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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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见过上面那位是如何处置背叛者的。那日能染红整片海岸的血，成为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但是，与此同时，他更是知道慕容瑾的威名。此刻落在竹联社的手里，有了慕容瑾的命令，想必接下来，他必死无疑。
早知道这些年接下的资助会给自己埋下慕容瑾这个巨大的隐患，他说什么也不会见财起意的。无尽的悔恨充斥在巴顿的心里，化成了止不住的泪。
回答巴顿的，是另一声枪响。慕容瑾打碎了他的右腿的膝盖，巴顿彻底跪在了慕容瑾的面前。
“我再问最后一遍，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枪口抵在巴顿的额头上。刺鼻的火药味充斥着巴顿的鼻腔，那是死神的味道。
“慕总，我真的不知道啊！！！”巴顿哭着说，“慕总、慕总，我求求你，饶我一命吧！只要您放过我，日后当牛做马，我都愿意！慕总，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宋艾艾、说的资助是什么啊！”
说到“宋艾艾”时，巴顿还是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可当他说到“资助”时，瞳孔中出现了深深的恐惧，声线也不再稳定。
慕容瑾没有错过他半分半毫的变化，可是这变化却出乎他的预料——
看来，挟持宋艾艾，真的只为劫财？没有其他人的指使？
他沉默了半晌，枪却一直抵在巴顿的额头上，纹丝不动。
“我报一个名字，如果是他，你就点点头。”
慕容瑾开口，缓缓报出了三个字。
巴顿点头的动作，彻底击灭了慕容瑾最后一丝的幻想。
“慕总、慕总，我已经成了背叛者了，求求您，放过我吧！给我一条生路，好不好？求求您、求求您……”
伴随着话音，巴顿跪在地上一个接着一个地磕头，磕在他膝盖伤口流出的血迹上，让整片水泥地更加鲜艳了半分。
“你知道的，”答案得到确定的慕容瑾，比任何一刻都更加冷漠、更加无动于衷，“我只会比他更狠。”
无疑，这个“他”，就是潜藏在慕容家的那个人。
慕容瑾移开了枪口，只给巴顿留下了一句话：“你的狗命我留着，但是，竹锋会怎样对你，就不归我管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决绝。
“不！！！”
身后，传来巴顿绝望的怒吼。
***
直到回到M国，宋艾艾都没有再见过慕容瑾。
只是，时装周和珠宝展迫在眉睫，容不得她多想。自从带着那块顶级的玻璃种回到工作室后，她就和维纳斯一股脑地扎进了工作间，彻日不出，连夜赶工。
终于，在开幕的当天，催促着维纳斯带着衣服先行前去准备时装周后，宋艾艾在那块浑圆的宝石上落下了最后一笔。
来不及细看，她马不停蹄地将宝石装好，赶往珠宝展览的所在地。
路上，宋艾艾坐在副驾驶，怀中死死抱着保险箱，双眼直视道路的尽头，大脑放空。
“别担心，有你亲自出马，爱之一定会再次大放异彩的！”
驾驶座上，大卫说道。
这么重要的日子，护送宋艾艾和宝石前往展览的任务，自然是被他给抢来了。
偷瞄着宋艾艾的神情，见她直愣愣地出着神，大卫难免以为她是在担心展览的事，于是出声安慰道。
“……嗯。”
宋艾艾低声英道，脸上闪过一瞬的尴尬。
其实她并不是在想展览的事，而是在想慕容瑾。
忙碌了好多天，她此刻才有了一点点的闲暇。然而，哪怕是这一点点的闲暇，也被“慕容瑾”榨得干干净净，不留喘息的机会。
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保险箱，这里面装的，可是慕容瑾“借”给她的顶级翡翠。
一路上，为了缓解宋艾艾紧张的情绪，大卫时不时地讲些笑话，宋艾艾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最终，准时赶到了展览的门口。
“站住！”
没想到，宋艾艾刚抱着珠宝走上第一级台阶，就被保安呵斥住了。
悬空的脚尴尬落下，还不等她说些什么，保安冷着脸，说道：“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宋艾艾尴尬地笑笑，连忙解释道：“先生，我……”
“哟，这不是宋艾艾么？”
身后传来刺耳的声音，宋艾艾眉头一皱，直觉这个声音有些熟悉。等她回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正是周若涵那张浓妆艳抹的脸。
自从上次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和周若涵不欢而散后，“周若涵”这个名字就像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埃尘，被宋艾艾遗忘得干干净净。
要不是那副嘲弄的嘴脸和尖锐的嗓子，宋艾艾还真不一定能认出她来。
怎么走到哪儿都能碰到阴魂不散的狗皮膏药！
在心中暗骂一句，一个白眼翻上天，宋艾艾急着将宝石送展，并不想搭理这个女人。
然而，周若涵却是主动黏上了她。一个侧身挡在宋艾艾身前，目光在宋艾艾身上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的打量，掩嘴笑了：“宋艾艾，知道这里是什么场合吗？你穿成这样，是想要应聘服务生吗？哪怕是服务生，你怕是也不够格！”
宋艾艾刚从工作室出来，身上穿的还是白色的工作服。只是连日的操劳下，工作服上早就占满了各种各样的灰尘，再配上宋艾艾凌乱的头发、疲惫的脸，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不堪入目的气质。
“好狗不挡道，不想我打你，就赶紧滚远点！”
宋艾艾本就不是脾气好的人，现在又是十万火急的时刻，她懒得废话，直接回击，随之一个箭步向前，把周若涵撞了个趔趄。
周若涵刚从时装周出来，脚下还踩着细高跟，整个人都站不稳，手忙脚乱地扶住了保安，这才堪堪站稳。
“你！”周若涵恼羞成怒，指着宋艾艾，冲着保安吩咐道，“保安！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出现在珠宝展上？！还不赶紧把她赶走！”
“万一冲撞了我们这些贵宾，责任你们担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