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喜不喜欢覃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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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对覃芩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就请你离她远一点。”
王永民直视着周景言，没有商量的意思。
“她答应你了？”周景言冷笑一声，不答反问。
“还没有。”
王永民心底失落，垂眸看着脚尖，猛地将地上的一颗小石子踢得老远。
“那你以什么身份要求我？”周景言冷声道。
“你喜欢覃芩？”
王永民第三次问这个问题，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周景言平时虽然话少，但也算个敞亮人。
只是在覃芩这个问题上，这男人别扭的很，既不正面回答，也不否认。
“与你无关！”
周景言甩下一句，转身离开。
“周景言！你特么能不能像个男人？”
王永民看着周景言的背影，气的大声喊道，“你要是喜欢她就承认，老子跟你公平竞争！你未必会赢！”
周景言头也不回，迈开步子往前走。
喜欢不喜欢覃芩？
周景言心里的一潭水，被王永民搅得像是开了锅。
他没办法回答王永民，如同没办法回答自己的内心。
重生回来，他发誓要避开覃芩这个坑，几次三番要和她划清界限，可哪一次能管住自己？
或许，他和覃芩之间的感情，根本不是简单的喜欢或者不喜欢能概括的。
他们前世一同经历了太多，而这一世又有太多的未知。
覃芩说，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他也在反思，如果两个人都把上一世的剧本改一改，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
交通不发达的年代，覃芩坐在破旧的公交车上晃荡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来原市。
八零年年底的来原市，城市规模还不如三十年后的青原县。覃芩重生后第一次到来原市，看着眼前的景物熟悉又陌生，像是在翻老照片。
覃芩费劲打听了几个人，终于找到拖拉机厂。因为有砖厂的介绍信，门岗几乎没有盘问就放她通行。
进了拖拉机厂，覃芩直奔供销科。
按理说，供销科应该是整个厂最繁忙的科室了。恰恰相反，供销科几个人悠闲地喝着茶水，看覃芩进来也是爱答不理的。
覃芩递过介绍信，说明来意，并直言要见供销科的科长。
下面的人不一定有权利卖给她拖拉机，最终怕是要科长拍板，她又何必多一道沟通程序呢？
“我就是。”
中年秃头的科长上下打量覃芩一番，不冷不热地开口，“你是青原县砖厂的？砖厂的生意现在可比拖拉机厂红火多了，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哪有您这儿好，拖拉机可不是谁想买就能买的。”覃芩恭维着眼前的人。
“难怪，你们厂要买拖拉机，现在哪儿都大搞建设，谁不需要红砖啊！砖厂可是财大气粗。”
见覃芩会说话，对方也乐意多聊两句。
他以为覃芩是代表砖厂来买的，覃芩摸不清形势，不敢贸然说其实是她自己想买拖拉机。
要知道，拖拉机作为重要生产资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专供集体，是不允许卖给个人的。
“陈科长，现在单位买拖拉机和个人买拖拉机，在程序上有啥区别呀？”覃芩试探着问道。
“有啥区别？”中年秃头的科长笑着说，“钱的区别。”
“您的意思是个人可以买，只是价钱要贵一些？”覃芩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眼里精光闪烁。
“姑娘！你知道一台拖拉机多少钱吗？”秃头科长不屑地看了眼覃芩，“两千八百八十块！你算算，你一年的工资多少钱？不吃不喝攒多久才能买一台拖拉机？
所以，就算我们肯卖给个人，你觉得有几个人买得起？以前是专供集体，过了阳历年就可以卖个个人了，但是少有人买啊！这政策有啥用？”
秃头科长摊开双手，一脸无奈。
很多国有企业都一样，一旦脱离专供制度，就开始出现颓势。道理很简单，供给制时代只考虑生产，按月拿工资就行，一旦脱离供给制就要考虑销路，销路不好自然效益就不好。
所以，八十年代初期会有大量的国有企业破产。
“那如果我想买呢？什么时候能提到货？”
覃芩下意识地按了按身上的挎包，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你？”秃头科长陡然起身，快速眨了几下眼睛。
这姑娘长得细皮嫩肉，倒不像乡下来的，可穿戴也就中等，张口就要买拖拉机，不是开玩笑吧？
“库里有两台，带着车斗子。你要是有钱，今天就能开走。”秃头科长撇撇嘴，“咱这儿可不是小卖部，不赊不欠啊！”
“这个我当然知道！”覃芩连忙说，“我这就叫人带钱过来，你能等我多久？”
“你真要买？”秃头科长歪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覃芩，“知道两千八百多块钱有多少吗？”
覃芩心里从他翻了两圈大白眼儿，别说两千多，我已经是万元户了好吗？
“真买！”覃芩认真地点点头，“最快下午就能带过来钱。”
“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卖出去，那你回去筹钱吧！”秃头科长挥了挥手，“我们五点半下班，你赶下班之前过来就行！”
“那我先给您交一百块钱定金？”覃芩说着就要从挎包里拿钱。
“嗨，不用！这种大家伙，你以为像馒头烧饼那么好卖？再说了，咱们这儿没有收定金的惯例。回去筹钱吧！”
“行！我马上就去！”覃芩赶忙跟秃头科长表示感谢，“那我先谢谢您！”
秃头科长挥挥手，坐下继续喝茶看报纸。
覃芩从拖拉机厂出来，马上给砖厂去了电话，找老张叔。
一个是她钱没带够，原以为今天过来就是看看形势，没想到可以这么顺利。那时候还不像现在取钱、刷卡那么便利，只能用现金，银行也不能通存通兑。
二来，就算拖拉机买到了，她也不会开。
她让老张叔带够钱过来，顺便找一个会开拖拉机的人一起过来，帮他们把车开回去。
老张叔听到覃芩让他带钱过去，激动不知如何是好。
得说是他命好啊，啥事儿都那么凑巧。
“你放心，两小时后我准到！你在那儿等着！”老张叔兴奋地看了眼门口。
“两个小时？叔，你没糊涂吧？公共汽车哪有那么快？”
覃芩笑着说，老张叔未免太激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