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这喜神的瞳仁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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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三仔细分析整个过程，以他的经验与见识，来梳理整个过程，他特意设定，如果是他来走这趟脚，结果会怎样，遇到这个问题，自己又会怎么处理，他希望，能够找到更多的疑点来帮助他抽丝剥茧查明真相。

冯家寨是个非常诡异的点，是不是和这次事件有关联，还不好说，但既然在过程中发生，就要深度去思考。如果他发现了伪装的尼姑喜神，他认为，处于一个赶尸匠的身份，他应该也一样无所作为。

他能做什么呢？他只是个赶尸匠，行走在阴阳界里，从不管民间事务的。可这毕竟是一宗可疑命案，这是一个疑点，至于会不会与本案有关，那也联系不上。然后，领了喜神回府，验看明白，拿钱走人。一点毛病没有，如果是自己，也就这么干了，也就算功德圆满差事顺利了。再然后，新墓被盗，喜神被发现错换，都不是自己能掌控得了的。

万三想来想去，叹息一声，他认为，如果是他，或者来旺疤瘌棍，甚至死去的牛二，走这趟脚，也一样会向两个徒弟，也会出一样的问题。为今之计，被动的卷入其中，只能尽力协调各方关系，查案脱身了。

当晚，万三将来旺疤瘌棍叫来，将整个过程仔细地讲给他两个，他将自己的想法先保留，听听他两个的想法。

“师叔这两天进展神速啊，这杨叙和李进，都对我们查案有很好的作用。”来旺佩服地看着万三，万三矜持点点头，说：“这两个人都是这案子的关键人物，他们没参与其中，但是他们的角色，都离案子核心很近，这就足够了。若是他们本人就是案中人，说不定就掐断了我们的线索，还打草惊蛇了。”

来旺点头称是。万三接着问：“先不说这边，我想听听你们两个这两天有什么收获？”

疤瘌棍看着来旺说：“让旺哥说吧，我嘴笨，落下的我补充。”来旺答应一声，将这两天他们两个的计划，走访的情况，做一个汇报。

他两个这两天围绕着尼姑庵入手，整个案子的源头，就在这尼姑庵，而且，这错换的喜神如今也安放在尼姑庵，他们决定从尼姑庵入手，了解这喜神谁委托存放的，最开始存放的喜神是不是这个，如果不是，这个人从何而来，那个喜神又到了哪里去，按这个线索。他们还不知道冯家寨的事情，如果知道冯家寨的事情，那冯家寨的尼姑的事，又是一个重要的查访疑点。

这座尼姑庵有点历史了，香火也还好，里面出家人不多，主要是一些信女来此。几乎没有男人上门，毕竟是尼姑庵，男人进出还是有些不便的。这给两人查访增加了不少难度，如果是一群和尚，那倒好很多。两人开始在尼姑庵外围观察，一整个白天过去，没看见一个男子入内，只有游走的小摊贩，会在门外与里面有点交易，随后就走，也没什么异常。想查尼姑庵，必须找到由头，能进尼姑庵才行。

两人苦思无解，只好无功而返。当晚，两人想了个主意，既然目标是那个喜神，那不妨还以赶尸匠的身份，可以名正言顺地接触喜神，中间再以金钱买通个重要人作内应。两人想好这个主意，来旺却提出问题，尼姑都是出家人，出家人能买通吗？两人想不明白，出家人面对金钱，会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可以买通，这是个问题。

第二天到了下午较晚的时候，一身赶尸匠打扮，一应法器就不需要了，尽量减少人们注意。两人看尼姑庵门前清净了，便溜过去，敲门，一位老尼开门来，见了两人，吓了一跳。来旺怕吓着她，赶紧点头哈腰地讨好道：“莫怕莫怕，我俩是赶尸匠，来请喜神的。”老尼听他这么一说，明白过来，最近这尼姑庵，邪性事不少，老尼也心里打鼓，存放在她们这里喜神，被人请了又送回来，据说还曾经入土过。一庵尼姑集体做了法事，安慰这个可怜的喜神，但每个人心里，都犯了嘀咕。这可是旷古未有之事。自从这喜神来到庵子，就多了不少奇怪的事情，让她们出家人也心里不安。这次又来了赶尸匠，希望能平安把喜神请走，还庵堂的清净。这尼姑庵与寺庙，经常会有客居他乡或者不方便安置的死人被亲属送来临时存放，这也没什么奇怪，佛法大于天，本有超度众生的意愿，能在佛堂净地待上几天，是这些人的福气造化。

