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风氏兄弟戏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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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公子。来者是客，请坐吧。”
吉太华淡然微笑，拂袖一指。两位司礼在那方位布置了一张空桌，就在风景和风由烈的旁边。
“清明之玉，法圣清明。吾身无罪，亦常自省。”
夏朝歌摘下斗笠挂在背后，恭敬站定，掌心向内，两手交叠，双臂端过头顶，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大礼。
“玉教夏朝歌，问安太华圣贤。”
吉太华当然没有邀请夏朝歌。
太华立储，与熊祝有关的几个古老家族见证已是礼足，关萨高玉教什么事？也不知他是谁带上山来的，又有何目的？但看目前的情形，这少年的一言一行似乎都是故意的。
“太华圣贤不嫌我的鞋子弄脏了翅蛇神殿的金砖吗？”
“朝歌公子说笑了。”吉太华笑容依旧，“这地面天天踩，天天脏，每晨擦干净便是。”
吉简清此时才认出夏朝歌来。
“原来是萨高玉教的总教头，今秋天虞榜首的朝歌公子。”吉简清面色尴尬，来到夏朝歌面前敬酒。他可不想刚当上储君就把玉教得罪了。
“方才我还以为你是……呵呵，只是一点小误会，朝歌公子莫要介怀。”
“哼。第四，你敬贵欺贫！”夏朝歌冷笑一声。
这下完全把吉简清惹毛了。
他已经极力压下怒火，好言相待，没想到夏朝歌还是不依不饶地削他的面子。
“你究竟想怎样？你是来砸场子的么？”吉简清咬牙切齿地小声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夏朝歌表情无辜，“倒是你，简清公子，你究竟想怎样？”
“你……”吉简清又被怼得哑口无言。
风景擦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右手顺势拍上了吉简清的肩膀。
“简清公子啊，这家伙肯定是不怀好意。我来帮你问问他！”风景撸了撸袖子坐下，“朝歌公子，你今天为什么会来这儿？”
“在下本是太华赤豹一族，太华立储，自然想来看看。”
“你是太华赤豹一族？”风景佯装惊讶，“哎呀，简清公子，他可是你太华的子民啊。那未来你当了神君，他也得给你行大礼啊。”
这两句话说得吉简清很是受用，优越之色浮上面庞。
风景继续道：“朝歌公子，要我说啊，简清公子也没你说得那么不堪。他无非就是嘴笨、脑子也笨，最惨的就是他武功特别差，你只要稍微动动手指，就能轻而易举地打败他，你说你何苦欺负他这样一只弱鸡，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扫地呢……”
吉简清越听脸色越难看，面露讥讽：“哦？朝歌公子，你动动手指就能打败我？”
夏朝歌挑眉凝视吉简清：“确实如此。”
“那么，请朝歌公子……”吉简清话音未落，神杖已出手，那杖头上尖锐的翅蛇四翼竟是对准夏朝歌的脑袋横削下来。
夏朝歌仰头躲过，翻身站起，这才听见最后的两个字。
“赐教。”
“呵。第五，你易受挑拨。”夏朝歌连连摇头。
吉简清被连番冒犯，早已起了杀心。
这柄翅蛇神杖虽然是第一次拿在手中，但暗地里他已经用普通的拐杖苦练过多年的翅蛇杖法了，每一次出击都直攻夏朝歌的要害穴位，出奇精准，招招致命，不给对方留下丝毫余地。在场众宾无不看得惊心动魄，直呼凶险。
“哇塞！好厉害啊，简清公子！”风景一边看热闹一边大声起哄。风巅在旁边瞪他瞪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也视若无睹。
反正现在闯祸的可不是自己，风巅还能拿自己怎么样？
不过这句夸赞倒是含了几分真心的感叹，没想到吉简清还有这么两下子。可惜，一味斗狠拼杀，只会令大家对这位太华储君更加失望。
夏朝歌双手背后，身形如魅。连续躲闪了十余招之后，忽然伸出左手，那白蛟甲手套按住杖头，往己方身侧一拉，吉简清被拽到差点与自己贴面。
“唉。第六，你心无仁善！”
夏朝歌叹出的气息扑了吉简清一脸。
吉简清恼羞成怒，将神杖运力往回拽，却拽不动分毫。再一发力，已用全劲，不料夏朝歌此时却忽然松手，吉简清大惊，被惯性带得踉跄后退数步，失去平衡，手中神杖也已被夺去。
就在吉简清即将摔倒的瞬间，“钉钉”几声细响，几根空心针射了过来，穿过他颈旁、肩膀、腋下等处，将他钉在了翅蛇神殿的墙壁上。
“哎呦呦，你看看。”风景哈哈大笑，“简清公子，我说什么来着？朝歌公子剑未出鞘，真的就是动一动手指，你怎么就躺墙上了去？”
“风景！你就是成心让我出丑！你与他分明就是一丘之貉！”吉简清见到风景笑得前仰后合，这才明白他俩是合起伙来戏弄自己。
“我俩可不是一丘之貉，我俩是一丘之豹！”
“风景！闭嘴。”
风巅厉声呵斥，生怕风景继续胡言下去，把夏朝歌的身世当众抖出来。湘沅侧目注视着风巅有些反常的神色，心中泛起疑云。
吉太华纵容着这一切的发生，一直沉默不语。
诸神见到太华圣贤如此，其实大多也都替他感到悲凉。栽培多年、宽厚仁善的大少主吉成方不知所踪，剩下的吉简清和吉同安这两个儿子中，论威望、德行和智谋，吉同安还不如吉简清。
“第七，你不思己过，不知悔改。”
白蛟甲朝上一翻，神杖腾空而起。夏朝歌双手持杖，语气竟是十分哀伤。
“翅蛇杖法不同于杀戮刀剑，而是深怀哲思。朝阳、迟暮，独醒、景行……那么多底蕴厚重的内功你不学，偏琢磨这些粗鄙的皮毛，真是糟蹋了。”
吉简清惊道：“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翅蛇杖法？”
“第八，你习武不精，心术不正。”
夏朝歌转过头来，姿态恭谨地缓步前行，将翅蛇神杖捧到吉太华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一跪，诸神众宾皆惊。
就连风景也是莫名其妙，吉简清更是一头雾水。
众所周知，山海各部皆不兴跪拜，崇尚“上跪天地日月，下跪祖宗父母”，当然请罪除外。只有天山、慕莲庄园等一些江湖帮派内部才行跪礼。
夏朝歌这一跪，为的是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