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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宫家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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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气息微弱,却死死地抓着庄悟的手,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快去救谷雨!快一点!”

来不及多想,宫翎琅已然朝着那一方小小的村庄奔去。

跟随她来的还有化为人形的庄卿。

二人赶到时,一地的血腥味。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

宫翎琅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一手掐着谷雨的脖子,一手拿着匕首,话虽是冲着她们说着,目光却游离在谷雨的身上,似乎在考虑在哪里下刀才好。

“放了谷雨。”

“放了她?放了她如何逼你们就范?”对方低低的笑出了声,这才将目光投向他们。

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平凡到丢进人堆里都无法找到,可那一身阴郁的气息却叫人毛骨悚然。

“你们可真是好的很呢,毁了我的系统,险些让我丧命,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们才好呢?”

匕首一点一点的刺入谷雨的肩膀。

谷雨脸色煞白,眼泪止不住的流着。

宫翎琅:“这件事情与她没有关系,你若是想要报仇来找我们,放了她。”

“我打不过你们。”外来者笑嘻嘻地说道:“即使有系统,我也无法打过你们,更何况没有系统,我又怎么会是你们的对手?你们很在乎这个女人吧?你说,我要是当着你们的面将她千刀万剐如何?”

“哦?那不如试试看。”宫翎琅不见威胁,反是笑盈盈的,她走到一旁靠在了墙上,双手抱臂,姿态悠哉:“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将她千刀万剐。”

宫翎琅的反映出了外来者的意料,他脸上的笑容一顿,听宫翎琅说道:“想用谷雨来威胁我们,你可真是天真。”

“我没猜错的话,她的夫君就是授了你的意,所以伪装成了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呢?让我想想看,你一定是拿谷雨的性命来威胁他,若有朝一日本尊真的找来,他的夫君就成了你的替死鬼,而到时你大可坐收渔翁之利,一举斩杀本尊,我说的对吗?”看着伪装着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宫翎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不过你可能有一点想错了,你能威胁得了他夫君,只是因为他们二人情比金坚,而你拿她威胁我,她又是我的什么人呢?我为什么要为她而只身犯险呢?”

“这人啊,可以蠢,但是不能没有脑子,可巧了,这两样你偏偏都占了。”

“你!”外来者怒不可遏。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宫翎琅笑盈盈的说道:“你是我见过这么多外来者当中最愚蠢的一个,系统是怎么挑选你这个蠢货来这里的,我很好奇。”

“你懂什么!天道崩塌,唯有吞噬天道运气,方可站在世界之巅,不受命运摆布,并非系统选择我们,而是我们选择系统!是我们给了系统再生的机会!”

“若不击杀本尊,杀了天道之子,你以为你会活着?别天真了!三千世界隐有间隙,即使我们不杀天道,天道也不会放过我们!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斩杀他?在这天地之间夺得一线生机?”

他本是该死之人,可阴差阳错绑定了系统,只要击杀世界之子,吞噬天道,他就是世界最强,比起碌碌无为的前世,他为何不能闯出一片天地?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和我作对?”

谷雨被恶狠狠道甩了出去,一道黑影快若闪电的出现,稳稳地接住了她。

那是一条黑犬。

身形硕大,皮毛柔亮,此刻冷冷的看着外来者,眼中尽是杀意,喉咙中发出低吼。

“因为你愚蠢!”在他丢开谷雨的刹那,宫琳琅便来到他面前,在对方尚未回神之际,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为了一己私利,你把别人的生命当成了什么?任意的践踏,戏弄,你也配称之为人?”宫翎琅眼眸冷冷,更多的是灼人的怒火:“畜生尚有三分温情,论人你不配,论畜生你不够资格,你这样的人,就该死!”

“哈哈哈哈,你又比我强到哪里去?你接近天道之子不也是想要掠夺他的气运吗?我承认你手段比我高强,但你也不要太得意了,只要有那位大人在,你就永远不可能会成功!”

“天道之子是他的猎物,谁若是杀了他的猎物,便会受到不死不休的追杀,所以等着吧,我等着那天。”

嘎嘣。

宫翎琅扭断了他的脖子。

如垃圾一般丢弃在地上,眼中尽是嫌恶,拿出手帕细细的擦拭手指,面无表情道:“不论是什么魑魅魍魉,有胆子就来试试!”

