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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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禛没有拒绝的吃下，她会留下时间，等他彻底吞下，才会送来第二口。
少女眉眼天生的冷凝，不自觉给认真的神色取而代之，似乎喂饭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我饱了。”宗禛忍无可忍，终于开口，不加以阻止，她似乎能进行到海枯石烂。
燕娉回过神，专心的处理好桌面上的卫生，端走放在他面前的折叠桌，俨然又是很会照顾人的模样。
完全不像是徽宁公主会有的举动。
宗禛暗自审视着她，不言不语。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一直给人欺负下去也不是事。”燕娉碟子装进食盒，放到一旁，头也不抬的问他。
一样是质子，宗禛是质子府过的最差的人，往年送来的质子，皆有侍从照料。
唯独宗禛没有，他便是死在哪个角落也不会有人去寻他。
宗禛苦涩一笑，眼里充满无奈：“公主觉得我该如何？”
燕娉不得不解释提起此事的缘由，语重心长道：“我清楚你不愿意在公主府久留，等你伤势好之后我会送你回去，我会帮你约束其他人，而你也该有所改变。”
此话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作为一个公主却非常合适，娇惯长大的女孩儿，从来不觉得有人不听她的。
也不觉得面对他人的为难时，应该退让。
她有立起来的资本，所以才有恃无恐，会说出如此轻松的话来。
屋内陷入一阵死寂的沉默，燕娉不知道应该继续说些什么，符合人设的话总是那么不中听。
“公主说的对，我会做出改变。”
宗禛像是听进她的劝说，脸上带着的笑意。
燕娉没看出他有任何的不满，然而不满，并不需要说出来，一个包容的眼神，足矣说明他是不赞同她不知所谓的改变，能有什么屁用。
她不急于一时，该表明的态度已经表明了，接下来就应该约束好自己的手下。
以免再次迎来窒息的打击，破坏她的行动。
“既然如此，你好好休息，养好伤再说。”她体贴的拿着收拾好的碗筷出门。
一来二去，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在两个角色中不断的穿插，让人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她的真面目。
出门就正好遇上寻过来的谢延安，之前用饭的时候也没有忘记他这个查案的客人。
谢延安：“卑职可否问殿下几个问题？”
燕娉手里的杂物顺手递给一同而来的黑桃，对于顶流标配样貌的年轻人，自是答应得格外爽快：“当然可以。”
谢延安没有在走廊上直接问，而是抬手示意，燕娉抬步跟上。
也不知这些问题到底和什么东西相关，难道是已经找到证据不成？
谢延安领她来的地方，她很眼熟。
燕娉对事发当地心有余悸，身处此间，她自动自发就回忆起当时中毒产生的疼痛，心理压力骤然增强。
她面上若无其事，掩在宽大袖袍下的手指早已蜷缩起来，食指指甲在拇指背上划动。
“谢检法是想要我回忆当时的细节？”
带受害人来到案发的地方，丝毫不曾考虑受害者心理健康问题。
可以，这很郎心如铁。
由衷希望谢检法找不到对象。
燕娉瞥向谢延安，附上询问的目光。
谢延安：“还请公主配合，忽略掉的细节或许就是最重要的线索，府上众人各执一词，颠来倒去，过于混乱，无法作为证词使用。”
燕娉心情沉重：“他们不听话？”
这日子一天天，真想撂挑子不干了，尽是麻烦事，说好的忠心耿耿呢？人和人之间毫无忠诚和信任可言。
谢延安凝目细看，徽宁公主应该不是假意闹出中毒的戏码博取眼球，看来王府尹说的随意敷衍就不能作数。
黑桃主动解惑：“她们不肯说您当时吃过什么。”
讲到吃，燕娉毫无印象，好在她行动和理念皆愿意配合，抬步走动起来，克服心里的妨碍，回忆当时所在的位置。
吃喝方面，原主不曾仔细注意。
应该是说昨日吃过什么，大多数人皆会忘记大部分，唯有最好吃的印象才会印刻在脑海中，短时间内不会忘记。
燕娉尤记得当天刚过来那会儿，眼前的光线骤亮且晃眼，她挪动几个位置坐下，推断出，她是面向外面，来到主位左右两把的黑檀椅前。
她在感觉最像的椅子上坐下，抬手一捋裙摆，端正的翘起二郎腿，尤记得当时跟前跪一地的人，似乎在认错。
谢延安目光落在她斯斯文文的二郎腿上，轻瞥一眼就挪开：“……”
燕娉不曾察觉到他的注目，沉浸在思绪中，一次又一次的回顾当时的场景。
吃的方面毫无印象，当天的记忆太过糟糕，一来就中毒，过度刺激。
覆盖住她对的细微处的记忆点，越想要想起来，越是容易因想不到的焦心。
时间缓缓过去，屋内两人就算是沉得住气，也觉得有些难等，公主就像是陷进去般，一动不动，恍若要坐到天荒地老。
谢延安正打算根据所学，对她进行引导。
燕娉双眸骤亮，蓦地起身，上挑的凤眼因微笑，恍若含情桃花眸：“是茶水，一杯味道古怪的茶，惹得徽……我大发雷霆，所以当时，吓得许多人下跪求饶，我正要追究就吐了血。”
一旦有个点串连起来，雾蒙蒙的记忆就随之扫荡一清，徒升豁然开朗的感觉。
她目光发散：“当时我饮一口，便觉得嘴巴发苦发涩，气味更是极为古怪，混合茶叶的青味，委实令人作呕。”
伴随最后一句话落下，她回忆起难以接受的味道，秀净的眉毛缓缓拧紧。
谢延安面无表情，严苛的分析，徽宁公主的形容，简单化些，像是一杯平平无奇的茶，泡出不太好的味道。
茶水闷久了，喝起来也是苦涩至极，徽宁公主该不会是从未喝过难喝的茶水，才会导致她不清楚那是茶艺不好造成的现象吗？
燕娉端详他的神情，发现他并没有表示，便解释一下：“苦涩的令人作呕，同久泡的茶水以及浓茶不是一个味，舌头甚至隐隐发麻。”
她心情郁郁：“早该想到的，真是太过分，下毒不寻来无色无味的毒药，分明是故意要折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