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喜神被替换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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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月牙儿懒懒地挂在高空，万三在客栈里等来了常经差来的家人，请他过府。他明白，这是安排好了，常经果然是个可靠的人，他想好了怎么与常老爷对话，面对常老爷，银子是无用的，拿出银子反而显得自己另有所图，两人的合作是基于共同的利益与目标，这个最重要。万三反复思考了与常禄对话的场景和可能的问话，可能遭遇的情况。某种角度讲，不是万三有求于常禄，反而是帮助常禄来查案的，应该算是常家的恩人才对。只是阴差阳错，无辜地被卷入其中，无力自拔。

万三特意整理了装束，行走江湖惯了，难免随便邋遢，如今要见官府中人，还是要特意收拾下，给人个好印象。收拾完毕，万三跟着来人来到府衙西南角门，这里一所温暖舒适的小院子，常禄日常起居便在这里。进门来，常经上来寒暄，告知常老爷关心的几个问题，让万三心里有数。万三听了，心里却坦然了，这些问题自己都反复思考过，最关键的是，他能感觉出，这常老爷关注的是这个案子的真相与他妹子的安危，如今死活不明，让他非常焦虑。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对妹夫杨风感觉不少疑虑，这是常经透漏的最重要的消息。

在常禄书房，万三见到了最想见到的人物，老乡常禄。两人见面，以家乡话寒暄一阵，分宾主落座。常经自觉地离开，留两人谈话。

“三爷也是家乡场面人，老乡见面，不落俗套，咱们开门见山吧。”常禄声音稳重，神色平静。万三暗中点赞，果然是官员气派，气度不同凡人。

“常老爷，这事我家小徒深陷其中，其中委屈，我也不多说了，想必大人也是明白的。我来此五天了，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各个疑点，仔细查访，也算是有了点小眉目。只是，此案的确从未听闻，情形复杂，还需要时日。”万三向常禄汇报了下他目前查访的情况，听常禄的意见。

“三爷辛苦了，这是按说贵徒弟应该没有多少瓜葛。但毕竟一路随行，难以说清。要想破解此案，必须正本清源，查清真相，你们与我，都是同一目的。不管怎样，还是继续向下差。你看，需不需要让捕头与你们一起查案，还是你们分头行事？”常禄表态对他们的支持，并说明暂时还不能放出程方陆石头出狱的原因。

万三点了点头，道：“有老大人支持，我想我们能更快地查案了。我们打算与捕头分头行动，如有进展或者重要发现，我们会通过常经老哥与捕头通个信息。两条腿走路可能会更容易破案。”

“说的好，我赞成你们的想法。这这里有一纸文书，你带好，若有需要官府调节之事，直接出示此文书，都会给你们方便。”常禄交代道。

“老大人真是实心人，有你的支持，不破此案，我决不回沅陵。我有一事想问老大人。”万三见常禄非常配合，干脆得寸进尺，多问一句，出了此门，以后也不方便直接与他对话。

“你尽管问，我也想多听听你们的想法。”常禄爽快地说。

“老大人觉得，你家小姐到底遭遇凶案没有？”万三的问题直指内心，他需要听到真话。

“这个，不瞒你说，开始我相信，我一点疑心也没有。可得到老家说那坟里的人不对，墓子还被盗了。这事就奇了。我也不得不起了疑心，根据捕头查访的情况，现在我那妹子是生死不明啊。这个案子最核心的点，你们有疑问，我也是一样，真相不明。我倒是后悔，当日怎么没仔细看过尸身，如今变得不明不白，唉！”常禄将自己内心反复琢磨的话题和想法给万三述说。

万三明白，这确是肺腑之言，看来，知道真相的只有一个人，杨风。

“老大人，有一个人，我还没接触过，总觉得有些蹊跷，可又不合常理。也请您明示下。您的妹婿杨风身为案中人，是他发送的，也是他查验的，也是他下葬的，如今出了蹊跷。他怎么会一路出错呢？”万三问。