两人入内，跟着老尼，径直向存放喜神的偏殿走去，到了地方，老尼开了门，给两人说：“这里就是了，你们什么时候请走啊？怎么没见主家？”

“是这样，我俩先来看看情况，给喜神做做法事。这喜神不同其他，经历复杂，我们需要摸清情况，才能决定什么时候请走。到请喜神的时候，主家自然会来。”来旺一番说辞，老尼也懒得琢磨，便转身欲走。来旺却叫住她，诚恳道：“老师父，我等这趟差事，还不少麻烦你，给你点香火钱，请你代我俩在佛爷面前上些香火，为我俩祈福。你也知道，这差事可是难啊。”老尼听了，双手合十，答应下来，接过来旺递过来的半两银子。

来旺心想，不论是不是出家人，只要接了银子，总是好办事的。

两人来到偏殿，看喜神静静地躺着，揭开蒙面的符纸，条条刀伤触目惊心，往下看，脖子处是致命伤，看到致命伤，再往下看就没意义了。看肤色，这喜神肤色灰白，经过了不短的时间，加上天气已然入冬，寒冷干燥，不然的话，再好的药水也难以保养，如今看上去，再过个十天半月，就不可避免地要烂了。两人对程方陆石头的用药功夫还是比较赞赏的，能存留到这个程度，还经过了数天的地下入殓，还不腐烂，确实难得。

两人大概了解了喜神的情况，是横死，是刀伤，凶手故意划花了脸面，显然有灭迹的意图，用心歹毒。这也是为啥请错喜神的关键，否则，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请错喜神。

疤瘌棍特意拨开喜神的眼睛，他看到，这眼睛已经黯淡无光只是一团死肉，他主要是观察，这眼睛的瞳仁里，有没有异常。还别说，他感觉那瞳仁里好像有惊惧和怨恨的气息，与常人不同，那瞳仁紧缩着，有复杂的怨恨和惊讶的气息。疤瘌棍叫过来旺，让他看这只眼睛，来旺看了看，对着喜神的眼睛说：“你的冤屈，我看出来了，希望能给你伸冤。”来旺对疤瘌棍说，这瞳仁里有惊异感觉，好像是熟人作案！疤瘌棍点点头，说：“不太正常，凶手一定与这喜神有关。不是他们说的盗贼作案。”来旺对这个判断表示同意。

两人出得偏殿，向看门的老尼表示谢意，老尼对他两个态度明显好转很多，将两人送出庵堂。来旺叹息，即便是出家人，对银子也不是无动于衷的。

来旺将探查喜神的情况向万三仔细叙述，万三觉得他们两个这两天，也收获不少。开局不错，三人开始商讨下一步的行动。

“这些需要接触的人当中，最核心的人物就是杨风师爷，根据杨叙的描述，他不建议我们过早与他见面，他态度不明还行为蹊跷。其他人中，喜神的哥哥也是最关键的，也是黎平府最有权势的人物，我们避不开他也必须取得他的支持。好处是，我们与他目标一致，都急于找到目标喜神真身所在，顺便把这请错的喜神来历摸清，案子给破喽。我看，我下一步目标，就是接近，找到喜神的哥哥，与他达成合作。若能达成一致意见，那就等于得到衙门的支持，定能尽快查清案子。”万三说了下自己下一步的打算。

“我觉得师叔安排的很好，我和疤瘌棍还继续围着尼姑庵转，从看门老尼的表情上，我能感觉出，不久，她就会成为我们的帮手，将围绕喜神的一切告诉我们，并且帮着我们盯着喜神的异常。”来旺说了下自己的计划。

“我说，那冯家寨的尼姑，会不会是这尼姑庵的？”疤瘌棍突然提出一个疑问，万三和来旺同时一惊，因为冯家寨的事毕竟是外围，两人并没有注意，疤瘌棍一提醒，两人同时觉得是一条思路，这冯家寨的事通过尼姑庵，还与这事又多了一层联系，若真的是尼姑庵的尼姑，说不定这尼姑庵里大有隐情。

三人达成一致意见，开始下一步行动，他们觉得，开局比想象的顺利，离找到真相，距离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