一撮火焰从指尖冒出,外来者的尸体被烧得干干净净,眨眼之间便只剩下一堆灰烬,风一吹便随风散去。

庄卿收了手,窥见一脸煞气的宫翎琅:“一切有我。”

不论什么魑魅魍魉,他都会护她周全。

嗤笑一声,宫翎琅没有出声,她来到谷雨的面前,见到浑身是血,此刻已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不好,她动了胎气!”

将人抬进屋子后,宫翎琅便将一人一狗赶了出去。

谷雨如今这个状况恐怕无法等到孩子足月出生。

她静默片刻,看着半昏迷的谷雨,道一声得罪了。

二皇子与顾林搀扶着男人回到院子后,未见到谷雨,男人急了:“我娘子呢?我娘子呢?”

“她没事。”庄卿道。

男子松了一口气,抬脚便要进屋,被庄卿拦住。

“你不能进去。”

“我要去看看我娘子!”

还未推门,便听里面传来了冷怒的暴躁声:“滚出去!”

推门的手就这么一颤。

不一会儿,房中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婴儿哭泣。

当宫翎琅再次出现,怀中抱着一名皱巴巴的婴儿,而面前的男人而如傻了一般一动不动,目光发直的看着婴儿。

“生了?我的?”

“嗯,你的。”

这一刻,男子的表情似乎快要哭了,看了一眼婴儿,他疾步进入房间,来到谷雨窗前。

这时谷雨已经醒来,看到男子后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娘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堂堂的一个大男人,此刻竟然哭得像个孩子。

“夫君,我没事。”谷雨温柔的安抚着:“多亏宫姑娘。”

经过这一番折腾,宫翎琅将孩子交给谷雨后又叮嘱了顾林一些事情,方才回到房中休息。

庄卿见她眉宇掩饰不住的疲惫和

倦意:“睡吧,我在这里守着。”

宫翎琅沉沉的睡去后,庄卿来到了她面前。

坐在她的身旁,看着散落的黑发,勾起一绺,柔顺的发丝瞬间从指尖滑落。

“你究竟……是什么人?”

方才房间中爆发出来的力量,源源不断散发着灵气。

这股气息让人熟悉,他感觉到了麒麟血脉,可若仔细感应,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宫翎琅的身份并无可疑,可这个人身上仍怀揣着诸多的秘密。

等宫琳琅再次醒来后,已经是三日后。

手臂上的数字减退一半。

宫翎琅摁住了手臂。

那日她动用了系统的力量,救回了谷雨与胎儿的性命。

若非如此,恐怕当日便是一尸两命。

系统出手的代价极大,需要她一半的寿命。

屋外传来听鸡飞狗跳的声音。

顾林:“你他妈到底行不行啊?孩子是这么照顾的吗?”

“我不行你来!”庄悟的声音比她更暴躁。

“我来就我来,卧槽,他哭了!是不是饿了?”

“滚开啊!拉了拉了!”

二人手忙脚乱,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哎,你醒了。”庄悟看到宫翎琅:“这小子拉了,怎么办?”

宫翎琅问:“谷雨呢?”

“在屋里呢。”

宫琳琅见到谷雨时,对方面色红润,精神状态很好。

见到她来后,谷雨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宫姑娘醒了。”便要站起来,被宫翎琅压了下去。

“你现在身体虚弱,还是躺着比较好。”

噗通!

男子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姑娘大恩大德,我夫妻二人无以为报,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姑娘的,姑娘要我做什么都行!”

“我要你这条命做什么?你这条命就好好的留着爱护妻儿。”宫翎琅以不容拒绝的力道将男人扶起。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宫翎琅离开之时,被谷雨叫住:“宫姑娘。”

宫翎琅看她,谷雨站起身来,却还是朝她磕了一个头:“对不住了。”

知道她在说什么,宫翎琅笑了笑,拜拜手,转身出去。

无论是二人初遇,还是后来的被外来者胁迫,这其中都存了几分算计,可到头来却是宫翎琅将她们救了。

谷雨靠在男人的怀中:“夫君,我们欠宫姑娘太多了。”

院子里吵吵闹闹鸡飞狗跳,宫翎琅坐在房顶上俯瞰而下。

后悔吗?

使用一半的寿命来挽救两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人。

不后悔。

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仍会这样选。

庄卿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

风托起了二人的发丝,在空中缱绻飞舞,逐渐的交缠在一起。

庄卿问:“在想什么?”

