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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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娜。”
亨利冷冷地望着窗外教廷的尖塔，说道：
“她没有亲口承认自己是用母亲的遗体复活的，而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教廷，让他们来对付我们。”
“我们是迪布雷德，帝国第一家族！随便抓个人问问，都会说迪布雷德家族至高无上。他们怎么敢这样做？”
“国教的势力让他们有恃无恐。”
虽然奈瑞德教的影响力比前世弱了很多，但贵族们依然对教皇毕恭毕敬。就连国王也不能随意更换教皇，教廷还拥有判处死刑的异端审判权。
这就是国教的威严。
约翰轻轻敲击着沙发的扶手，看着西奥多，说道：
“看来教廷是被逼急了。他们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发动这种规模的行动。”
宗教的力量源于民心。失去民心的宗教，也就失去了力量。
因此，奈瑞德教不能无缘无故地针对迪布雷德家族。迪布雷德家族从未给他们任何把柄，而他们所谓的“不祥气息”，相信的人也不会太多。
“他们这是豁出去了，要扳倒迪布雷德家族……”
约翰冷笑一声，亨利接着说道：
“但如果他们成功了，奈瑞德教就能掌控整个帝国。”
约翰点点头，看着西奥多：
“绝对不能让他们得到净化许可。如果他们进入迪布雷德领地，后果不堪设想。”
“约翰。”
“是，父亲。”
“你去召集中央塔的贵族们，我去王宫。”
“我也要去！”
蕾妮说道，家人们都愣住了。伊萨克连忙摆手：
“不行，太危险了。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米娜已经把我供出去了，教廷肯定知道我变小了。反正都暴露了，我现在可以自由行动了。”
“但是——”
伊萨克还想说什么，西奥多开口了：
“让她去吧。”
“父亲！”
“不管怎样，蕾妮都是整件事的核心人物，她有权知道事情的进展。”
蕾妮高兴地跑向门口，哥哥们叹了口气。
“小妹，让护卫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你现在连眷属都召唤不了。”
“但我还能用神圣力啊。”
“所以你打算甩掉护卫？”
“不，不，我绝对不会离开他们。”
蕾妮嘿嘿一笑，跟着父亲走出了房间。她看了看哥哥们，拉了拉公爵的袖子。
“爸爸，我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
蕾妮在父亲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西奥多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蕾妮，这——”
“请相信我。我什么时候提议过对迪布雷德家族不利的事？”
“我是在担心你，担心我的女儿。”
“正因为如此。”
西奥多看着蕾妮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他弯下腰，与蕾妮平视，说道：
“好吧，你总是对的。”
“……”
“我相信我的女儿。”
蕾妮抱住父亲的脖子。
‘我绝对不会输，绝对不会被夺走任何东西。’
绝对不会。
*
王宫门前。
枢机主教们一手放在胸前，一手背在身后，默默地注视着紧闭的王宫大门。他们没有哭喊，也没有喧闹，但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怎么回事？为什么枢机主教大人们会在王宫门前静坐？”
“听说迪布雷德领地散发出不祥的气息。”
“那为什么不去找国王，而是在这里静坐？”
“看来国王不肯见他们。迪布雷德家族可不是好惹的，国王估计是怕得罪他们，所以装聋作哑。”
看热闹的人比示威的人还要喧闹。
‘他们就是故意在王宫门前示威的。’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从初代国王开始，教廷就有示威的传统。
米娜也在人群中。她不安地搓着手指，身边的枢机主教雷吉纳德用慈祥的声音说道：
“请向王宫传达神谕。”
“……”
“圣女。”
“神，神在梦中降临，潸然泪下。我询问原因，神说，人世间……恶将降临……并命令神的仆人……保护……保护……”
米娜的声音越来越小。
苍白的脸色，颤抖的肩膀，不知所措的眼神，这一切都表明，这番话是教廷教她说的。
伊萨克冷笑一声：
“胡说八道！”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伊萨克和迪布雷德一家身上。
