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真正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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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醒了。”
酒馆老乔见晨亿捂着脑袋从酒馆里一脸憔悴的出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给了晨亿一碗银尾花与太阳苹果熬制的温暖汤羹。
关于昨晚的事情他已经想不太起来了，只有些破碎的关于卡莎的片段，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拼织成一段完整的画面。
倒也是件好事，反正拼出来了她人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徒增些愁云罢。
“你那宠物狐狸昨晚喝醉了，可好一顿胡闹，差点没把我店拆了，客人被她吓走了好几桌……”
见晨亿把汤汁儿喝进了肚子里，便也不假思索地告状，让晨亿把刚喝进肚子里的汤差点呛出来。
果然，这烂狐狸，但凡给她点阳光她就灿烂，给她个破筐她就得下蛋。
只要不盯着她，她高低就得给你惹点乱子出来。
“我一会儿收拾她去……”
没有办法，既然卡莎不在，那他晨亿无奈也算是这狐狸的“家长”，他又不能怪卡莎非没事儿撩次这臭狐狸干嘛！
不过酒馆老乔用着一股可怜的眼神看着晨亿，看得晨亿心里直发毛……
不会自己也不知不觉惹出什么乱子了吧？
“比起她，我觉得你更得好好担心担心自己。”
酒馆老乔靠在墙边，顺手点燃了自己的烟杆。
“……我？”
晨亿后背冷汗直冒。
本来自己的形象在卡萨丁的心里就已经跌到了谷底，他要是还做了什么逆天的事情，那他和卡莎的婚期可真就是遥遥无期了。
“你昨天喝多了以后，趴在桌子上哭着喊了一晚上卡萨丁女儿的名字……”
酒馆老乔凑在晨亿的耳边小声地耳语道。
“以卡萨丁那小心眼的女儿奴脾气，啧啧，我劝你赶紧跑路，不然还没等到地下角斗场，你就已经被他宰掉了。”
老乔话音未落，酒馆大门忽然被一股蛮力打开，卡萨丁一脸阴沉，拖着自己壮硕的体型从酒馆之中走了出来。
晨亿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后跟蔓延到后脑勺。
“早……早啊，你要干嘛去？”
晨亿笑得很难看，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和卡萨丁打着招呼。
酒馆老乔直呼少年好勇气！
卡萨丁狐疑地瞅了晨亿一眼，漫不经心地从嘴里蹦出两个字：
“撒尿！”
说完这两个字后，卡萨丁便头也不回地去后方小树林里去了。
晨亿也不知为何地松了口气，在卡萨丁身边总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老天爷啊，赶紧让卡莎回来吧！
晨亿注意到解手回来的卡萨丁身上没有穿他的那件外套，而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背心，紧绷在身上，壮硕的肌肉线条棱廓分明，让晨亿连连感叹。
自己还是在来到符文之地修炼后，身材才壮硕了些，但即便如此，外形看起来也没有自己已迈入中年的岳父壮硕。
“你外套呢？”
晨亿不禁问道，艾欧尼亚的初春还是早晨有一股潮湿的阴冷，这样的穿搭一定会不舒服。
毕竟晨亿认为卡萨丁应该不像自己会调息体内的能量，让自己的身体与外部环境温度适衡。
“问你那只年轻的瓦斯塔亚！”
卡萨丁没好气地说道。
此时，酒馆老乔再次攀在晨亿的耳边悄声说道：
“劝你识相点，昨天你那宠物狐狸喝多了，可是卡萨丁一直在悉心照看，结果那狐狸不识相地吐了卡萨丁一身！”
“……”
晨亿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卡萨丁看着凶神恶煞，在骨子里好像还是个蛮温柔的男人。