宫翎琅:“我在想,生命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奇妙吗?

庄悟小心翼翼地抱着孩童,顾林一动不敢动的样子。

庄卿收回了目光:“麻烦。”

是挺麻烦的。

“我本以为事情会很简单,没想到却是我想简单,看来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天空湛蓝不见一丝白云,宫翎琅吐出一口气来。

庄卿问:“你怕了?”

“是啊,我怕了。”宫翎琅煞有其事的点头,见男子看她,眼中浮现了笑意:“我的未婚夫可是一块唐僧肉,香饽饽,是个人都想过来咬一口,你说我怕不怕?”

“他们是冲着我来,我会离开。”

庄卿说完后,肩膀便被锤了一下,抬眸就撞入了宫翎琅的那双眼眸。

有笑意却也有认真。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既然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自是同甘共苦。”

庄卿一愣。

“我知道你很强,也知道这些家伙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我也不差,不管是什么魑魅魍魉,我都不会退缩,你呢?”宫翎琅问他。

长卿抿唇。沉默良久。

“亦是如此。”

宫翎琅哈哈大笑:“这不就得了。”

她的笑声引来了庄悟的注意:“你们还有心思谈情说爱,还不滚过来帮忙!”

几人离开时,已是一月之后。

谷雨出了月子,身体恢复的很好。

谷雨夫妻二人送别他们,男人对宫翎琅郑重承诺:“我名三郎,若是宫姑娘有什么用得着三郎的地方,三郎万死不辞!”

“你这条命不是给我的,是留着护你妻儿的。”宫翎琅还是那句话:“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宫翎琅看出这只是他们的一个落脚点,并不会一直在这里。

“我打算带娘子回故乡。”三郎说道:“等安顿下来,到时候还望姑娘赏脸来见一见我的家人。”

宫翎琅笑了笑:“会的,到时候去将军府找人。”

一行人离开后,回到京城已是半月后。

时隔一个半月再次回来,分明没有多少时间,可却感觉已是物是人非。

当宫翎琅与庄卿一同回到将军府时,惊的宫匪连忙出门迎接。

宫无双看着那风光霁月的男人,恨得险些咬碎了一口牙。

宫翎琅!

她凭什么!

她有什么资格!

可偏偏,她有意从庄卿面前路过,这俊美无边的男人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舍弃给她!

回到院子后,宫琳琅笑出了声。

“太子殿下可真是魅力无双。”她眼中带着调侃:“宫无双的魂儿都被你勾走了。”

庄卿神色淡淡,坐到躺椅上慵慵懒懒:“与我何干?”

“在我这里没关系吗?”宫翎琅问:“太子殿下远游回来,第一时间没有回皇宫,反而是来我的院子,你就不怕惹来闲言碎语?”

庄卿看她:“你怕了?”

“殿下的名声冰清玉洁,我这狼藉的名声还怕什么?这不是怕牵连了殿下吗?”宫翎琅笑吟吟道。

“不必理会,你我心中有数,又管别人怎么说。”

说的是这个道理。

了解他的卫承却发出了不屑的嗤笑。

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对了,这狗……”宫翎琅视线从黑狗身上触及到庄卿的目光时,转口道:“明白。”

麒麟不是狗。

黑犬经过宫翎琅的铁血手段已经老实了不少。

此刻看到宫翎琅过来后颇为温顺。

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是无数次挨打的经历得出的宝贵经验。

“该叫你什么名字呢?”宫翎琅想了想:“就叫平安吧。”

黑犬:……

卫承庄凌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嘲笑声。

“以后你就是招财和来福的同伴了,你们要好好相处知道吗?”

卫承:……

庄陵:……

这下轮到黑犬发出幸灾乐祸的嘲笑。

这他妈都是什么有毒的名字?

宿主有毒吧!

临近傍晚时,庄卿离开后,宫匪找到了宫翎琅。

“太子殿下很在意你。”

“所以呢?”

宫匪看宫翎琅似乎全然不在意的原模样,他说道:“能得太子殿下的青睐是你的荣幸,你应该好好把握,过些日子我会到皇宫与皇后商量婚事,你做好准备。”

宫翎琅笑了,她来到宫匪面前。

分明是笑的无害的模样,可偏给了宫匪巨大的压迫感。

莫名的,他身体一抖,眉头狠狠的皱起:“你想干什么?”

