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土牢中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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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渐渐拉开，本就荒僻的黎平城西郊，人烟罕有，没有特别的动静。万三特意去杨风外宅观察，发现里面漆黑一团，一片死寂，没见个人影，万三想不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应该没有出来搜寻的人。这是为什么？会不会潜藏什么阴谋？万三短时间想不明白，目前最重要的是，将众女转移到安全地带，其他的可以从长计议。

他确认四周无人，但也耐住性子，直到戌时三刻，才叫起来众女，众女已经冻得瑟瑟发抖，加上本来体虚，更加柔弱。万三没办法，只好让她们互相搀扶着，选择小路，慢慢前行。

不远的路途，走了两个时辰，众人才来到万三租赁的院落。万三在院落主房，安置好她们，众女依偎在一起，一时间忘却了疼痛劳累和饥饿，再次感受尘世生活，小脸上各个红扑扑的，兴奋异常，恍若隔世。

万三嘱咐她们尽量小声说笑，而且不可抛头露面，此地还不是安全之所。众女频频点头，对万三感激涕零。

万三安排好她们，亲自到厨房生火做饭。本来这事应该女人家来做，但她们几个实在太过虚弱，万三常年行走江湖，做点粗茶淡饭，不算是难事。

很快，万三简单地收拾好饭食，将饭食带到主房，众女暖暖地吃过，对万三表示感激。

万三有很多话，想问她们，但是看她们刚刚脱离牢笼的兴奋劲儿，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让这些可怜的女子安静一个晚上吧，明天再从容地询问她们。

他叮嘱众女子，尽量少亮灯，尽快睡觉，在西郊这个地方，无法确保安全。

安排好她们，万三走出正房，将房门从外面锁好，便到西厢房，准备休息。

当夜月牙儿冷眼观瞧人间，那种清冷与肃杀，与那些女子的牢笼经历，意境相融。虽然不方便追问她们，万三也睡不着，他想看看，那杨风外宅到底什么情况，那柳嫂子可还在？不在的话她去了哪里？按常理，那柳嫂子必须给女子们送饭，是必须回去的。至于是否发现，还真不一定，因为在她心里，那几个女子只是主人养的宠物一样，她克扣了不少她们的口粮，如果杨风是恶魔，她就是帮凶狗腿子角色。她每次都是将饭食扔进那柜子里，就扬长而去，并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取食也不知道她们如何取食。

万三决定，不如到杨风外宅看看，也许有新的发现，打定主意，他悄悄出房，出了院子，直奔杨风外宅。

杨风外宅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异常，这种意料之外的异常，让万三觉得特别奇怪，他再次登上正房，仔细看院落的状况。四下里黑漆漆的，没有什么动静。这就蹊跷了，万三苦思其中的蹊跷，想不明白，柳嫂子居住的西厢房也是黑漆漆的，不知道是否在里面。万三想，也许这个时间来的不对，应该明天一早赶来，看看有没有人起床，才能搞明白有什么蹊跷。可是，白天不好躲藏，他居高临下，在西厢房连接厨房的连接处，有个较为隐蔽的地方，厨房低，厢房高，中间空出来一个角落，恰巧那厨房的烟囱，也在此地。万三身材不大，蜷曲在此处，四下里应该很难发现他。找好了地方，他下了正房，回到租住小院，打算黎明鸡叫之时，再次赶往杨风外宅。

休息了几个时辰，黎明前的黑暗再次来临，此起彼伏的乡村鸡叫响起，提醒人们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万三从被窝里爬起来，他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说起来就起来，丝毫没有墨迹过。他也这么要求他的徒弟们，这也是职业形成的。他记得刚赶尸那阵，神经紧张，总是觉得喜神们身上散发着各种邪性气息，总觉得路边的风吹草动都对着自己，总觉得黑暗处的角落里影影绰绰地有个奇怪的邪灵再看着自己。于是，他们习惯了特有的敏感与反应能力，不管做什么事情，一旦决定，会立马行动起来，决不能拖泥带水。因为他们这个行业，一旦出现变化，都是猝不及防的快，必须以更快的速度与效率处理好。

