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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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严这话本就是句单纯的调侃,没有其他的含义,可在刚刚经历了那般事情的阮素卿听来,却有了别的意味。
“大人你是想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阮素卿语气不快,可话刚说完,她就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总是学不会沉住气?
纪严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为何这么想?”
阮素卿怔住。
“纪某自认为这些年也看惯了人间丑恶,很多时候,不是人不招惹,就不会惹事的。”
“刚刚只是感叹一句阮姑娘的运气不好罢了。”说完便又品了口茶,拿起书来不再看阮素卿。
“......”阮素卿咬了咬唇角,自知是自己心绪不宁又正值敏感,方才误解了他的话。
看见纪严没有和自己再搭话的意思,她也不敢再说什么,怕又不小心说错了什么。
马车缓缓行驶着,车外街道上热闹的声响传进车厢,愈发衬着里面的静默。
阮素卿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开口:“大人......刚刚是素卿冒犯了......”
“......”纪严侧头看向她,之前在茶楼里那般言辞激烈,横眉冷对浪荡子的少女,此刻却像只别扭的猫,她双手绞着帕子,脸上满是懊恼和歉意,似乎还有几分对自身的责怪。
还真是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
纪严见状心里觉得好笑,可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无妨,左右纪某是习惯了。”
阮素卿知道他指的是之前的事情,想起那次他没有找自己麻烦,又联想到刚刚人家还救了自己,便更觉得难堪了,秀美的脸颊上一片绯红。
纪严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倒茶。”他把茶盏递过去,又一次吩咐道。
这次阮素卿反应很快,赶紧沏了杯新茶给他。纪严掀开盖子,里面的茶汤金黄澄亮,搭配着鲜艳的小果相得益彰。
“眉间红......美人砂,”纪严的语气波澜不惊,可接下来的话却又让阮素卿慌了神,“这京里特有的茶,阮姑娘泡起来倒是得心应手。”
“!”
阮素卿一阵惊慌,这是她从小喝到大的茶,她一拿到手就下意识的泡了,哪里会想到这么多?
“我......我......”她目光散乱地扫着小几上的茶具,不敢看纪严一眼,“我......”
“我是听李老夫人说的!”突然她想到了对策,“对,李老夫人......就是李太傅的夫人!她从京里带了不少这种茶叶......”
“我,我在她的学堂里读书,见她泡过......”
“哦?”纪严闻言点了点头,“改日纪某便去李大人府上叨扰一番。”
“......”
听到这话,阮素卿当然明白,这人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解释,她本来就不擅长撒谎,刚刚又那么慌张,能骗得过眼前这么精明的人才怪呢。
只是......她脑子灵光一闪:“大人,我听李老夫人说过......”
这回她主动带上李夫人,叫眼前的人抓不住毛病来。阮素卿特意拉长了声音,等纪严看过来时才继续笑着说:“这眉间红可不是京城一般人家能喝到的。”
“大人这里,连马车里都备着......您这般身份尊贵之人......”
“如此低调的来苏州......到底是有何贵干?”
“......”
纪严没有回答,他端详着眼前面带得意的少女,她笑得眉眼弯弯,眼里满是狡黠,像是在为自己反将了他一军而得意洋洋。有光线从车窗的缝隙处射进来,让少女精致的眉眼显得更加明艳。
纪严弯起唇角笑了。阮素卿有些怔住,这人唇笑眼不笑,直觉告诉她大事不妙。
“阮姑娘。”纪严敛了笑容,语气客气却又透着些许危险:“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妙。”
阮素卿有些意外,算上先前在郊外那次远远的对视,她这是第三次和他见面了。先前纪严总是一副清清冷冷,万事不入他眼的模样,虽然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可也不像现在,让她有些害怕,有些不知所措。
“大人您看,您也有不愿让人知道的事情。”阮素卿努力镇静下来,冲着纪严摊了摊手,“我也是一样,左右我怎么样也和您无关,您又何必执著于此呢?”
“不如这样,您到底是什么身份,来苏州是为了什么,我都不会去打听,也不会和人说您的事情。”
“至于我,一个闺阁女儿家的小秘密小心思,对于您来说也不重要,不是吗?”
纪严没有拒绝也没有否定,他只是淡淡的看着阮素卿:“阮姑娘是在和我谈条件?还是在威胁我?”
“我哪里敢威胁您?”阮素卿赶紧否认,“您可还是我的恩人呢!”
“......”纪严没有回应,只是侧头看向窗外。正当阮素卿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纪严发了话。
“纪某来苏州的确有要事,暂时不便让外人知晓。”
“可阮姑娘若是觉得能用这件事拿捏住纪某......”说着,他扭头看过来,不怒自威,而阮素卿则赶紧冲着他摆手表示绝无此意。
“就先如此吧。”纪严轻轻挑了挑眉,说罢便继续看起了书。
余光里,原本戒备紧张的少女很明显松了口气,安安静静的坐在了一边。纪严轻轻笑了笑。
他可没有答应这姑娘任何事,她要是觉得就这么过关了,那可真是个天大的误会。
......
回到了阮家,阮素卿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周氏便派人来报,说是徐家来了人。阮素卿叹了口气,这事儿还真是一件接着一件。她收拾了一下,便随着下人去了前厅。
今日阮峋在官府当差,家里只有她和周氏。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阮素卿都对这些客套的人情世故不感兴趣,可自小的家教却让她表面上还是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实则却是在盯着徐夫人手里的帕子。
江南女子多手巧,苏绣的绣法也和京绣不同,自重生后,她许久没有见过京绣了,还是这么高超的技法,那帕子上的六片花瓣儿片片精致,栩栩如生。
这徐家可真是财力雄厚,怨不得徐娉璐,徐白辉这些人一个个那么嚣张,只是不知这里面有没有百姓的血汗钱。
也不知这徐承的俸禄是多少?
阮素卿一边盯着徐夫人手里的帕子胡思乱想,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周氏和徐夫人的谈话。
“......我家璐儿五岁就没了亲娘,我是拿她做心肝儿疼的......”
徐夫人哭着用帕子捂住脸,周氏也赶紧拉起她的手腕劝慰着。
上午徐白辉在茶楼干的“好事”早就在坊间传开了。先是徐娉璐,后又是徐白辉,饶是徐家有心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现在也是不可能的了。徐夫人这次来就是替他们赔罪的。
阮素卿本来以为按照徐夫人对徐娉璐的疼爱,这次一定会劝自己原谅徐娉璐,然后托自己在李老夫人面前说些好话,让徐娉璐不用被赶出学堂,可事实上徐夫人只是哭着讲了半天这些年自己的不易,直到离开阮家也没有开口说学堂的事情。
“唉,这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送走了徐夫人,周氏颇为感慨。
阮素卿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也想不透,索性就将它放在了一边,毕竟按照之前李老夫人的吩咐,她现在的身子已经无碍,准备准备,再过几天就可以回学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