“宫匪,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你说什么?”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主了?”宫翎琅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领,无视于他又愤怒又震惊的眼神,慢悠悠说道:“我之前好像对你说过,不要来招惹我,看来你当做了耳旁风。”

“我这是为了你好!”

“少他妈和我在这放屁!”

宫翎琅粗口不仅惊了宫匪,甚至连院子中的三只麒麟也都惊呆了。

“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你自己好你心中有数,想用宫无双代替我出嫁行不通,便将主意打在我的头上,你胆子这可真大呀。”她揪着宫匪的衣裳一点一点凑近自己,看着那张充满了沧桑的脸庞出现了出了惊恐,眼中浮现了愉悦:“乖一点,好吗?”

宫匪嘴唇张张合合,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直到宫翎琅松开了他,替他抚平了衣襟的褶皱,他才恍然回神,看着宫翎琅,像是见到了什么恶鬼一样转身离去。

宫翎琅看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

“主子,那老头又来找麻烦了?”宫二问道:“要不我去解决了他?”

“你若是解决了,我还怎么玩儿?”宫翎琅笑盈盈的看着宫匪离开的背影。

“那您玩够了吗?”

“差不多了。”收回了视线,看着自己的手,他喃喃:“是时候了。”

宫一回来便听到这句话,立刻浮现了兴奋,摩拳擦掌:“主子终于决定动手了吗?那我去吩咐大家伙!”

宫翎琅想了想:“婉姨娘那边有什么动静?”

“不说她我都忘了,那可不是个安分的主,您离开以后她可频繁的接触那白家小姐呢。”宫一撇了撇嘴:“她们怎么商量叫搅黄您的婚事呢。”

“不过主子放心,我私底下已经偷偷的教训他们了。”

婉姨娘现在都躲在院子里不敢出门。

宫翎琅点了点头:“婉姨娘,宫匪……”

一片落叶落于手中,她微微拢住,再放开,便是一堆粉末。

“你们的报应要来了。”

翌日,皇后宣宫翎琅进宫。

当看到宫琳琅身边的三只麒麟,尤其是那让人无法忽略体型硕大的黑犬时,皇后笑的别提有多愉悦。

黑犬:……

跑是跑不了的,只能装装死这样子。

看到皇后的目光落在黑犬的身上,宫翎琅道:“皇后娘娘,这是平安。”

“平安啊,可真是个好名字。”皇后笑着招了招手:“平安,来。”

顶着两位同僚幸灾乐祸的目光,鲲阚顾心中憋屈,可又反抗不得,迈着步子来到皇后面前,温顺的蹲下。

不其然的,头上的毛被摸的凌乱。

“可真是个好孩子。”皇后道。

这得多亏宫翎琅的不懈调教。

“先前本宫答应你的事情,如今本宫再问你一遍,你可是想好了?”皇后看着宫玲珑。

宫翎琅点了点头:“想好了。”

皇后所说的便是解除婚约一事。

皇后叹了口气,看宫翎琅的身后走来的人影:“我这不孝子看来真是与你无缘了。”

宫翎琅转过身去,庄卿站在了她身旁:“母亲。”

“本宫打算解除你们二人的婚约,你意下如何?”

庄卿点头:“可以。”

“可真是个不孝子啊,先皇千辛万苦给你寻了一门好亲事,可你竟是没这个福分。”皇后一边摸着大黑狗,一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庄卿:“你可真是要气死母亲。”

庄卿脸上没什么表情,已然习惯皇后这样喜怒无常。

“凭你的身份,你的相貌,只要你动动心思,认真追求,有什么女孩子是得不到的呢?”说着,皇后便捂着心脏更长地叹了一口气。

奈何他这个不孝子,偏生就是跟块石头一样不开窍。

如此看庄卿便越看越碍眼:“罢了,快从本宫的面前消失,免得越看越糟心。”

庄卿看宫翎琅:“走吧。”

“你自己走就走,做什么带走人?”皇后似笑非笑:“人是本宫招进来的,你说带走就带走?还是说反悔了?”

“我有事同她说。”庄卿道:“人我先带走了。”

“你们干什么去?”

庄凌卫承正要跟着宫翎琅离开,便被皇后一句话轻飘飘的定住。

二人坐了下来,目光重新投在皇后的身上。

此刻皇后已然收敛了方才那般轻浮模样,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让人不敢直视的强势与威仪:“麒麟一族向来注重地盘意识,你们却接二连三出现在宫翎琅面前,怎么?是想翘墙角不成?”