“杨风，嗯，这些疑问，我也问过。他的说法是，妹子确实遭遇凶案，发送的就是真人。至于为什么到最后错了，他也不明白，也是满腹疑团，只能怀疑到贵徒弟身上了。我虽然有疑心，但也没发现什么破绽呢。他跟随我十几年了，在我这里，选择相信他的。”常禄眉头紧皱，显然，这也是他非常纠结的一个话题和一个人物。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万三想不太明白，只好回去之后再琢磨其中的关系和想法。

这时候，常禄小声说：“杨风，按说不会有什么坏心啊。”

万三见两人对话已经非常深入，气氛也变得沉闷，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当事人心情都不好，情绪比较低沉，便起身来，向常禄告别。

“常老爷，我们一定尽力查案，早日查个水落石出，以解老大人心中疑难。时候不早，若我们查出眉目，再登门向老大人汇报。老大人早点休息，我先告辞了。”万三诚恳地说。

“好说好说，咱们毕竟同乡之谊，我会支持你们，全力查案。”常禄从沉郁中回过神来，起身相送。到了门口，将万三交给常经。

万三对常经非常感激，分别之时，又塞给他一个小元宝，常经自然推辞，万三劝他收下，表示自己还有不少要麻烦之处，希望多给他提供方便。

“三爷，你是豪爽之人。你我也都有些江湖身份，你且去查案，若遇到江湖中的事情，尽管告诉我和李进，我们两个可以帮你处理好。放心吧。”常经痛快地向万三表态。

万三知道，未来，从江湖道上下手查案，会快更多，应该有不少要依仗两人的地方。

两人分别，月上中天，万三仔细回忆到常府里的每一句每一个细节，分析其中的意思，为自己的查案寻找线索。

如今他更有信心，来到黎平府以来，得到了衙门和黑白两道的几位重要人物和关节的支持，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地查案了。

这么几个重要人物，就差一个杨风没见，见杨风确实比较棘手，见了他等于直面敌友。虽然自己不把他当作敌人，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啊。他对查案是什么想法呢？如今，他还成了整个案子的疑点之一。

常家小姐是他的夫人，案子是他爆出来，喜神是他发送，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真相呢？但是，他向外叙述的真相就是真相吗？恰恰疑点重重。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按说，他应该与常老爷一样，希望查案破案才对。可是，从常老爷话语里，好像听到了不少疑问啊。

这个人，成为万三最想接近有想不明白怎么见得人，也是他最想知道他真实想法的人。

算了，直接见面可能就如杨叙所言，恐怕没啥进展还会阻碍查案。最起码如今有了杨叙在里面蹲点，有些事情可以找他帮忙试探，这样还比较稳妥些。

杨风是衙门的钱粮师爷，与厂路段额关系非同一般，他会伤害常家小姐吗？又有什么动机去伤害自己的夫人呢？何况这夫人就是他赖以生存的依靠，他还得依靠着常家过活。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充满蹊跷。

可是为什么他言之凿凿地确定夫人遭遇凶案呢，为什么又言之凿凿地认定发送的喜神就是他的夫人呢。

如果那发送的喜神确实是常家小姐，那疑点确实就在程方陆石头身上了，这喜神到底有没有可能中途被替换？谁会替换喜神呢？替换喜神有什么用处呢？说白了只是一具僵尸罢了。实在太过蹊跷，但是，若不是这么蹊跷，怎么会这么难以破案呢。这里面一定有非常复杂的内情。

他忽然想，应该再次探监，找程方陆石头了解，中途喜神被换的可能性。何况，两个人确实脱离过喜神不短时间，真要想替换，也是可能发生的。虽然，发生这种事，太过蹊跷，想不通。

看时间挺晚，夜里探监也不方便，但又满腹心事，干脆回客栈，仔细梳理这个难点。而且，这个匪夷所思的疑点，即便找他两个，也未必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这个问题之前也探讨过，谁也没有深想，总觉得这件事太匪夷所思，谁会替换一具僵尸呢。

回到客栈，万三仔细梳理新的疑点和收获。常禄是真心查案的，而且，他认为他妹子生死存疑，也就是说，杨风发送的喜神，他认为也可能不是他妹子。进而他对杨风也有了疑虑，这又是一个点。对喜神中途调换的疑点，虽然难以理解，但是也没法排除可能性。

下一步，万三决定，继续让来旺疤瘌棍，从尼姑庵周围查起，自己可以重点查访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