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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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朱夫人的死，另有蹊跷。

朱夫人的死讯，很快便传到了朱若怜的耳朵里。

听说与自己相依为命多年的娘亲活活吊死在房梁上，朱若怜没有痛哭，没有难过，她就像中邪了一般，坐在冰冷阴暗的牢房中痴痴的傻笑，直到最后，她开始放声大笑。

狱卒们被朱若怜那惨烈的笑声给吓得毛骨悚然，心中暗道这朱小姐是不是疯了，才变成这副可怕的样子。

渐渐的，狂笑中的朱若怜停止了笑声，她面无表情地对牢房外的狱卒道：“去告诉你们大人，想要让我尽快交代案情的全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九殿下来刑部见我一面。”

本以为这个请求到了九殿下那里会被驳回，令刑部主审意外的是，朱若怜提出要求的第二天，白逍寒便主动踏进了刑部牢房的大门，出现在朱若怜的面前。

虽然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层牢房的大门，朱若怜却觉得，房门外面的那个年轻英俊，满身贵气的男人，与自己之间的距离竟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听说你要见我，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

看着门外的白逍寒用毫无任何感情的声音同自己说出这番话，朱若怜觉得胸口处隐隐作痛，她双手紧紧抓住牢房的大门，思忖良久，才轻声问：“九殿下可还记得那一晚，你对我所做出的每一句承诺？”

白逍寒面无表情道：“我与你之间，从来就没有过任何承诺。”

“不！你骗我！”

朱若怜声嘶力竭的大喊：“那天晚上，就是咱们从猎场回京的那天晚上，你派人约我在树林后见面，曾亲口对我说，你想娶我进门，只是碍于穆贞贞的身份，不得不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与我不熟的样子。你还说，从头到尾，你对她只是利用，并无情爱。你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我，是我才对！”

白逍寒笑得非常残忍，“你用你那颗聪明的脑袋想一想，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在你身上？先不说在那之前，我从未与你表现出亲近的迹象，再往前追忆，如果我真的对你有想法，那次你主动去墨园找我的时候，我为什么不向你表白心迹？所以，从头到尾，我白逍寒，并没有说过要将你娶进家门这种话，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你在自作多情罢了。”

朱若怜受刺激一般用力摇头，“你说我是在自作多情，那天晚上你约我去树林后面的事情又怎么解释？”

白逍寒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了朱若怜一眼，“虽然有些话说出来可能会让你觉得很残忍，但既然你就要面对国法的制裁，在你临死之前，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做一个明白鬼。那天晚上约你在树林相见的男人，并不是我，那只是一个戴着人皮面具、故意找你演一场离间大戏的冒牌货罢了。”

朱若怜不敢置信道：“你……你在骗我！”

“事已至此，我有没有骗你，你应该心知肚明。”

“可是我不懂，那个人为什么要骗我？”

白逍寒道：“因为你是一颗看起来很好利用的棋子，只可惜现在却成了弃卒的身份。”

朱若怜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实，棋子？她一心算计别人，自以为聪明绝顶，可到头来，却被告知，从头到尾，她其实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到底是谁躲在背后算计于我？”

白逍寒嘲讽的笑了一声：“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不自己去猜想这个问题？”

朱若怜不想去猜背后的答案，她急不可奈道：“就算那天晚上给我承诺的男人不是你，看在我为了得到你，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的心里，就从来没有生起过一丝丝的感动吗？”

这一刻，朱若怜忽然觉得心底很不甘。

她从来都没有像喜欢白逍寒这样喜欢过一个男人，为了他，好耗费心机，机关算尽，到头来，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前途和命运。

就算那个人是铁石心肠，看到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也会被她打动，对她生出一丝同情和怜爱吧？

白逍寒的回答非常冷酷：“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够得到回报。怪就怪，从一开始，你就爱错了人。朱若怜，念在你我好歹相识一场的份儿上，在你临死之前我送你一句话，若有来世，做个好人！”

这是白逍寒跟朱若怜说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不给她应声的机会，他已经转身，离开了这阴森得令人窒息的牢房。

