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喜神来到偏僻山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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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盏灯下山之后,老族长、孙老仙儿、万三师徒,分别告别,各回各家。回到牛二留下的死尸客店,万三师徒开始长时间的休整,每日酒肉之外,便是练习赶尸行的各门功课,万三欣慰地看到,两个徒弟从理论到功夫,都有了足以独当一面的能力,非常欣慰。
春去秋来,直到深秋之时,赶尸行开始活跃起来。万三师徒也正式对外接手赶脚任务。这时候,有一个本地常大财主家族,接洽一个差事。这些富裕人家的差事,都算是赶尸行的上等差,既然是上等差,自然是单独走脚,酬劳丰厚。但,请一位喜神,自然不需要师徒三人一同赶路,或者万三亲自去,或者徒弟去。万三为了锻炼两个徒弟,便指派两个徒弟去走脚,增加他们的历练。
程方陆石头也很高兴,这种差事,都是非常轻松又获利丰厚的。欣然上路,差不多有五六百里地,才来到地方。这位喜神来历颇为不凡,是常大财主家的宝贝女儿,这个目的地地方官,是她的长兄常禄。她与夫婿杨风,依附兄长过活。杨风在大舅哥常禄的衙门里做个钱粮师爷。这个也是常见的情况,很多衙门里的钱粮师爷,都是非常重要的差事,必须为官员们亲属来干,方可放心。
程方两人赶到黎平府,与主家接洽,从当地一座尼姑庵里,接到喜神。喜神乃一少妇,体量很轻,两人请的轻松。出的尼姑庵十余里,在一客栈中,对喜神进行了还魂法,疏松筋骨,肌肤保鲜,草药洗浴。那喜神乃横死的,家中遭贼,面部中了数刀,已然毁了相。经过他们正理,也只能是勉强齐整。两人收拾完毕,将喜神打发到喜神架子上。便推杯换盏,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这差事除了山高路远,其他都很轻松顺利。两人晓宿夜行,优哉游哉。
这一日来到一个山庄,人家不多,非常偏僻,道路崎岖,山道两旁林木森森,虽是晴朗的月夜,路上却是黑森森的,冷清非常。
两人带着喜神赶路,这差事主家酬劳丰厚,还特意叮嘱,一路上必须多抛洒些买路钱,以图路上的各路妖祟邪魔安心,各路神仙保佑,顺顺当当地赶路,免得喜神受苦。
既然干了这行,经历了不少,也得了大笔财富,两人在当地已经算财主级别。但,两人并未忘本,对赶尸行却有更深刻地理解,也下定决心坚持下去,做个好的赶尸匠,这点与万三耳提面命谆谆教导有关。
程方在前,提着小阴锣,五步一响,稳定而规律,三丈远便抛洒些纸钱,给过路的神祇与鬼魅,总之,向他们通禀,一行人只是借道,并无恶意,请各路大小好汉安心。
天交五更,陆石头觉得有点累,也许与今年第一趟走脚有关,便提出休息一会儿。程方同意,兄弟两人将喜神安置在路边一块大石上。两人坐下休息,聊起大天。这时候,一阵风来,两人打了个寒战,这深秋天气,是开始冷了。程方斜眼看了下喜神架子。大吃一惊,那喜神向东倒下。
“这么点风,怎么倒了?”程方有点诧异。
“倒就倒了呗,扶起来得了。”陆石头上前,将喜神架子扶起来,靠在大石上,也忍不住嘟囔了句:“这么点小风,你也吃不住?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他松开手,回来,两人继续神侃,年轻人又懒又话题多,没有师父盯着,吹起来没完。正聊得热闹,程方瞄了一眼喜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倒了。
嘟囔道:“这小姐也真娇贵,风吹草动她都经不住,又倒了。”便起身来,再次扶起喜神架子。
两人继续神侃,有了两次异常,程方忍不住聊天间隙往喜神架子瞄,觉得眼前一花,一团白影,向东扑去。他揉揉眼睛,定睛看,那喜神架子又倒了。他定睛看了几次,确认倒下了,但是,却没听到一点声响。不禁有点心慌。
陆石头转过头来,也觉得奇怪。
“你听见响声了吗?”程方疑惑地问。
“没有。”陆石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喜神架子,嘟囔:“咋又倒了,这也没风啊。”
“是啊,我还看见好像有团白影,往前一扑,就没了。”程方认真地说,但他也不大自信,觉得有可能看花眼。
“那,那不大可能吧。干脆,我们多待一会儿,我倒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风刮的。”陆石头嘟囔道。
程方上前来,再次扶起喜神架子。这次,他上下打量了下喜神架子,袍子和高筒帽子没什么异常,黄裱纸书写的符纸,却是裂开了。几次三番地倒地,裂开来也正常。揭开符纸。程方吃了一惊,那喜神脸上的伤口都绽开,夜幕中,黑乎乎的,瘆人。年轻的赶尸匠也有点心惊,但还是稳下心神,将符纸贴好,又从行李中取了更为厉害的符纸,加了一层。拍拍喜神架子,再次回来。
“石头,咱们赶路吧,到了客栈歇息,岂不更好。”程方心里有点发慌,对陆石头说。
陆石头满不在乎地说:“再歇会,不慌,就这么个小喜神,不着急。”程方没办法,只好再次坐下来,陪着聊天,他心里有疑虑,也不好说出来。
一刻钟不到,程方眼角余光中,分明看到,喜神架子里闪出一团白影,向东扑去。他忍住,盯着喜神架子,那喜神架子再次倒地。
程方立马窜出来,将桃木剑刺向喜神架子。
“怎么了?什么事?”陆石头被程方吓了一跳,也跳起来看。
程方的桃木剑狠狠地戳向喜神架子的心窝处,接触喜神架子,觉得一软,便收住力气。定睛看,喜神架子也没什么异常,只是面向东再次扑倒了。
“她,又倒了。”程方转过头来,对陆石头说。
“倒是邪门,怎么老师倒呢?”陆石头挠了挠头,上前来,仔细看了看,没什么异常。便上手,将喜神架子扶起来,上下检查,也没看到异常,将镇神符纸贴好,放在大石上,半开玩笑半自言自语道:“小喜神呢,我们哥俩虽是粗人,可对你恭敬着呢。你一不需要惊慌。二不需要害怕。安心上路就好。”
陆石头转头对程方说:“老兄,你是不是有点多疑啊。我看没什么。”
程方也心下踌躇,磕磕巴巴地说:“是没啥异常,可,可我,确实看到有白影。”
“白影,哪里?哪里有白影?啥样的?我看看!”陆石头四下看看周围,便嘟囔便说:“老兄,你花眼了吧。”
程方也不自信起来,心想,虽然这喜神是横死,但只是一位女子,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还能镇压不了她。想到此,便安下心来,但是,他决定继续赶路,不在这个地方盘桓了。
陆石头虽然说的轻松,其实心里也让程方搞得有点疑惑,毛毛的不自在。两人收视行装,继续赶路。
到了五更天,眼看就倒鸡叫时分,两人赶到了一家客栈。
此时正是黎明前的黑暗也是最黑暗的时刻,两人叫醒客栈老板,安顿了一间茅草屋,这偏僻山乡,能找间客栈已经不错,茅草屋就茅草屋吧。
两人安顿好喜神架子,招呼老板上点酒菜,准备吃喝一番,好好休息休息。
一时,烛光闪烁,喜神架子安静地靠在茅屋角落里,兄弟俩坐下来等待酒菜,窗外隐隐传来鸡鸣之声。
一个安静的山村客栈,不会有什么凶险怪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