宫翎琅是她看上的儿媳妇,即使现在不孝子没有那个心思,但在没有解除婚约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其他人肖想。

最让她惊讶的是不孝子竟然允许这几个人靠近宫翎琅。

这可不符合庄卿一贯的行事风格。

“回主母,我们无法离开宫翎琅。”卫承开口。

几人的经历相似,从重伤到灵气被抽空到恢复原型,唯有靠近宫翎琅方可能够维持生命,否则离开宫翎琅,身体会逐渐衰败,直到死亡。

这是他们一直跟在宫翎琅身边的原因。

若非如此,以他们的骄傲,又何必遭受宫翎琅的折腾。

“天道残破,魑魅魍魉出现,没想到竟盯上了麒麟血脉……”鲜红的指甲轻轻的扣动

着贵妃榻,皇后若有所思:“麒麟血脉乃是得天独厚,即使不为世人所知,可天生的运气也遭邪物惦记,宫翎琅……”

“堂堂的麒麟帝师,竟然也会遭到暗算吗?”皇后摩擦着鲲阚顾的毛发:“是敌方太强,还是你大意了呢?鲲阚顾?”

鲲阚顾浑身僵硬,声音却一贯沉稳:“是我的大意,才让宵小有机可乘。”

“这样啊……”皇后的声线拉长:“那说该怎么惩罚你呢?”

鲲阚顾一动不动,目光正义凛然:“全凭主母处置。”

身为麒麟帝师,毫不客气的说,他乃是麒麟一族命脉,可如今遭人算计,的确是他的不是。

“那就惩罚你留在宫中陪本宫一些时日吧。”皇后懒羊羊的说道。

鲲阚顾:……

无视两位同僚可怜的目光。

“是。”

宫翎琅带着麒麟回将军府的路上,脑海中回荡着庄卿的话。

“解除婚约一事可能会给你造成麻烦,我会处理好。”

这个男人……

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冰冰不近人情。

如此想着,她红唇微勾,心情颇好。

“你说我如果现在凑到宿主怀里,应该不会挨打。”庄卿不在,庄陵生出了心思。

卫承:“你可以试一试”

“你难道就不想吗?”庄凌看他:“表哥不在,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靠近宿主虽然会有灵气,可若是在她的怀中,效果便是事半功倍。

可宿主的怀抱长期被庄卿霸占,想要靠近根本是天方夜谭。

卫承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庄凌按捺不住凑到了宫翎琅的身边,身子不停的磨蹭着她的腿,试探意味很足。

直到他被拎起了后脖颈。

对上宫翎琅的眼眸,庄凌觉得自己这波稳了。

“发情了?”宫翎琅看着死命蹭自己的麒麟,若有所思:“是时候该找条母后来了。”

庄凌:……

噗嗤。

卫承发出了可耻的嘲笑声。

庄凌疯狂的挣扎起来。

放开他!

他没有发情!

他只是一个无辜的想要得到宿主的麒麟罢了!

退婚既然已经征得当事人同意,只差选个日子公之于众,可偏在这时,一个骇人听闻的事迹出现在了。

将军府的婉姨娘背着宫匪偷人!

被抓了个人赃并获后二人撕破脸皮,并且婉姨娘爆出当年齐裴之的死是宫匪一人造成,并非意外死亡。

若是前者大家自当看个热闹,可牵扯到齐裴之,这便是一滴油落在了水中,顷刻之间炸的噼里啪啦响。

齐裴之是什么人?

百姓心目中当之无愧的英雄!

当年齐裴之以一人之力单挑敌军数千人马取敌方首级,大小战功无数,后来便与宫匪成婚孕有一女,当年生产之后便身体一直虚弱,直到消香玉陨。

可如今却告诉他们,齐裴之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还是宫匪一手设计!

这!

众人出奇的愤怒了。

更从婉姨娘的口中爆出,宫匪之所以设计齐裴之的死亡,便是齐裴之要驻守边疆保卫百姓,可宫匪厌恶了战乱和苦寒之地,更因齐裴之屡战奇功,其身份地位已经隐隐压制过了他,所以逐渐容不得齐裴之的存在。

“简直真是畜生不如!”

