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令仪齐聚财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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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神府要搬去博州,家当收拾了月余,今日总算可以出发了。
庭中花树开得颤颤巍巍,好似钩吾部域神君勾越头顶那几根稀疏的棕毛。勾越站在树下苦苦思索,伸出手指轻轻一捻,花瓣便碎了。
延年丹自古就有过,又不是太蒙时代这万年间才发明的东西,为何偏偏到了自己这一代,气候恶化得如此迅速呢?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炼丹无度,太过挥霍了?
“勾奇货倒卖魔油,卖给雷野打钩吾!”几只灌灌从勾越头顶飞过。
“……什么玩意?”
勾越挖了挖一对招风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个油头粉面、蓄着小胡子的业格匆匆进来禀报,正是勾哈麻。
“越爷,收到鬼面陆航派窃脂来信。”
“鬼面陆航?”勾越的叔父、掌管钱财的大通户勾驰闻声凑了过来,“就是总来我家偷财宝的那个陆航?”
“呃,是的。”勾哈麻将头埋得极低。
“那贼盗居然还敢来信!给我看看呀!”勾驰吼道,伸手就要去拿信筒。
“叔父当心!”勾越忽然大叫,目光移到勾哈麻手中捧着的两个瓶子上。
“这是……魔油?”勾驰大惊失色,“这也是窃脂送来的?”
“是呀,是绑在脚上的呀。”
勾越道:“你先把瓶子小心放在旁边,切不可打破了。再将信筒呈上来。”
“是。”勾哈麻依命行事,勾越接过信筒,展信阅罢,震怒无以复加。“把勾油打给我叫来呀!”
“是。”勾哈麻瞧着两位主子的脸色,心知此事非同小可,连忙应声退下。
须臾,勾油打身擐铠甲而来,双臂端至额头行礼道:“勾油打问安越爷、驰老。越爷可是要启程了?”
“还启什么程呀!”勾越将信甩给勾油打,“去查。给我仔仔细细地查呀!三日之内,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就提头来见呀。”
勾油打阅信大惊,肃然道:“越爷放心,属下定会查明此事。”说罢便急急出了府。
勾越与勾驰一番商量过后,独自在庭中来回踱步思忖。一个身穿令仪服制的婴羊族年轻女子走上前来,将烟点好递给他。
勾越接过烟杆子吸了几口,道:“昔菊呀,你现在去把所有令仪都叫来,就说迁府之前,我要大摆三日宴席,请示婴羊神龛。叫她们不得携带任何随从,即刻就来呀。”
“昔菊明白。”勾昔菊款款行了礼,优雅离去。
作为勾越掌管联络的贴身令仪,其实就是明面上的侍妾,勾昔菊自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她首先就去了勾奇货的府上。
勾奇货在凌晨就收到了密报,知晓了魔油大货失火、江兆先失踪的消息,已经对江兆先下了诛杀令。
果然,杀手们刚得令出门,勾昔菊就上门了。
虽然不知是谁挑出了魔油的事儿,但很显然,越爷已经知道了。只是他一定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否则上门的就不是勾昔菊,而是勾油打了。
“奇货姐姐,不过是去财神府吃住三日,怎么脸色如此不好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中有什么放不下心的财宝呢呀。”勾昔菊见勾奇货满脸晦暗,故意出言挖苦。
“昔菊妹妹哪里的话。我为越爷打理生意,免不得终日操劳辛苦,自然比不得昔菊妹妹时刻都这么光鲜靓丽。”勾奇货嘴角冷笑,迈过了门槛。
勾昔菊跟在后面,心里骂道:丹穴的狐媚子,还是那么一副讨厌的骄傲姿态呀。等事情水落石出,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呀。
财神府这三日莺歌燕舞,令仪们个个都欢天喜地,勾奇货却如履薄冰。她既顾不得和勾昔菊争风,也没心情与新上位的勾牧吃醋,只有巴结她巴结习惯了的勾厘仍是喜欢贴着她。未免太过反常,她也没有过于闪避。
这日清早,阳光和煦。庭中忽然传来喧哗声,引得大家纷纷出来围观。
居然是勾油打卸甲弃兵跪在阶前,不停地磕头求饶。勾越和勾驰摆了桌椅在院中,勾驰只顾吃喝,勾越则边抽着烟,边摸着他的招风耳,眼神烦躁地瞟来瞟去。
“父君,何事这么生气呀?您瞧,军王的额头都磕红肿了呀。”少主勾考晃了过来,嘴里说着求情的话,脸上摆出来的却是一副看戏的神情。
“谁叫他不争气呢呀!刺杀孟照差点闹出笑话,偷袭卧蚕山折了七万军。现在就让他办点小事,去富象抓一个江湖游医都办不成呀。”勾越侧头看着勾考,“你说说,我要这无能的军王有何用呀?”
