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橄榄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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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皇帝主动来到寿康宫。
“皇额娘，儿子已经查到了下毒之人。”
太后闻言，还有些错愕。
“这李公公交代的是慧贵妃，莫非还有旁人？”
“皇额娘，的确是慧贵妃所为。”皇帝痛心疾首道。
沈宴和南若芙冷眼旁观，看他还能说个什么来。
“儿子已经下旨，褫夺封号，降为嫔，另外禁足在坤宁宫，日日抄写佛经，为太后祈福。”皇帝扫视一圈众人。
皆是不搭话，南若芙和沈宴对视一眼，这不痛不痒的法子，皇帝当真以为能糊弄过去？
见没有人说话，皇帝自顾自地说：“慧贵妃的父亲是柳太傅，朕也得顾着他的面子。”
太后轻轻开口道：“皇帝有心了，既然已经做好决定了，哀家也不好插嘴，希望这柳氏是真的成心悔过了。”
“嗯，儿子已经教训过柳氏，一定会诚心悔过的。”皇帝轻轻叹了一口气，总算是解决了。
“这柳氏阴险毒辣，竟敢谋害太后，就算是赐死都不为过！”
许久未说话的沈清欢突然开口道。
“这，清欢，朕，别为难朕！”
皇帝捂住额头，有些无奈。
这不就是他惯用的伎俩，捂着额头，表示着自己的无奈，让别人知难而退。
“清欢，想来皇兄已经尽力了，咱们也不好为难皇兄的。”
皇帝看向沈宴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赏，是终于为他解忧了。
“不过，臣弟以为，柳太傅的两个女儿都犯下重罪，教女如此，的确是有失太傅的门面。”
皇帝一脸错愕问道：“两个女儿？”
沈宴拱手抱拳说道：“正是，臣弟府上的柳家三小姐，前些日子便是下毒谋害王妃，幸好发现及时，不然，王妃和孩子，都保不住了！”
闻言，皇帝想起来了这两件事，竟然没有一个成的！
“这，柳太傅的确是教女无妨，朕即刻便传旨，召柳太傅入宫，好好说道说道，若是再不改，就告老还乡吧！”皇帝眼瞅着是怒气冲冲，但是明眼人一看便是，已是尴尬至极。
“皇额娘，朕先去养心殿批阅奏折，你好生休养着。”
太后知道他这是没趣了，便摆了摆手：“去吧。”
皇帝一出寿康宫，才感觉到如释重负。
看来仅凭他一个人，即便是九五至尊，也无法撼动沈宴的权利，更何况，还有太后，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猜测，会不会猜到他身上。
不过，皇帝不敢冒险，这个皇位，本就是先帝执意要给他的，坐不坐得稳，就看他自己了。
“刘德旺！”
“奴才在。”
“去叫左斌来！”
皇帝思前想后，这颗棋子还是要继续。
刘公公着急忙慌前去，“等等，”
“皇上？”
“还有柳太傅，一并叫来，朕在养心殿等着。”
“是，奴才这就去。”
宫中骤闻，慧贵妃又被降为柳嫔，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担忧不已的。
担忧的便是承乾宫的纯贵妃，谋害太后是重罪，皇帝只是将柳芳苓降为嫔位，衣食住行皆是贵妃的份例，这就说明，她在皇帝心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这才是最危险的！
“主子，皇帝这是什么意思啊？”青玉不解的问道。
就算在她们满意，只要生了想伤害主子的想法，都会格杀勿论，这北境的律例，怎么这么奇怪呢？
纯贵妃垂下眸子，轻声开口道：“北境的律例一点都不奇怪，奇怪的是皇帝，就这么轻轻放下。”
“主子，谋害太后的真的是慧贵妃吗？”忠玉此刻也有些疑惑。
虽然柳氏盛宠优渥，在这后宫人尽皆知，只是是否有罪，还得看皇帝的意思。
皇帝说无罪便是无罪，说有罪便是有罪，谁能跟他去辩驳呢？
“皇帝此举，便是将他自己暴露了。”纯贵妃淡淡地说道。
忠玉和青玉困惑不已。
纯贵妃眉眼一弯：“你们两个呀，日后可得好好看看其中的门道啊。”
“太后虽不是皇帝的生母，但一直是太后抚养，此番中毒，皇帝的处置不痛不痒，就不怕太后心生芥蒂？”
忠玉低声说道：“所以，不是皇帝不想责罚柳氏，只是怕柳氏狗急跳墙，再供出他来。”
纯贵妃看向她们，温和又平静地说道：“也不无道理。只是不知道为何要这么做。”
“主子，您就别想这些事了，肚子里的皇嗣要紧。”忠玉劝解道。
“嗯，我知道。且走一步看一步吧。”纯贵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望着殿外四角的高墙，轻抚这小腹，孩子一出生，便要在这样尔虞我诈的皇宫中生活，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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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微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
“朕叫你来，是想问问你的意思，朕处罚柳氏是不是太轻了？”
闻言，左斌慌忙跪下：“皇上，这是皇上的家事，微臣不敢妄言。”
皇帝板着脸，摆了摆手道：“朕这朝中上下没有一个是真的人，所以朕找你来。”
左斌喜出望外，能得皇帝的赏识。
“回禀皇上，微臣以为，此事皇上做的对。”
皇帝坐直了腰杆问道：“哦，何以见得？”
“皇上，您乃是九五至尊，这天下万物皆是您说了算。更何况，您已经处罚了柳氏，也算是对太后的一个交代，若摄政王还是咄咄逼人，皇上大可以直接处罚他，彰显皇帝的威仪。”
龙椅上的皇帝，心中算是乐开了花，这不正是他想要的答案。
只是面上仍不能显现出来，压着嗓子说道：“左卿，你也知道，摄政王把持着朝政，朕，唉。”
“皇上，微臣曾读过一篇文章，眼下正合适。”
“嗯，说来听听。”
“乾德年间，宋太祖登上帝位，为防止故事重演，在一次下朝后，留下石守信、张令铎、高怀德等高级将领饮酒，在宴会上对他们威逼利诱，迫使交出兵权，回家养老，从而将兵权掌握在自己手上。”左斌隐晦表明，生怕惹怒皇帝。
“你是想让朕？！”
左斌立刻跪下磕头：“皇上，微臣是想说，皇上可以效仿宋太祖，杯酒释兵权这一做法。更何况，您是北境名正言顺的皇帝，若不是摄政王把持朝政，您早就手握大权了！”
皇帝视线逼人，冷冷地看着他。
左斌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悄悄用衣袖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
过了好半晌，皇帝才和颜悦色道：“这朝中唯有左卿能替朕解忧啊。”
左斌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