阿狸与卡莎的岁数差不多大，甚至阿狸好像要比卡莎还要小一点，对于晨亿和卡莎而言，她更像是什么都不懂只会惹乱子的小妹。
这种岁数的女孩，在卡萨丁眼里更像是女儿一样吧。
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女儿现在究竟已经成长的何番模样了。
晨亿这才发现，罪魁祸首的那只狐狸不知上哪去了，等走进酒馆，晨亿才发现那狐狸四仰八叉地侧躺在长椅上睡的正香，可以称得上是衣冠不整，浑然没有艾欧尼亚掌上明珠的模样。
而卡萨丁却小心翼翼地将阿狸搭到地上的胳膊轻轻放回她的身上，将耷拉下去露出大片雪白肩膀和半点胸前春光的衣服整理好。
最后，将被阿狸踹到地上的长毯重新覆在阿狸的身上。
这副铁汉柔情的模样，卡萨丁一定不想让别人看到，尤其是被他晨亿看到！
一想到这里，晨亿连忙转身想要逃跑，装作无事发生，可回头途中却一头撞到了门框之上，发出duang的一声。
不仅把卡萨丁吓得一激灵，还把睡得鼻涕冒泡的阿狸也给吵醒。
晨亿捂着脑袋，疼得头晕目眩。
“真是个笨蛋。”
卡萨丁冷哼道，转身开始整理起自己的东西来。
酒馆老乔也被这异响惊得回了屋，他还以为是昨天刚修补好的天花板又掉了下来，见到原来是那晨亿遭殃，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想要离开，却被晨亿拦住：
“快帮我看看有没有起包……”
晨亿欲哭无泪，他招惹谁了这一天天的！
“没事儿，也就是脸凹下去一块，反正你也靠不上你那张脸吃饭，无所谓啦～”
“啊？”
晨亿迫切地想找个镜子看看，他可不想等卡莎再见到他的时候，是个毁容的他。
“别像个傻子似的。”
酒馆老乔白了晨亿一眼，将一张羊皮纸交在晨亿手里。
“我问了几个朋友，那地下王国大概就在这个位置。”
酒馆老乔交给晨亿的是一张亲笔画的地图，不过只是纳沃利省的一角，对于晨亿而言足以达到他们的目的地。
“谢了，老乔！”
“猴急什么！”
酒馆老乔抓住转身想要离开的晨亿，将一包算不上沉甸的金币口袋交在了晨亿的手里。
“这……”
晨亿不知如何是好，虽然这包金币算不上沉甸，但也算有些重量，对于酒馆老乔而言，这大概会是他大半年的收入。
“如果由我来交给卡萨丁，他一定不会接下的。”
酒馆老乔微笑着拍了拍晨亿的肩膀，示意让晨亿安心收下这些金币。
“就算是我为你们要做的事尽一些微薄之力，不过我还是要请求你……”
酒馆老乔顿了顿，眼眶渐渐有些泛红。
“替我……照顾好卡萨丁那个老家伙。”
“不要让他死的那么早。”
晨亿捏紧了手中的金币口袋，它的重量似乎变得更沉了一些。
……
告别了酒馆老乔，仨人沿着酒馆老乔画下的地图前进，一路上阿狸都没什么精神，还没有从昨夜的宿醉之中走出来。
“慢点……慢点……”
阿狸眼前直冒小星星，她好像一瘫烂泥一般瘫在晨亿的身上，让晨亿拖着其前进。
“我的头好痛……”
“活该，谁让你喝那么多酒！”
晨亿对此表示一点也不同情，纯是这傻狐狸自己作得！
阿狸一开口，胃中就一阵翻滚，惊得晨亿把头赶紧挪远一点：
“你要吐找别的地方吐去！”
“呜呜……好难过……晨亿哥哥，你背我走好不好……”
阿狸发誓自己再也不喝什么酒了，现在的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人类喜欢喝酒，虽然过程很舒畅，但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
“你少来我这发嗲，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晨亿甩着肩膀，想把这滩烂泥狐狸甩下身去。
前面闷声赶路的卡萨丁忽然停下脚步，吓得晨亿连忙刹车，这才带着狐狸稳住没有一头撞到卡萨丁的身上。
“砰！”
卡萨丁的背包掉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这让晨亿心中一阵发怵。
自己这老丈人的脾气可捉摸不定，没准这狐狸在这磨磨唧唧的又惹了他不痛快，而晨亿拿屁股想都知道，卡萨丁这股邪火是一定会发泄在他的身上的。