“父君,你怎么还翻旧账呢呀。那游医是谁?有什么要紧的呀。”
“日前我接到密信,说暗狱里早就禁了的魔油,居然被拿到黑市上倒卖多年呀!而我竟是半点风声都不曾听闻,你说说,这事儿要紧不要紧呀?”
“这么猖狂!那自然是顶要紧的呀。所以,那游医就是倒卖魔油的罪魁祸首?”
“哼,区区一个游医,怎会是罪魁呀。他背后定有主使!”勾越一拍桌子,叹道,“可惜啊,他死了呀!”
“死了?”
勾油打忽然停了动作,朗声道:“都是属下无能,晚到一步,叫江兆先被灭了口。但是属下绝不会放弃查出真相!”
勾驰吧嗒着嘴插话道:“可是江兆先已经死了呀,你还能怎么查?”
“那密信只说幕后主使是令仪之中的一位,那么就委屈令仪们继续住在财神府,我要挨个审讯。”勾油打站起身来,环视周围。
“大胆!我们可都是……”勾厘角上的簪花颤了两颤,“是为越爷办事的呀。军王虽然身份贵重,也不好审讯我们吧。”
“是呀,这成何体统呀。”
周围立刻议论纷纷。勾奇货则听闻江兆先已死,悄悄松了一口气,暗自思考对策。
“安静。”勾越也站了起来,“军王说得没错。这个幕后主使必须给我揪出来呀!就按军王说的办。”说罢就拂袖离去了。
勾油打躬身直到勾越离开,方才起身,又朗声道:“我劝各位令仪好好配合调查,那位幕后主使最好自己站出来承认。咱们就在这个屋檐下了结此事,没准越爷会看在你主动认罪的份儿上开恩,饶你性命。否则,我大可以飞书问天山买来幕后主使的消息,到时候难免累得越爷丢了面子。我最多不过就是被责打一顿,但你的下场,可想而知!”
此话一出,令仪当中炸开了锅。
勾奇货不动声色地藏匿其中,思忖着勾油打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越爷最好面子,这事儿若是劳动了天山,他必定更加恼怒。这一怒之下,自己定然小命不保。
“我给大家一天的时间考虑。想通了的随时来找我,当然,有线索告密也可以。今晚子时之前,我会一直在金蟾塔等候。”勾油打说罢也离开了。
“兄弟姐妹们,大家觉得谁是幕后主使,都来我房间投注啊!暗押!”掌管赌坊的令仪勾菁菁兴奋地喊着,“昔菊!帮我张罗张罗!”
“嘿,老夫先投一个呀!”勾驰笑眯眯地走来。
“叔祖父,您要投谁?我也跟着投呀。”勾考也跟了过来。
“哎呦,奇货姐姐,你说军王是不是疯了呀,谁敢瞒着越爷倒卖魔油呀!”勾厘伸手缠上了勾奇货的胳膊。
勾奇货低头看着胖墩墩的勾厘,忽然舒颜一笑。
“说得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