如果真是错了，也怪不到赶尸匠头上。那发送的人得承担。”疤瘌棍说。

“说是这么个理，可这发送的人若是咬定就是本尊，把黑锅硬是扣在我们身上，可怎么办？”万三说。

“这，这么说，这事就复杂了。若是民间，不会出这种事，出了也容易摆平。这还牵扯到官府。这水，可就深了。”来旺觉得，事情确实没想象的那么简单，不是理论，就能摆平的。

疤瘌棍点了点头，他黑白两道的规矩，也算略知一二，他觉得，这事，说起来，冤枉。但要扯清关系，那学问可就大了，还真不容易。

“这事，不论这喜神是那家那位，根源就在这发送的人身上。我们一时半会，也难以了解其中的门道。和常杨两家理论，短时间也理不清头绪。根子还在黎平府，我看，你们俩都收拾下，咱们三个一起去把这事搞个明白。你们两个手头上的事能不能放放？”万三觉得，三个人如此聊下去，也是空耗时间，不如干脆一起去查个明白。

来旺和疤瘌棍互相看了看，来旺表态：“师父仙去，您老人家就是黑衣派老大。从我入行起，这种事，我还真是从没听说过，更没经历过。我觉得这事，搞不好，把牛家庄黑衣派赶尸匠的门面就给砸了。我堪，我们还是一起去，多个人多个心眼，也多份力量，把这事搞清楚。”

疤瘌棍见来旺表态痛快，连连点头，表示愿意同去，齐心协力查清此事。

“两位贤侄如此表态，我心里有底了。你们只出力，不需要出钱，不瞒你们说，前些天我们师徒三人刚走了一趟九盏灯，得了些银子。没想到还没暖热窝，就用上了。”万三苦笑着说。

来旺和疤瘌棍一听到九盏灯，眼睛一亮，想问一句，看到万三失望的脸色，生生咽了回去，知道这九盏灯之行，他们得了银子，看光景又会花个精光，还不知道能不能摆平此事。两人觉得问这些，不合时宜，以后再说吧。

师徒三人商议完毕，来旺疤瘌棍便告辞回家，三人约定，次日巳时，在牛家庄死尸客店汇合，一同赶赴黎平府。

三人忙了一宿，次日巳时，三人聚齐，万三上了疤瘌棍的马车，来旺自乘一辆，三人匆匆赶赴黎平府。一路上有事在身，除了中途打尖吃饭，便是匆匆赶路，两天便赶到黎平府内。

三人寻了个客栈住下，商量这事当从何处下手，如何安排。

“先查案还是先捞人？”万三问他两个的意见。

来旺想了想，说：“先捞人，这两个人不在，咱们查案也难。他两个是当事者，离真想最近。”

万三点了点头，说：“是这个理，可他俩不容易捞出来啊，人命官司在那里担着，虽然也没认定他俩是凶犯，但也是当事者啊，衙门里会容易放他们出来么？”

疤瘌棍接上说：“师叔说的对，捞人不容易，我猜想，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往赶尸匠身上背锅，有两个可能。一是故意找他两个背锅，做替死鬼，若是这样，可就麻烦了。二可能是，他们确实没找到真凶，也没确定案情，只是将两人作为当事者扣押。我们需要搞明白，他们对这案子的想法，就知道他们可能的态度了。”

“如何知道他们的想法？”万三问。

“还得着落在那发送人身上。我们要知道，这发送人到底知不知道发送的是假的。如果知道是假的还发送，那就是嫁祸。如果他本不知道，那这事就还好说。”

“为今之计，有几个重要人物，我们需要查访明白。一是发送喜神的人。他是谁，为什么发错，知不知道发错了。二是常家哥哥，他知不知道发送错了，他对案子是什么看法，作为一方官员，他妹子死在这里，他是怎么查案的，案子查到什么情况了。这也是我们要知道的。再就是那发错的喜神到底是谁？无主的？黎平府很大，但在府城出的案子，那喜神娘家应该也不远，可以查访查访，要是能找到喜神家门，也是个重要线索。”来旺分析道。

“你们说的都有理。我看，我们先探监，看看他两个的情况。回来再想想，是先捞人好还是先查案好。”万三梳理了下思路，决定最近的行动，这事确实蹊跷复杂，牵扯的人不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黎平府是周围城镇的核心大城，相当繁华，三人却没一点心情游逛，一则事情棘手，没心情游逛。二则连日匆匆赶路，人困马乏，需要安卧休息了。

这个夜晚，月明星稀，是个好天气。可就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却出了这么一档旷古罕见的事情，赶尸匠沾染民间官司，这还是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