不管朱若怜对于接下来所要承受的命运是否甘心接受，在诸众罪证的证实下，她都不可能逃得过国法的制裁。

白逍寒离开刑部牢房的当天晚上，便传来朱若怜咬舌自尽的消息。

朱若怜的死，算是给张馨儿的案子画上了一个圆满的终结。

虽然朱若怜死了，这场专心为白逍寒所策划的阴谋却并未结束。

“其实皇兄早就知道，当初在猎场一连杀死十个侍卫的凶手，就是朱若怜吧。”

这是白逍寒从猎场回来之后，第一次主动登门，来面见当今天子。

偌大的御书房内，除了香炉中袅袅上升的烟雾，只有这皇家兄弟二人针锋对峙。

面对白逍寒单刀直入的质问，白逍肃只是微微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容，反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朕早就知道朱若怜是杀人凶手？”

白逍寒也不含糊，直接揭穿谜底，“猎场上除了那些负责保护众人安危的侍卫之外，必然有皇上安插在那里的眼线和心腹。或许那些眼线没有在第一时间抓到朱若怜的犯罪证据，事后向皇兄复述此事的时候，以皇上的机智和聪明，必然早就猜到那些人的死，十之八、九与朱若怜脱不开关系。”

白逍肃点头，“就算你猜测的这一点暂时成立，为何朕明明知道朱若怜是杀人凶手，却还由着她逍遥法外？”

“因为你早就发现朱若怜对我怀有势在必得的信心，所以想利用她，来破坏我和贞贞之间的感情。”

“证据呢？”

白逍寒冷笑道：“本来我对这一点并不确定，不过，贞贞和朱若怜都说，从猎场回程的那个晚上，一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曾在树林里与朱若怜有过一番交谈。我非常清楚那天晚上和朱若怜有过接触的人并不是我。那么，除我以外，必然会有一个人假冒我的身份，故意当着贞贞的面演这么一出戏给她看。天底下能够将我的音容笑貌演绎得如此形象的人，除了皇兄之外，我实在找不到第二个人。”

“证据呢？”白逍肃依然是这句话。

白逍寒道：“有些真相，根本不需要提供证据。从我和贞贞宣布婚期那天直到现在，皇兄不如仔细想想，你从中究竟做了多少事，来破坏我与贞贞之间的感情？哦对了，听说几天前，皇兄忽然闹了重疾，所有的御医面对皇兄的病情都束手无策。最后还是贞贞出马，才解救了皇兄的燃眉之急。呵！天底下大概只有那个傻丫头会如此天真单纯，为了医好你的病，竟不顾名声，被你困在寝宫留宿了整整一夜。皇兄，你是不是以为毁了贞贞的名声，便可以成功破坏我与她之间的姻缘？”

面对白逍寒一迭声的质问，白逍肃忽然笑道：“小九啊小九，你的能力和本事，果然令朕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虽然朕并不屑于在你面前承认你所说的这些事实，但朕做事向来秉持光明磊落，既然已经被你揭穿，再藏着掖着，倒显得朕畏首畏尾，不够坦荡。没错，你猜得都对，朕早就知道朱若怜犯下滔天重罪，却任由她继续逍遥法外，就是想看看她为了得到你，能够做到什么地步？事实证明，这姑娘外表看着聪明有心计，在情爱面前，却是彻头彻尾的一个蠢货。至于那晚与她在树林见面的男人，也确实是朕假扮而成。因为朕想看看，在穆贞贞亲耳听到从你口中所说出的真相之后，会不会还继续坚守你们之间的承诺，对你这个所谓的负心汉不离不弃？事实证明……”

白逍肃邪恶地笑了两声：“你的贞贞对你的感情未必有你想象得那么深刻，她可以在一点点风吹草动的影响下，与你彻底绝裂，甚至是老死不相往来。倒是你……”

白逍肃上上下下看了弟弟一眼，“所表现出来的忍耐力却有些超乎朕的意料之外，朕本以为，那些不利于穆贞贞的谣言一经传出，会彻底成为压断你们之间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你非但没有受其影响，反而还在短短时间内抓到朱若怜的犯罪证据。小九，朕很佩服你，云淡风轻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为了一个穆贞贞，将你真正的能力和本事彻底暴露。”

“皇兄做了这么多无用功，就是想看清楚我到底有多大的能力和本事？”

白逍肃摇头，“你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