蕾妮和家人保持着距离，静静地观察着局势。
伊萨克拨开人群，走到枢机主教们面前。
“你怎么证明你见过神？”
“大胆！——”
雷吉纳德怒吼一声。枢机主教们也用锋利的眼神瞪着伊萨克。
“命运之子聆听神谕，这有什么奇怪的？”
亨利说道：
“那也得是真正的命运之子才行。”
“慎言！米娜大人是教廷认证的……”
“教廷认证的命运之子只有第二圣女吗？！”
“……”
“蕾妮也是教廷认证的命运之子。她拥有第二圣女没有的神之纹章，守护着迪布雷德领地。那里怎么可能散发出不祥的气息？”
雷吉纳德的嘴角微微上扬：
“我们也很好奇。为什么由命运之子守护的迪布雷德领地会散发出不祥的气息，而神却命令另一个孩子保护世人？”
“……”
“如果迪布雷德公爵问心无愧，就请打开迪布雷德的大门，让我们检查第一圣女和领地，真相自然会大白。”
“教廷提出质疑，又由教廷进行调查……这样的结果，我们如何相信它的公正性？”
“您是在怀疑教廷吗？公爵之子，教廷自建国以来就一直守护着帝国……！”
亨利和雷吉纳德针锋相对，蕾妮向父亲使了个眼色。
“我允许教廷调查迪布雷德。”
西奥多的话让哥哥们的脸色都变了。
“父亲！”
“您真是明智，公爵大人。”
就在雷吉纳德得意洋洋的时候，西奥多补充了一句：
“前提是证明第二圣女确实得到了神谕。”
“什么……”
“如果你们要调查迪布雷德领地和我的女儿，那第二圣女也必须接受外部机构的审查。如果她真的是命运之子，如果神真的通过她警告迪布雷德家族的危险，我们不会逃避调查。”
“……”
‘调查对米娜来说同样危险。’
米娜的身体是用母亲的遗体通过禁术改造的，禁术必然会留下痕迹。
围观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公爵大人说得对。”
“没错，如果要调查第一圣女和迪布雷德家族，那提出质疑的第二圣女也应该接受调查。”
“如果教廷说的是真的，他们为什么要逃避调查？”
枢机主教们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就在雷吉纳德脸色铁青，不知该如何回应的时候——
“大人。”
一个人出现在王宫门前。
‘……！！’
【找到了。】
【你这只老鼠，居然躲了这么久。肮脏的女人，你居然敢玷污神圣的启示之体，就算神也救不了你！】
【疯了……这个疯女人……！】
他脸上布满了严重的烧伤痕迹，身材魁梧，手上……手背上有纹身，周围有红色的斑块。
‘本尼迪克特——！’
“新任命的枢机主教本尼迪克特参见陛下。”
本尼迪克特。
迪布雷德一家人的脸色都变了。西奥多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你居然敢，你居然敢出现在我面前。”
“我当然敢！”
本尼迪克特恶狠狠地说道：
“我当然敢！我宣布，教廷愿意接受对第二圣女的调查。但是，第一圣女也必须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接受调查。”
“……”
“如果蕾妮小姐问心无愧，就应该接受调查吧？”
他知道变小的蕾妮无法出面。
这下麻烦了。
‘——你以为呢？’
蕾妮的嘴角微微上扬。
就在这时，王宫大门打开了，塞西莉亚和特里贡走了出来。
“陛下已经做出了决定。这项调查，将由王宫负责。”
为了这一刻，蕾妮一直在为王宫铺路。她扶持了皇后，还把宫廷首席魔法师纳入麾下。
现在，调查将由她的人负责。
‘接下来……’
“大人，马克斯招供了，他说出了指使他在模拟战中使用禁术的人！”
骑马赶来的诺斯大声喊道，雷吉纳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局势，彻底逆转了。
雷吉纳德的瞳孔猛地一缩。蕾妮紧紧地盯着他，然后转身离开。
大戏开场了。
*
教廷。
枢机主教本尼迪克特、雷吉纳德和其他几位枢机主教匆匆赶往教皇厅。
巨大的象牙门上雕刻着圣典中的天使，五彩斑斓的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洒在地面上，管风琴庄严的旋律从穹顶倾泻而下，回荡在石柱之间。
“圣下！”
“圣下。”
枢机主教们手抚胸口，单膝跪地。一直默默注视着神像的男人开口了。
“吵死了。”
雷吉纳德焦急地说道：
“迪布雷德家族要求验证米娜大人的身份，国王已经同意了。怎么办？如果调查继续进行，米娜大人的身份就会暴露。”
“……”
“圣下！”
雷吉纳德催促道，本尼迪克特摇了摇头。
雷吉纳德咬紧牙关。
‘您还要袖手旁观到什么时候？’
如果米娜的身份暴露，他们所有的计划都将功亏一篑。
其他枢机主教将会发现，教皇和他的亲信用邪术制造了命运之子，反对教皇的势力将会联合中央教廷，不惜一切代价推翻教皇克里斯蒂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