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墨温宁不是宝贤王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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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来恩站在一个既不显眼也不远离的位置,双眼中噙满了泪水,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战德昌因战玉容嫡长女的身份,对墨来恩亦是宠爱有加。
尽管墨来恩内心充满了对暴露身份的恐惧,但仍旧决定前来为外祖父和亲舅舅送上最后一程。
刑场上,战德昌抬头之际,他那炽热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墨来恩。他忽然咧开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双眼因充血而变得猩红。
就在斩刑官准备拔去“斩”牌的千钧一发之际,他仰天怒吼道:“墨温宁根本就不是宝贤王的女儿!她不是!真正的唐氏之女早已不在人世了!”
顿时,人群里引起一片骚动。
先王妃唐氏之女尚在人间的线索是战家提供的,也是战家协助宝贤王找到的墨温宁。
这一事实已广为人知。
然而,在刑场上,战德昌却突然改口,否认了墨温宁的身份。
这一举动引发了人群的骚动和诸多猜测。
有人认为这是他出于怨愤不满,也有人认为可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真相。
监斩官在面临这一突发情况时,担心战德昌继续说出更多大不韪的话,又担心误了行刑的时辰,本想立刻下令行刑。
可又担心此事传到陛下耳中,陛下会亲审战德昌。到时人已经被斩首了,引发陛下龙颜大怒——毕竟混淆皇室血脉之罪,谁也担不起啊!
正踌躇着不知如何能两全时,监斩官瞥见人群里的墨云稷。
墨云稷对墨温宁的身份其实早就有所怀疑,尤其是当他确认玉玲珑为真后,这种怀疑更加坚定。
他担心战德昌会破釜沉舟,因此提前命人在牢饭里下了哑药。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战德昌并未吃下哑药,还将墨云稷所担心的事公之于众。
而这,最棘手的不止墨温宁的身份!
此时,战玉怀正沙哑着嗓子,抻着脖子嘶喊,却连一个清晰的字音都发不出来。
显然他的嗓子被药哑了!
这不就等同于在昭示天下,战氏父子险些被人灭口,而他们临刑前的喊话或许正是被极力掩盖的真相。
有人为了掩盖真相,对战家父子下了毒手。
墨云稷的寒眸中冷凝着深沉的思绪,却见监斩官兴颠颠的朝自己跑过来时,似蒙了一层寒霜的脸瞬间露出一抹带着几分冷傲的笑意。
监斩官一脸谄媚,往日里见到墨云稷总是如同见到“大阎罗”一般绕道而行,但此刻他却硬着头皮凑上前来,满脸堆笑地问道:“墨大人,您看这局势,该如何是好呢?”
墨云稷淡淡地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从容。“庄大人不必因此忧心,本官自有打算。我会带战德昌入宫面圣,至于他嘛……”墨云稷的寒眸落在战玉怀身上,语气幽幽地说道,“杀了便是。”
监斩官一听,觉得这个办法甚合心意,立刻下令行刑。
战德昌本就没指望此事能有转机,他心中早已有了计较。他就是不想让墨温宁好过,上路前,定要搅浑这潭水。
左右都是一个死,但若是能带上几个陪葬的,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了。
当红衣卫架起他时,战德昌转头看向一直摇头不想死的战玉怀,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儿啊,不怕,稍后爹就来陪你了!”
可话音未落,战德昌突然双目圆瞪,像是被人扼住喉咙似的,只一息而已,人就险些从红衣卫手中瘫倒在地。
墨云稷微微侧目,只见战德昌嘴角溢出一抹血丝,但他的脖子上多了一道极细的伤痕。
墨云稷认得这手法,是九婴山的独门武功。
他朝人群中巡视,只见一个背影悄然离去。
“来人,以刑场为中心,向四周封锁五百米,任何人待在原地不许乱动!”墨云稷立即下令。
但他一点也不担心九婴山的人会被自己的红衣卫困住。
相反,越是制造出密不透风的局面,越容易助她逃离,也可以借此摘干净自己的嫌疑。
墨来恩怔怔的望着倒在地上的战德昌,满目惊恐。
忽然想起楚映雪对她说的话,温宁的肩膀上有一颗很奇怪的红痣,有时会像一朵待放的红梅,有时就像一粒沉睡的种子。这样奇怪的痣,莫说是墨氏血脉,就是放眼整个云州,又有几人会拥有。
光听着就觉得匪夷所思。
“她果然不是墨家人……”墨来恩被惊惶的人群撞倒在地,孔雀蓝织金裙沾满了尘土。
她捧着被路人踩痛的手抬头时,正撞进双秋水剪瞳里,蔚澜放屈膝伸来的手掌映着天光,指节分明如白玉雕成。
“可有伤着?”蔚澜放玄色蟒袍袖口的金线在风里轻晃,腰间铸造司青铜密钥擦过她颤抖的手背。
墨来恩借力起身时嗅到他衣襟间沉水香混着铁锈味,喉间哽咽化作灼烫的勇气:“禄北候,墨温宁她不是我父王的女儿……”
鎏银护肩铿然相撞,截断了她悬在唇畔的未尽之言。
墨云稷的玄色锦袍下摆翻卷,暗红云雷纹似凝固的血痕,双手虚握成拳,行的是武将特殊礼仪:“侯爷倒是雅兴,刑场血污之地也来观风?“
蔚澜放拇指抚过腰间饕餮纹玉带钩,微微颔首算是回礼。目光掠过对方腰间的鎏金双鱼佩,似笑非笑道:“墨指挥使的腰牌倒是比上月又添两道划痕。”
蔚澜放是子承父爵,但实权官职比墨云稷低上两级。
青石甬路上,墨云稷蟒袍玉带的影子比禄北侯的麒麟补服高出两指,恰如永远跨不过的官阶鸿沟。
墨来恩指尖掐进掌心,她望着蔚澜放转向自己时瞬间柔化的眉眼,那汪春水般的眸子里分明透着一股疏离感,让她方才擂鼓般的心跳声忽而沉寂如深潭。
蔚澜放玉色锦袍上的冰裂纹光晕忽然晃动,“刚才墨小姐要说什么?”
墨来恩朱唇翕动间,墨云稷腰间悬挂的鎏金双鱼佩突然发出脆响,惊得她踉跄后退。
她屈身行礼,金镶玉禁步撞出凌乱清音,“不过是些琐事,既然侯爷与墨大人有公事相谈,那我就先告辞了。”
墨云稷命令红衣卫放行,正巧排查工作已经结束。他要将战德昌遭遇刺杀的事情如实呈报陛下。而蔚澜放也恰好是回宫复命路过此地,两人便一路同行。
墨来恩回到王府,脚步匆匆地走向孙嬷嬷,急切地问道:“墨温宁可在府中?”
孙嬷嬷摇了摇头,回答道:“天刚亮,她就出府了。”
孙嬷嬷见墨来恩神色难看,不由得紧张起来,关切地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她忽然想起今日是战氏父子行刑的日子,心中一惊,猜测道:“小姐,该不会是您去给战老爷他们送行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