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老道竟是功夫高深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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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宁子被玄清一番说辞，确实心动了。他游走在城内富商大贾中，银钱也不缺。但是，也只能算是小康生活，对银钱的渴望是节节高的，任何人都是如此，何况，他还有大笔的秘密开支。若是普通开价，他不会动心，他是个非常谨慎小心的人，小富即安，宁愿保持小富也不会轻涉险境。如今，他动心了，疤瘌棍开的价足以让老道心动。
“你见过他？”老道沉吟片刻，问。
玄清心里一咯噔，这老道可是心细之人，不能让他多疑。忙说：“是，徒儿见过，他为了得师父的药丸，在聚贤饭庄请过徒儿。”
“聚贤饭庄请你？看来是个有排场的人。”老道说。
“师父，多个朋友多条路，您有必要见见他。他对您是仰慕已久，非常渴望见您一面呢。”玄清小心翼翼地说。
“喔，我想想。你太年轻，结交外人，可是要用点心的。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世上更多人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老道教导玄清。
玄清忙点头称是，给老道续上香茶。
老道瞑目思索了好一阵子，玄清也不敢动，只乖乖地静坐。
老道好像想清楚了，睁开眼对玄清说：“你去告诉他吧，明儿做完早课。我们去聚贤山庄会会他。我倒想看看，这位财大气粗之人是何方神圣。”
玄清听了大喜，立时喜形于色，手都有点缠斗了。这点变化看在老道眼里，老道忍不住心里骂，这小子估计得了不少好处，看他猴急的样子，没有一点城府。虽然如此想，也没改变主意，他反而多了几分好奇，更想见见这个高人。
玄清完成任务，心满意足，殷勤地伺候老道喝足了茶，将茶盘端回厨房，告辞而出。
玄清回去告诉崔小正，崔小正大喜，火急火燎地向疤瘌棍报告。疤瘌棍与万三来旺商议第二天的办法，他们三个都觉得，也许，这才是这次查案的最重要的阶段，这个老道就是最后的人物。三人都有点莫名地紧张，他们不知道这个老道到底有多高的道行，以三人之力，到底能不能搞定他。
第二天巳时一刻，万三三人便早早地赶到聚贤庄饭庄雅间，等待虚宁子的到来。
等了一个多时辰，虚宁子与玄清才姗姗来迟，万三明白，这也是场面上常见的，这老道是要压场面，是个心机颇重的人。
虚宁子进了雅间，见是三个人，满脸茫然，看着玄清。玄清赶紧上前介绍，虚宁子满脸困惑，但也既来之则安之，一面寒暄一面观察这三个人。
疤瘌棍本来是主角，但万三在场，赶紧解释，说听说道长光临，自己的师叔师兄非要来凑个热闹，见见真人，今日见到道长，三生有幸云云。虚宁子对这种事情也见多了，经常有财主宴请，会有陌生的不速之客，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名声在外，应酬之间，三教九流的都会有。
三人见虚宁子始终神色不变，喜怒不形于色，大为佩服，这绝对是一个老谋深算城府颇深之人。
四个老江湖，云里雾里谈天说地，就是没扯正题，直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宾主消除了陌生感。疤瘌棍提起话题：“道长光临，不胜荣幸，道长仙风道骨，道行高深。在下谈点小事，想听道长开示。”
虚宁子直到对方终于谈正事了，微微颔首，正襟静听。
疤瘌棍说：“道长神药，在下领教过了，着实神效。我等希望与道长共同经营此药，光济天下客商。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虚宁子听了，还是虚头巴脑的套话，颇为不悦，他并没有心思和精力虚耗在这种无聊的宴席之上。没有回答，闭幕思索了一下，开眼来，看着万三。他已经确认，这万三才是三人中主事之人，故意慢声息气地说：“这事，三爷怎么看？”把靶子给扔了回去。
万三三人明白，这个人确是个老江湖，既然大家都是江湖中人，直来直去吧，虚头巴脑的话术反而会把事情搞僵。
