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焦急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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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
殿外，云笙靠在门槛上踮起脚尖，目光焦急地望着宫门口的方向，心里七上八下的紧张不已。
晚风清冷吹过她身上的薄裙，冻得云笙瑟瑟发抖，她搓了搓通红的小手，对着哈了口热气，一旁的如意瞧着这一幕，心疼得不行。
她转身入殿拿了一条狐毛披肩给小公主盖上，见公主双颊浮起的两晕驼红，不禁皱眉，“公主，您入夜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又吹冷风，怕是对凤体不好，不如先回殿内暖和暖和，这里有奴婢就行了。”
小公主不放心地摇摇头，“太子哥哥向来最护着我，这会儿还不知道跟君宴闹成那般了呢，也不知道皇嫂有没有将消息传过去。”
她懊恼地叹了口气，手紧攥着长裙一角，湿哒哒的热汗将上好的锦缎揉得不成模样，就如同云笙此刻的心情，一团乱麻。
“太子殿下若是知道公主这么担心凉王，恐怕是要吃味了。”如意调侃道，她看着云笙，却未见小公主因她的玩笑话而放松。
“也不全是，若太子哥哥伤了君宴，恐怕漠北那儿不好交代，我也是担心太子哥哥受到惩罚。”
小公主耷拉着脸顿了顿，她继续道：“太子既是荣耀，也是枷锁，皇兄从册封太子的那一刻起，便不仅仅只是自己，更代表着咱们东陵国。”
“或许在国力方面，漠北比不得东陵，但凡事都讲究一个“理”字，因为我哭便端了人家王府，若此事传扬出去，定然会让世人误解太子哥哥，让别人以为咱们东陵国的皇室，没有肚量。”
越细想，云笙就越后悔，如果不是她想刺激一下君宴，故意演了那场戏，宫中就不会传出各种流言蜚语，太子哥哥也不会一气之下带兵围了凉王府。
小公主失神地坐在门槛上，每一次的冷风吹过，都会让她的脑子清晰一分。
她捧着小脸，扁着嘴问如意，“如意，你说，我是不是太任性了？若这次真的让太子哥哥名声受损，朝中的大臣，肯定会给父皇施压的，到时候太子哥哥——”
“公主，哪有这么严重，您不是已经让人前往东宫传信了吗？相信太子妃殿下一定会将消息及时送到太子爷手里，您别太紧张，且再等等，不会有事的。”
如意关切地帮云笙别起被风吹散的碎发，“公主，您可是小福星啊，就算您不相信奴婢之言，难道还不相信自己的运气吗？”
“可咱们传消息时，太子哥哥已经在路上了，万一人赶到时他们已经动手了呢？”
“太子爷自有分寸，就算人去晚了，奴婢相信也能赶在太子爷动手前将人拦下。”
“但愿吧。”
夜里子时，云笙疲惫的倚着门槛，上下眼皮一搭一搭的往下落，困得她直打哈欠。
终于，宫门传来一阵闷响将险些睡着的云笙惊醒，她揉了揉眼睛当即提起裙摆直奔宫门的方向赶去。
来人是侍卫统领最要好的一个小太监，入夜后，除了巡逻的侍卫，所有外男不得私自进入后宫。
“见过九公主殿下。”小太监气喘吁吁的拍着胸口，他紧张的四处张望，确定无人后才露出一个让云笙放心的笑脸，“回殿下，太子爷已回东宫，请殿下勿念。”
云笙欣喜地松了口气，她就怕太子哥哥一怒之下和君宴起了冲突，受那些言官的念叨。
“那君宴呢？他还好吧？”
“这……”小太监犹豫地抿着唇，这可把云笙吓得不轻。
该不会，去晚了，君宴出事了吧？
云笙忐忑不安地咽了口唾沫，“有什么事直接说，你别吞吞吐吐的呀。”
小太监怅然一笑，“公主勿忧，凉王殿下好生在王府待着呢，东宫的人在太子爷动手前赶到，双方并无冲突，只是为了避免京中闹出闲言碎语，这几日恐怕要委屈公主待在宫里。”
云笙拍了拍胸口，“没事就好，如意——”
如意从袖口扯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小太监手里，顺带将人送出了宫殿。
得知双方都好，云笙算是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吹了一夜冷风的缘故，这刚回寝殿，她就觉得身体头重脚轻，额头上就好像被火烤了一样。
如意一瞧，暗道不好，赶忙命人唤太医来诊脉。
与此同时，长乐宫偏殿。
一个瘦弱的身影从正殿离开，借着夜色悄悄地溜进了偏殿的大门，如果云笙还在一定会认出这个熟悉的声音。
殿内，皇后怀揣着一个套着金丝牡丹图样的汤婆子，正襟危坐。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小太监双手捧着一个荷包，高举过头顶跪在皇后跟前恭敬的行礼。
“起来吧。”皇后不急不缓，温柔的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谢娘娘！”
小太监弹了弹膝盖上的灰尘，他垂着脑袋将今晚一事依数告知，同时将小公主赏的荷包送上。
皇后腾出一只手端茶，轻啜了一小口，眼睛都没抬一下，只道：“既是公主赏赐，你便好生守着，只要是认真办事的，本宫都不会亏待。”
皇后给群青递了个眼神。
群青从身后拿起一个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食盒送到小太监手里，带着人出了大殿。
分别时，群青看着担惊受怕的小太监，抿唇浅笑。
“瞧把你吓得，皇后娘娘说了，夜里更深露重，你来回几趟也不容易，怕你着凉，这些是赏你的，一会儿吃点热乎的再去休息，明儿个先歇着，你放心，只要办事稳妥，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太监定了定身子赶忙道谢，他也不是个傻子，悄摸拿了一块尚未雕刻的羊脂玉塞到群青手里，“多谢姐姐提携，日后但凡娘娘和公主有需要，只需知会一声，小的没什么大能耐，跑个腿还是可以的。”
群青忍不住笑出声，“算你是个有眼力见的，快回去吧。”
“诶，小的先行告退了。”小太监把腰压得低低的，确定群青离开才直起身。
他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借着柔和的夜色悄悄地打开食盒一角，里面放着黄橙橙的两锭金子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
跑趟腿，得两份赏赐，这回儿可真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