百姓已被怒火覆盖,众人围在了将军府门口,或者更有甚者丢着臭鸡蛋怒骂着。

为了一己私利竟然伤害自己的发妻,简直畜生不如!

难怪他会容不下宫翎琅

一个连妻子都容不下的人,又怎么会容得下一个幼女呢?

宫匪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更没有想到婉姨娘竟会当众揭露当年发生的事情。

齐裴之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就算他有心澄清,可那些被愤怒淹没的百姓也不会听他解释。

宫匪就如过街老鼠一般被赶回了将军府。

将脸面看的将是比生命还重要的宫匪面对着众人的谩骂,面色难看,比起捉奸婉姨娘,此刻外面的谩骂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脸面宛如被踩在地上当众踩塌,众人一声声的谩骂传入耳中,终是忍受不住,宫匪吐出一口血来晕死过去。

“小姐,可真是大快人心啊!”宫一带着好消息回到了院子兴高采烈:“那老家伙当时就受不住晕了过去,他现在可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那是他活该,自作孽不可活,怨得了谁?”宫二见宫翎琅从始至终反应都是淡淡的,问:“主子您不高兴吗?”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宫翎琅合上了书:“只是现在还远远不够。”

宫匪,婉姨娘……

这些年来踩着她娘尸骨所夺得的一切。她都会一一的收回来。

“只有这些,还远远不够。”

宫匪躲在将军府随着众人的谩骂,一天一夜过后,事情发酵的更严重,群情激奋,甚至有人试图闯入将军府,虽然被拦了下来,但有了开头,便有更多的人想要试图闯入。

“宫匪,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真是次苍天有眼,上天给你的报应!你容不得齐裴之,你容不下任何人!当年你将齐裴之置于死地,当年你暗中拦截齐裴之的支援粮草,导致齐裴之险些战败死在沙场,可惜她命不该绝,凯旋而归,这件事你虽然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你真的以为没人知道吗?”

尖利刺耳的声音从将军府内传来。

是婉姨娘的声音。

无数丫鬟小厮拉扯着她,可这么多人竟无法控制住她。

婉姨娘哈哈大笑,神色癫狂,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将宫匪所做之事尽数的披露出来。

“你害怕齐裴之的军功压过你,所以你暗中通敌报信,齐裴之九死一生,你还是失败了,所以你借着她生产过后身体虚弱,借此而除掉她,你真的以为你所做的一切没人知道吗?”

“这些都是你逼我的!”

“都是你逼我的!哈哈哈哈,你想要我死,你想杀我灭口,那我就拖着你一起死!”

里面婉姨娘的尖叫声逐渐消失,似乎被人堵了嘴拖下去,可她的声音却真真切切的回响在众人的耳中。

“简直禽兽不如!”

“畜生!”

“大家冲进去宰了那畜生!”

这一刻,所有人卯足了劲儿想要撞开将军府的大门。

管家冷汗连连,已然无计可施,宫匪如今昏迷不醒,他找到了宫翎琅。

“大小姐,您快想想办法呀!”

宫一翻了个白眼。

心道主子没有抓紧时间送你去死一死你就足够仁慈,还想办法,呸,想的倒是美!

就在这时,小厮匆匆来报。

大理寺来人了!

宫匪所涉及的事情非同小可,已然惊动了大理寺。

如按婉姨娘所说,这一切都是宫匪设计的,谋杀朝廷命官,密谋奸细,大理寺卿亲自带人来到将军府。

“大小姐,本官接到报案,按规定应搜查将军府。”见到宫翎琅,大理寺卿还算客气。

宫琳琅点头:“这是自然,大人请?”

将军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搜查一番还是需要一些功夫的,大理寺卿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多带一队人马,饶是如此也要花了两个时辰才搜查完。

看着呈上来的书信,大理寺卿面色大变。

立刻派人围了将军府,而后便匆匆去面圣。

不到半天工夫,将军府便被御林军围了个水泄不通,而昏迷中的宫匪也被控制。

大理寺从宫匪书房里搜出来通敌的来往书信,甚至还写了他买凶杀人的证据,更有甚者记录了他这些年贪污受贿的证据。

一桩桩一件件的摆在了宫匪面前,让他百口莫辩。

宫匪呲牙欲裂:“不可能!这些都不是真的!这些不是真的!有人要陷害我!”

他做事小心谨慎,属于当年的证据早已成为一堆灰烬,又怎么会堂而皇之的放入在书房?

