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年老鸮成木魅笑声碧火巢中起 第二章 花开两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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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九珩慌里慌张地跑到我们的身前，喘着粗气，不停地捋着自己的胸口，惊呼道：“你们总算来了！”
而让顾九珩如此惊慌的原因，是槐安城里出现了一件怪事。
顾九珩一边解释着，一边将我们带到了他已经落脚几日的客栈当中，交上银钱，又开了一间上等厢房后，顾九珩就神秘兮兮地进了房间，将房间中的门窗关了个严实。
约莫一炷香后，宴相思也找了过来，手中提着一个食盒，见到我们的到来，很是惊喜。
赶忙进门，警惕地关上房门，快步走到我们的跟前，问道：“你们怎么来的？”
我将如何抵达南离炎洲，又是如何飞跃天堑来到槐安城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宴相思的脸上浮现出意一丝庆幸，道：“幸好你们没走正道……”
等等……这话听起来，着实不像什么好话。
其实正道不正道的倒是不怎么重要，看着顾九珩与宴相思二人如出一辙的庆幸的神情，我和雪千城突然有了一种躲过一劫的感觉。
但心中的疑惑却愈加难以隐忍。
顾九珩对槐安城做了一个总结——诡异。
至于如何诡异，顾九珩与宴相思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起了他们来到这里后，经历的一些事情。
那一日，我和雪千城趁着夜色前往鱼凫城的城主府进行查探后，褚渊便找上了门，大手一挥，治好了曾老和他老伴儿的伤势，并且顺便抹去了他们关于我们几人的记忆。
而后告诉顾九珩，槐安城也有些异动，似乎与蚩尤炁力有关，并且那儿也藏着一件六道法宝。
顾九珩一听便来了精神，本着与我几百年的交情，自然很乐意跑在前边，去探一探路，所以他便和宴相思收拾行囊，前行一步，赶往了槐安城。
他们也爱知道，槐安城这片地界本就不算太平，妖族在此处很是常见，宴相思本就是青丘狐族，所以妖族对她并没有敌意。
倒是顾九珩，他的原身虽是一条蛟龙，但因为在西昆仑时日颇多，身上早就已经妖性全无，来到槐安城的第一日便引起了众多妖族之人的关注，行动十分不便。
后来，他想了个办法……
他将画着自己模样的通缉令拿了出来，言说自己已经叛逃出西昆仑，如今是一条自由自在无人管束的妖蛟。
为了展示他决心脱离西昆仑，便化出原身，在槐安城的上空腾飞了几个时辰，如今头顶上的两只犄角，也是为了向盘踞在槐安城的妖族之人证明，自己确确实实算是一只妖了。
听到这里，我伸手摸了摸顾九珩头顶的犄角，道：“你这样……被师父知道了，怕是又要挨罚了。”
师父他老人家如今在西昆仑的玉虚宫里，不知道要怎样痛心疾首，自己座下最宠爱的两个徒弟，一前一后登上三界通缉令的榜单，怕是觉得已经没脸见人了吧。
“师父早就知道了。”雪千城将我的手拍掉，道：“要不说神尊他老人家做事滴水不漏呢！咱们进入凡尘，寻找六道法宝的计划，神尊已经知会过师父他老人家了，师父还夸奖咱们来着……”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顾九珩有样学样。
顾九珩先是在自己空空如也的下巴上捋了一把，表示那是师父他老人家长长的胡须，然后放慢了自己的语速，学着师父他老人家的神情，道：“摇筝啊……阿九啊……他们两个打小就聪明，不读死书，脑子里头整日天马行空，你看看……你们看看……这苍生有难，立马就能有些应对的法子想出来，六道法宝啊！那可是上古遗留下来用来封印魔尊蚩尤的啊！亏这两个不学无术的孩子能知道啊！”
嗯……最后一句，不太像夸人的言辞。
不过，顾九珩学得像模像样，我已经能够才想到，其他几位师兄们，依次围坐在师父的身边，应和着他老人家对我们的夸赞。
只是……六道法宝的事传开了？
顾九珩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师父他老人家说，只有咱们几位师兄们知道，别人啥都不清楚！”
“你觉得七师兄不会往外说？”我撇撇嘴，很是无奈。
七师兄此人，堪称喇叭成精，没有一丁点的秘密能够被他保守住。
顾九珩似乎如今才想起来，西昆仑上，除了我们两个招猫逗狗的混世小魔王，还有一个话多到可以当下酒菜的大喇叭七师兄。
顾九珩一瞬间垂头丧气。
我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告诉他这些事情无关紧要，赶紧说一说那诡异之事。
“对！对对！说正事！”顾九珩直起身子，看看我，又看看雪千城，问道：“你们……见过会给人算命的大树吗？”
这……
我是没有见过的。
但雪千城在尘世间的时日比之我们都要长久很多，所以我看向他，重复问道：“你见过吗？”
雪千城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没有见过。
算命这件事情，说大可大、说小也小。
我在西昆仑时，也学过识人断命的本事，虽然不算精通，但给他人看相需要长时间的积累经验，能够利用命星观人的方法，则需要几千甚至上万年的修为。
命星……
我如今只见过褚渊用命星为我断过命，断出了一个为苍生以身殉道的悲惨命途。
不过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大千世界中奇异生灵有很多，或许真的有天生地养的大树，生了灵智，能够断人吉凶了。
“不是吉凶，是生死！”顾九珩站起身来，将紧闭的窗户推开一条缝，指着南边的城门道：“槐安城南边的朱雀门外有一棵槐树……嗯，应该算是槐树吧，可以断人生死，从它出现的那一刻起，从没有为他人断错过命。”
槐安城的名字由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里长满槐树，城里城外，或是远处的山上，生长的大部分都是槐树，每年四月，槐花盛开，香气袭人。
不过槐树这种生灵，本性属阴，容易招惹邪祟。
顾九珩口中那棵槐树，不会是招了鬼，成精后用断命的说辞，害人性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