卡萨丁缓缓转身，晨亿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上来。”
令晨亿没想到的是，卡萨丁竟然弯下腰去，示意阿狸跳上自己的背上。
这下轮到晨亿目瞪口呆了！
这区别对待也太大了吧！
阿狸嘻嘻笑着一跃，跃到了卡萨丁的后背上，晨亿想拦都来不及，这狐狸还真是不知好歹！
“小子！”
卡萨丁用力将阿狸往背上靠了靠，还不忘回头对晨亿指示道：
“把我包背上。”
“啊……啊！”
晨亿连忙照着卡萨丁的话去背起他的背包，可这背包的重量要比他想象中的沉上不少，甚至需要他调息体内的能量才能将背包背起。
阿狸那九条毛茸茸的尾巴正好能将卡萨丁硕大的身躯包裹，趴在卡萨丁的身上，活像个活体的狐毛大衣，为卡萨丁也驱散了艾欧尼亚初春湿冷的寒气。
“能不能快点，行不行啊你。”
前往纳沃利西边海岸线的这段路大多都是山路，还是向上而行，这可苦了晨亿，他说真想知道卡萨丁到底在背包里放了些什么东西，是把他的整个房子都塞进去了吗！
本来晨亿在这累的都快要别不过气去了，那臭狐狸还“狐”仗人势，对着晨亿一顿嘲讽，气得晨亿恨不得一脚踹她尾巴根上去。
晨亿大口喘着粗气，逮住个机会才能坐下来休息一会儿，这不禁他对卡萨丁更佩服了一些，竟然每天背着这些东西脸不红气不喘的。
其实仔细想想，卡萨丁在游戏原画里所背的那一身装备看起来也不轻快，为了女儿成天背着这么一身沉重的铠甲在一片虚无之地乱杀，让晨亿也不得不感叹父爱的伟大。
此处算是一处丘陵的尖端，能看到艾欧尼亚最西端的海岸线——是一片蔚蓝的大海，让艾欧尼亚人民曾无数次遐想过海的另一端是一片怎么样的世界。
直到诺克萨斯蛮横的钢铁舰队遮天蔽日般逼近他们的故乡。
直到那片蔚蓝成为血色的海洋。
可是大自然的神奇程度就是如此，哪怕你将所有的污秽倾泻于汪洋之中，也甭想破坏那纯洁的蔚蓝……海的壮阔似乎能吞噬一切是非之物。
这大概为什么人们愿意把秘密倾诉于大海的原因，似乎只有大海才能永远让秘密沉沦其中。
在晨亿的故乡，也是临着一片大海。
他也曾对着大海倾诉过许多，有情场的失意，有功名的沉沦……
这一切，都在那大海变成一片紫色，从大海底边裂开出一道幽暗深邃的裂谷。
似乎这一刻，晨亿好像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身上背负的好像有更多的责任，而自己似乎将这一切都投于卡莎那单薄的身上。
辛德拉说得是对的，只有真正做好自己，才能知晓何为感情的真谛。
这么一说，晨亿好像更进一步的了解到了卡莎为什么要离开自己……
苦闷在这一刻也消散了很多。
“好吧，那就一起加油吧！！”
晨亿振臂高呼，给卡萨丁和阿狸全都吓了一跳。
“你有病啊。”
卡萨丁骂了一嘴，不过于他这个岁数的人看来，他更喜欢有干劲儿有朝气的年轻人，而不是像晨亿此前那般一副流里流气，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晨亿讪讪地笑了笑，他想明白了很多。
他们面对的，是妄图吞噬一切的虚空，它们想要湮灭这里所有的一切，一切美好的事物。
而卡莎要去做的，就是拦在他们的面前，以自己微弱的身躯和绵薄之力，去对抗几乎号称不能打败的敌人。
这是卡莎必须要去面对的宿命，这也是晨亿为什么决定不让她孤身一人战斗的缘故。
不是为了在她的身边谈情说爱，而是为了在她的身边去与她一起面对她必须要去面对的宿命，一同去挑战他们共同要挑战的难关。
这才是……与她并肩作战的含义啊！
“我们继续前进吧。”
卡萨丁觉得休息的时间够长了，而阿狸的身体状态也恢复了很多，所以卡萨丁没有继续让晨亿去背他那沉重的行囊，自己背起了属于自己的宿命。
而且，毕竟晨亿那家伙晚上还要继续战斗呢，现在把这个傻小子累的骨架子都松散，对所有人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晨亿点了点头。
他们的征程，似乎从此刻才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