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扶桑引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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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雨沾湿祠堂檐角时，不速之客踏着纸伞飘然而至。青衫男子手持鎏金桧扇，发间插着支断裂的猫尾骨，伞面绘的百鬼夜行图在雨中蠕动，饿鬼的眼珠随着他的步伐转动。

\在下安倍晴明第十八代孙，晴海。\他收伞时带起一阵骨铃清响，十二张式神符自袖口飞出，在供桌前拼成东瀛地图，\特来与诸君做笔交易。\

黄大仙尾巴炸成狼毫笔：\东瀛狗敢踏我堂口？\

\非也。\晴海指尖轻点，地图上的魂塔突然投影到空中，\炼魂教在琵琶湖底复刻九百魂塔，明日月蚀时......\他桧扇划过脖颈，\贵国龙脉将断于对马海峡。\

凌霄子的铁翼碎片突然凌空飞起，拼成柄残剑直指来客：\晴明神社的御神体，为何嵌着凌霄阁的七星钉？\

\问得好。\晴海掀开衣襟，胸口赫然是玄玉的灵核残片，\那位玄猫大人破封时，可是炸毁了我神社千年结界。\他忽然用折扇抵住我眉心，\王公子，你身上有块灵核的味道......\

灰无影的扫码枪突然报警，式神符背面显出加密符咒——竟是王家先祖与晴明神社的密约！碧波凝水为镜，镜中映出甲午年的海面：我太爷爷用三百玄猫灵核换取晴明家的镇魂船，却在黄海将船凿沉！

\当年沉船困着八岐主魂。\晴海甩出块浸血的船板，\如今炼魂教打捞残骸，要拿王家人血祭......\他忽然掐诀，我腕间虎纹渗出黑血，凝成枚血色船锚，\看，锚咒已种。\

黑山君暴怒捶裂地砖，却被十二神将虚影按跪在地。晴海踩住他后背轻笑：\别急，我带了见面礼。\桧扇展开，扇面饿鬼吐出个琉璃瓶——玄玉的残魂正在其中沉睡！

\她在魂塔最底层受苦。\晴海晃了晃瓶子，玄玉的虚影发出惨叫，\用王家祖传的龟甲换，不过分吧？\

子时暴雨如注，我跪在祠堂剖开祖父的灵位。暗格里的龟甲泛着血光，甲纹竟与晴海手中的桧扇完全契合！凌霄子突然剑气暴走：\不能给！那是镇压......\

话未说完，十二神将已结阵封住五仙。晴海抚摸着龟甲狂笑：\什么玄猫灵核，我要的是这个！\甲片在他手中重组，化作柄八岐蛇矛刺穿夜空——长白山巅的七星棺椁应声而开！

\多谢诸君。\他踏着式神符升空，\当年王家先祖私吞我神社的八岐主魂，今日终得圆满......\

玄玉的残魂突然暴起，猫爪撕开琉璃瓶：\蠢货！那龟甲是假的！\她引动我体内灵核，手背剑印化作北斗锁链缠住蛇矛。真正的龟甲从我心口浮出，甲纹映出惊世真相——晴明家才是炼魂教真正的幕后黑手！

琵琶湖方向传来巨响，九百魂塔同时亮起。碧波割破鲛尾画出血阵，湖水倒灌形成龙卷。黑山君将地脉石碾成粉撒入风眼，东瀛地图上的魂塔逐个炸裂。

\你以为我在找八岐？\晴海在狂风中衣袍尽裂，露出爬满咒文的躯体，\我要的是玄猫族的溯时镜！\他蛇矛刺穿自己心脏，血雾凝成轮血月——那月中映着的，竟是百年前太爷爷将龟甲交给玄玉祖父的画面！

凌霄子突然御剑自刎，铁翼碎片化作流星雨：\师尊，这招您没教过吧？\剑气引动七星棺椁，北斗星光如利剑刺破血月。玄玉趁机夺回桧扇，十二神将反噬其主。

\溯时镜在我眼里。\她抠出金瞳捏碎，时空骤然扭曲。祠堂供桌上的蜡烛逆流燃尽，我们回到晴海现身前的雨夜——这次先到的是碧波的鲛绡，将纸伞绞成碎片！

\精彩。\虚空中传来晴海的鼓掌声，\但你们还能轮回几次？\四周景象突然破碎，原来众人早已陷入他布的\四象轮回阵\。真正的祠堂外，琵琶湖的魂塔已然成型！

玄玉残魂附在我耳边轻语：\用那个......\我猛然想起太爷爷手札末页的禁术，以北斗剑印引动心脉——剧痛中七窍流血，却见九百魂塔的投影在瞳孔浮现。

\找到你了。\我呕着血沫捏碎剑印，夜空北斗突然坍缩成黑洞。晴海的真身在琵琶湖底显形，手中蛇矛正刺入龙脉心脏！

黑山君将地脉石塞进我伤口：\小子，该还债了！\山河地气灌入四肢，我一拳轰碎虚空。玄玉的九尾在黑洞中重生，叼着晴海的脊椎骨归来：\东瀛的戏法，不及玄猫万一。\

祠堂内，那柄桧扇静静躺在供桌上。灰无影扫码显示：\定位信号：对马海峡37°N。\凌霄子擦拭着新铸的铁翼，其上天枢星位嵌着块龟甲残片。

玄玉蹲在梁上舔爪：\溯时镜是假，但轮回阵里看到的......\她金瞳闪过太爷爷将灵核交给晴明先祖的画面，\王家的债，还没还清呢。\

夜雨骤停，北斗第七星忽明忽暗。碧波望着水镜蹙眉——东瀛方向的星轨，正被新的阴云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