可面前证据确凿,容不得他辩解,便被关入大牢。

通敌之罪乃是诛九族的死罪,可圣上仁慈,除参与此事主事者,皆被流放,从轻发落。

而在这件事情上,宫翎琅的身份更是让人跌了眼镜。

她并非宫匪的亲生女儿!

当年宫匪爱慕齐裴之,便设计杀害了宫翎琅的父亲,强娶妻齐裴之。

这也是从宫匪的暗阁中搜查出来的证据。

此事一出,众人哗然。

宫翎琅这些年的遭遇便也解释的通了。

难怪宫匪会如此厌恶宫翎琅,更是在她年纪尚幼时将她送走。

都说最毒不过妇人心。

宫妃所做之事,一桩桩一件件的抖露出来,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这还是人吗?

有心者仔细一想,宫翎琅这些年来狼藉的名声,不由得想到了宫匪。

毁掉一个女子最容易的是什么,那就是成毁掉她的名声。

宫翎琅名声狼藉,不知从何时变得人尽可知,可落细细想来,她又有何废物?

仅仅是不会功夫吗?

天下不会功夫的女子多了去了,可偏偏为何她就成了人尽皆知的废物?

众人有多痛恨宫匪,此刻就有多同情宫翎琅。

这些年来她什么都没做错,却承担了所有。

若非不是婉姨娘抖露,恐怕这些秘密无人可知。

尚不知外面的喧闹,宫翎琅来到了一处院子,推门进去。看到里面的老者,她轻声道:“老祖。”

“你来了。”老祖并无意外。

宫翎琅来到了她的面前。

“你所做这一切可曾后悔?”老祖问她。

“不悔。”

老祖点头,笑了:“将军府苛责于你,如今落得着一般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宫翎琅看她隐隐有些不对劲:“老祖……”

一抹鲜血从老祖口中流出,宫翎琅惊呼:“老祖!”

“你这孩子和你娘一样。”老祖看着面前的宫翎琅,透过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齐裴之:“是将军府对不起你们母女俩。”

“为什么要这么做?”宫翎琅眉头紧紧的皱着:“宫匪和婉姨娘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会保全您。为什么……”

老祖摇了摇头:“我年岁已大,已时日无多,多活一天便是恩赐,将军府流传百年,如今断在我手里,我又怎能苟活于世?”

“好孩子,不必自责,当年我知晓你娘死因,可却未阻止,说起来,我也是同谋。”

她又何尝不是日日受到煎熬?

可说到底,究竟敌不过一句自私。

如今事情得以水落石出,也算一个解脱。

“噗!”老祖总吐出一口血来:“这是将军府欠你们母女的。”

宫翎琅扶着老祖,感受到这耄耋老人在自己怀中逐渐失去了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宫一来到她身边:“主子。”

“葬了吧。”放下老祖,宫翎琅回到院中后,看到了一个意外的身影。

对方身体修长,相貌俊美,听到声音后他转过身来。

对上了那双冷然的眼眸,宫琳琅走路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

宫翎琅面色无常,甚至因他的话还笑了一下。

庄卿蹙起了眉头。

她在不高兴。

“你不高兴。”他不解:“为什么?”

大仇得报,所有的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她为什么不高兴?

“我很高兴啊。”宫翎琅脸上挂着与平日无二的笑容:“我现在很高兴。”

她定定的看着他,不知这话是说给庄卿,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我应该是高兴的。”

“不想笑就不要笑,很丑。”

宫翎琅敛了笑容,问他:“有没有人告诉你对一个姑娘说丑是很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没有。”他的身份注定不会听到有人会对他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他的安慰对旁人来说是恩赐。

看庄卿眼中的认真,宫翎琅败下阵来。

行吧。

“你与将军府没有关系,将军府的事情不会连累到你。”庄卿道。

宫翎琅点点头,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进行。

她坐在躺椅上,看着湛蓝的天空,忽然茫然了。

大仇得报后,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庄卿看着她的模样,眉头越皱越紧。

宫翎琅身上散发出来的茫然和空虚,让庄卿感觉很刺眼。

这种情绪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上。

宫翎琅思绪放空,骤然身体一沉。

怀中多了一个雪白的团子。

庄卿化为本体,在她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坐姿窝着。

宫翎琅愣了一下,笑了。

抬手抚上了团子柔软的皮毛。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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