万三起床来，天色还暗得很，他再次踏上盯梢杨风外宅的小路。

很快，他熟门熟路地摸到了杨风外宅，蜷缩在厨房烟囱处，静静地等待小院的黎明。

天光放亮，远近人们纷纷起床，开始各自的营生。万三想，那柳嫂子该出来了吧。

直到天光放亮，西厢房的柳嫂子才走出房间，万三惊讶地发现，她一点都没有异常伸伸懒腰，打扫院落，从容不迫。这是为什么？万三仔细想这个情况，答案只能是，她尚未发现。万三觉得昨天的自己，是紧张过度了，敢情人家压根还没发现，更谈不上去追。但是，他相信，很快她就可能发现了。按照推理，她需要取回饭食食盒了。

那柳嫂子收拾好院落，开始准备早饭，万三耐住性子，必须等到她送饭食，观察她到底会有什么表现。

万三明确地感到，旁边的烟囱已经发热，炊烟袅袅而起，他只好离烟囱远一点，这种炙烤的感觉，着实不舒服。

很快，柳嫂子做好了饭，她先去了东厢房，从东厢房取了一个饭盒出来，顺道又走进主房，从里面取了饭盒，从容出来。看着柳嫂子从从容容的神情，万三大是惊奇，敢情她没发现众女已逃走的事情。这是为什么呢？万三忽然明白过来，他们逃走的时候，还专门摆放好各项用具，那饭盒依旧在木柜里。

万三一拍脑门，心说真是糊涂，这早上是不可能发现了。看来只能等下一次取饭盒，发现饭盒里的饭没人动，才会发现。

万三觉得自己简直太蠢了，白白浪费了一个早上的功夫，又冷。他忽然想到一个细节，柳嫂子怎么去了东厢房，难道东厢房里还有人？没听众女子说过啊。如果有，是不是也得解救出去才好。他仔细想想，先回去问问情况，如果还有其他女子，昨天一并解救不很好吗。难道她们互相不通音讯？这倒是可能的，她们都被囚禁在土牢中，彼此可能都不知道对方存在。

万三想了想，太阳冉冉升起，天地之间已经暖意融融，他决定下房来，去附近的集市上购买些饭食，伺候几个女子吃喽，白天开始询问她们自己关心的问题。顺便问问她们知不知道东厢房的事情。至于东厢房有没有人，怎么救，到时候再说。

他打定主意，溜下厨房，轻轻落地，扬长而去。

最近的集市理此也有五六里地，万三脚力好，行走飞快，并不费多大功夫就赶到集市。他随便买了些饭食，带回出租小院。

来到小院，他将大门反锁，到正房，开锁，将饭食给众人吃了。自己到西厢房休息。

过了一个时辰，万三觉得众女应该吃好休息好，他觉得时机到了，来到主房，召集众女坐下。

经过一番休整加上温暖的饭食之后，四个女子精神好多了。万三看过去，个个还是有点姿色的小家碧玉，这杨风恶贼可真会享受，万三身处众女之中，脸色微微泛红。

“诸位都休息好了，我这里有几个事情，想请教各位。然后商议一下各自回家的路径，我打算趁夜黑时分，将各位一个一个送回去。”万三稳住心神，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与众女谈话。

“我等承蒙恩公搭救，您有话尽管说，我等一定照实回答。”凤姐诚恳地说，众女也频频点头。

“那好，咱们就一个一个问题，慢慢说。”万三满意地说。

“你们各自是如何到此的。”万三问道。

凤姐第一个回答：“恩公，说来话长，我是杨风家一个短工的邻居，有一天，杨家主母有点针线活儿，想找个人帮衬，那短工就荐了我。我也想贴补家用，平日里不少为需要的人家做些针线活儿，如此，我就来到杨家。做了有五天针线活儿，我清楚记得，在第三天上，才见过一次杨风。没成想，那老贼见了我，就起了歹心。到第五天上，我的针线活儿就做完了，那杨风差了个人，让我跟着他去领工钱。出得后院，进了前院一个僻静的地方，冷不防就让他给捆绑起来，赛到轿子里弄到了这里。唉，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日子都不知从何算起，我们姐妹，哄着杨风，才能知晓一些时日。算起来，到今天差不多有三年多了。”

凤姐说到后来，边说边哭泣，一肚子的苦水就像倾倒一空，听得万三也心里凄然。其他女子也感同身受地跟着哭泣，万三警觉地让她们小声，这里还是危险之地，众女才不敢大声，只小声抽泣。这种锥心之痛，旁听的人都感觉凄然，个女子遭遇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