万三道：“道长是明白人，我等也不从俗套了。直来直去，我等准备拿二百两银子，求购道长仙药。与道长建个长线，开个药房。既然道长有此神药，兼济天下，让更多的生民得享安康，才是仙道初心。道长以为呢。”
虚宁子听万三这么说，颇为满意，都是江湖中人，哪来那么多虚套，直来直去才好。他没有立刻表态，又照理闭目思索了一会儿，一桌人的眼睛紧紧盯着他，才慢条斯理地看着万三，道：“这药丸乃桐柏祖师所传，本意即为救济生民。只是发现这药丸火力旺盛，阳气升腾难以遏抑，不是普通人能够消受的。用法不当，还会反噬己身。这事三爷可是知晓的。搞不好闹出人命官司，就不好收场了。”
万三三人听了，心说这药丸有如此隐情？莫不是故弄玄虚吧。当然，做这药丸生意，也不是三人本意，只是找个由头罢了。既然老道这么说，可以就坡下驴，迂回求进。
万三想了想，说：“道长真是慈悲为怀，倒解了我等一个困惑，这等仙药，为何没有广济天下。如今听道长娓娓道来，方知道长心意，令人感佩。这事，道长以为如何安排为好。”
旁听的玄清，有些紧张了，貌似老道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啊，这药丸会像他说的那样吗，不就是一药丸，治不了病也不至于吃死人啊。
“若三爷真心想将此药推广天下，也不是没办法，只是需要一个坐堂先生，指导用药，既可救济生民，又不至于药力反噬。”虚宁子道。
三人见老道并没把话说死，而是提了这么一个要求，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道长说得对，若有坐堂先生，自然百利而无一害啊。只是，从哪里找懂这药效的先生？”万三困惑地问。
“这个坐堂先生也不是难题，我可以派人坐堂。”虚宁子道。
万三三人这才恍然大悟，这牛鼻子在这里等着呢，原来是这个用意，这哪里是什么坐堂先生，分明就是派了个二老板给他们，掌握他们的生意。厉害，确实厉害，这老道心机真的是过人啊。
“那就太好了，这个大难题，道长帮着解决了，为这药房开张开了个好头啊。”疤瘌棍大声叫嚷，显得兴奋非常。这也是虚宁子想要的效果。
“道长看，这事是不是可以干了。”万三直接问道。
“我这药丸，一时之间可供不了这许多？二百两银子，我也不能给你们太少啊。既然三位都是江湖老人，咱们就直来直去，我也不会让三位赔了本钱，有一说一。”到了这个程度，虚宁子倒是多了几分诚恳。
“道长，这么着，我们先给您五十两银子，放您这里，根据您的心情和精力，制了丸药送来即可。不需要一时全配齐。需要钱了，我们再按一次五十两银子给您。如此可好。”来旺插话道。
这个办法是拿出一个适中的代价，让虚宁子先入了局，也不至于代价太大，也足以能打动他。至于这药店，压根不是三人需要的，只是这个局的棋子罢了。
虚宁子听了，点头同意，这也符合他的想法。
四个人算是把这桩买卖定了下来，为表示诚意，就在饭桌之上，疤瘌棍取了五只大元宝，共五十两银子，拿给虚宁子，虚宁子矜持地笑纳。
所有人看见银子，都如亲人，虚宁子也不例外，他的眼神立马变得柔和许多，看银子后面的万三三人，也亲热了十分。
宾主达成共识，用银子拉近了距离，一时间，饭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热情，五个人觥筹交错，不亦乐乎。
酒足饭饱，万三三人送虚宁子出来，临别之时，疤瘌棍热情地握住虚宁子的手，嚷道：“都说你们桐柏观乃黎平府第一道观，又说桐柏观都是藏龙卧虎的得道高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我请教下道长的腕力，然后右手缓缓灌注劲力，死死地握住虚宁子。”
虚宁子微笑道：“好说好说，八爷真乃豪爽之人。”随机，手上加力，面不改色。
万三与来旺在旁冷眼观瞧，大为诧异，这个老道果然是道行高深，有内功在身。
疤瘌棍也察觉到这虚宁子果然不是凡人，便使出十分力气。面色微红，额头上依然沁出细密的汗珠。
虚宁子却仍是面不改色，面带微笑，从容不迫，手上的力道连绵不绝，不断向手掌输送，一直不断，疤瘌棍明白，碰上高人了，自己比不了的高人，只好认输道：“道长果然道行高深，在下输了。佩服佩服。”
虚宁子轻轻化去掌力，笑道：“好说好说，八爷也是老江湖了。见识了。”疤瘌棍脸色更红。
“哈哈，江湖儿女自古有这分情怀。我等对道长深感钦佩。”万三打圆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