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墨云稷奉旨搜查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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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来恩沉重地坐在雕花连枝纹的椅子上,目光深邃地望着孙嬷嬷,缓缓开口:“孙嬷嬷,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墨温宁,她真的不是父王的女儿。”
这句话仿佛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让孙嬷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孙嬷嬷尴尬地笑了笑,目光闪烁不定,“小姐这是被吓着了吧,怎么大白天的就说上胡话了。”来恩瞧着她那躲闪的眼神,心中更加确信她必定知道些什么,于是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孙嬷嬷心中暗自叫苦,本不想将此事抖搂出来,可来恩追问得紧,她只好硬着头皮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老奴有一次去花园里给您摘几朵鲜花插瓶,无意间听见您母亲与李嬷嬷的谈话。老奴本无意偷听,但提到了墨温宁这个名字,就忍不住多听了几句。
您母亲说,墨温宁其实是战家为了巩固在朝廷的地位,为了您的两个舅舅的仕途,不得已找来的一个冒牌货,冒充唐氏之女,以求平息陛下的怒火。”
来恩闻言,心中一震,急忙追问:“那唐氏之女究竟在何处?”
孙嬷嬷摇了摇头,一脸无奈:“那老奴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或许她早已经死了。毕竟是在荒野产女,又是在那样危急的时刻,很难活下来的。”
说完,孙嬷嬷担心来恩会做出傻事,连忙劝慰道:“小姐,这件事我们不管了好不好?就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来恩诧异地望着孙嬷嬷,满脸疑惑。
孙嬷嬷急忙解释道:“如果墨温宁的身世真的暴露了,那混淆皇室血脉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战家已经完了,可我们宝贤王府里还有太妃,有王爷,还有小姐你啊。陛下现在很欣赏墨温宁,那干脆就当墨温宁是真的郡主又何妨?有了陛下的恩宠,我们才有活路啊。”
“可是,”来恩的神色更加难看,“外祖父今日在刑场之上,当众说出墨温宁不是唐氏之女,墨指挥使、禄北候、监斩官,还有那么多的百姓都听见了,这能瞒得住吗?”
孙嬷嬷一听,脸色瞬间大变,心中暗骂战德昌这个老东西真是坏透了。自己要死了倒也罢了,怎么就不知道为来恩想想,非要拉上整个宝贤王府为他陪葬吗?
不行!
不能坐以待毙。
孙嬷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包裹,一边将那些能换成银钱的首饰一股脑儿地往里塞,一边焦急地催促道:“小姐,这事儿看来是捂不住了,趁着上头还没发话,您赶紧走吧!”
来恩望着那鼓鼓囊囊的包裹,心中五味杂陈,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就在几天前,她还满怀憧憬地幻想着浪迹天涯,远离这繁华却又厌倦的京都城。
可如今,这满载希望的包裹却成了逃亡路上的行囊。
他们手持利刃,眼神凌厉,气氛瞬间被紧张与肃杀笼罩到了极点。
王府内外,空气仿佛凝固,每一声呼吸都清晰可闻。
墨云稷身着玄色织金长袍,袍角随风轻轻摆动,他跨过门槛,负手立于花厅之中,眼神深邃而复杂。
来恩怀中的包裹因紧张而不受控制地猛然滑落,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她喃喃自语,声音细若游丝,带着无尽的绝望与迷茫,如同秋日里最后一片落叶,随风飘荡,不知归处。
“和硕郡主何在?”墨云稷的声音如寒冰般冷冽,穿透了花厅的每一个角落,让人不禁为之一颤。
墨来恩急步到花厅,声音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崩溃,“她……她不在府里。”
墨云稷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下令对王府进行彻底的搜查。
那些红衣卫的眼神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红衣卫这才陆续回禀:“大人,王府中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物。”
当然,就算真的有,墨云稷也会不着痕迹地将其毁掉。
墨云稷带着人离开了王府,只留下花厅中一片狼藉,以及来恩和孙嬷嬷那惊魂未定的身影。
那日怡园庆生,楚慕白宁花费近四千两雪花银也要堵住宝贤王的谏言,握着茶盏的指节都因用力泛起青白,这般自断前程的豪掷,恰似被踩中七寸的毒蛇,将科举舞弊的隐秘刻在每道仓惶的汗渍里。
温宁攥住房梁木橼的掌心已沁出薄汗,烛火在纱幔上投下摇晃的暗影,将下方软榻上相拥的男女轮廓浸得愈发暧味。
玉兰青丝散落锦枕,葱指绕着楚慕白的衣带打转:“郎君今日怎的连盏酒都不肯饮?”
这话头裹着蜜糖,却让楚慕白脊背倏然绷直。
他匆匆将油皮账册塞进暗格的动作,像极了惊弓之鸟。
“待我购置城东三进宅院,我就接你去享福......”楚慕白抚着玉兰云鬓的指尖忽重忽轻,如同在丈量金丝雀羽翼的囚笼。
这几日,温宁暗中尾随楚慕白,发现他每逢与何若兰争执后,总会匆匆赶往一处离他家仅隔几户的院落。
然而,他行色匆匆,直到今日,那女子外出打酒,温宁才得以潜入院中。
楚慕白轻撩纱帐,柔声道:“这些时日,你身子不便,需多加小心。”
玉兰依依不舍地松开他的手,娇嗔道:“好吧,那你可要记得想我啊。”
楚慕白在她娇俏的脸颊上亲昵地掐了一把。
玉兰送他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温宁猫腰跃下房梁。
她展开油皮册子的指尖微微发颤,楚慕白清隽的小楷竟被铁画银钩的陌生字迹取代,还有很多墨痕勾勒的奇怪字符图案——戌时三刻,甲字巷七号的字样旁,赫然画着缠枝莲纹包裹的银锭图。
温宁将册子中的一页默默记下,袖中的炭笔在账册边角留下一点墨迹,恰似宣纸上晕染的鸩毒。
玉兰返回的脚步声近了,温宁望了一眼门外,速将东西原封不动地放回,借着皎洁的月光,悄然翻出窗外。
温宁回府的路上,一辆马车已挟着夜风横拦在巷口。
月寻撩开帘子的手背上残留着一抹红痕,“上车!”淡淡的两个字却裹着冷冬的寒冽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