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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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山将一切都安排妥当，竟然还为上官曦做了一架飞舟，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就手做的，悄无声息的，把所有人都瞒了下去。
上官慕身为上清宗弟子自然不能说走就走，但好在他的师傅明丰真人通情达理，也不问为什么，很快以下山历练的理由派他下山，归期未定。
这还要得益于他平日好弟子的作风，没人会觉得像他这般知法守礼的人，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自然也没有深究他为何下山。
飞舟升起，上官曦望着广阔无垠的天空，眼中的期待不加掩饰，这还是她知事起，第二次出远门，第一次是从顾家来到上清宗，已经过了近十年了。
上官慕指着东南方向，“小羊说在那边。”
他思付道：“那是永青州和玉衡州的交界处，可我记得双易州应当在西方吧？会不会出错？”
顾清绾远望天际，转头看他，“你所知道的双易州是上千年前的，写在传记中的妖族领地，但它已经消失在舆图千年了，其真实性很难说。”
元思远插话，“就算如此，总不能上千年前在西方的岛屿，还能跑吧，看这方向，搞不好这法宝根本不认识路。”
小羊被连番质疑，显然很是气愤，在空中动作很大的晃动几下，仿佛在发脾气。
顾清绾反倒像是对小羊很有信心，“她就是失忆了也不会带错路的，你们大可放心。”
“受过神树祝福的妖，死后灵魂都会回归神树，她和神树之间是有吸引的，而她之所以死后灵魂依旧在此，是因为把她做成法宝的人，在笔上刻了困魂。”
元思远剑眉微挑，眼中莫名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上官慕从来不怀疑顾清绾话中的真假，现在也不由感觉到一阵古怪。
“对啊，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我读书万卷，也没见过这些知识，妖死了只剩下魂还能飘回家？你别是看了什么奇怪的志怪趣闻信以为真了吧？”
顾清绾心中咯噔一下，这元思远还真会抓重点，她怎么知道的，自然是因为前世经历过，但这是不可能告诉他们的，只能拉出万能挡箭牌。
“三清观的道士告诉我的。”
上官慕听后不疑有他，元思远也将信将疑，没有继续问了。
顾清绾不由感叹，这三清观的神棍还是有点用的。
飞舟推开云海，置身云上，目之所及，高空皆如碧玉般澄澈。
上官慕像是发现了什么，朝着后边大喊，“昊宸，你开错方向了，我们应该往东南方！”
昊宸从飞舟后方冒出脑袋，开口不疾不徐，神色未变，“没错，小姐说往东方去。”
上官慕满眼疑惑地看向顾清绾，无声询问。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而这本不在计划上，是因为要带上曦儿才临时起意，所以忘了告诉其他人，顾清绾清咳一声，趁着还没到达之前解释起来。
“为了将危险降低，先去东方积累筹码。”
上官慕再问，顾清绾只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这话弄得上官慕心里好奇得不行，直说她不厚道，这样说话说一半，不得让他惦记一路吗？
但无论他怎么软磨硬泡，顾清绾依旧不动如山，任他抓耳挠腮地想。
时隔数月，顾清绾又来到了青国稷都。
这次却不是为了三清观而来，稷都的繁华依旧，自然，客栈也是一如既往供不应求。
但这次不同上次，她总不能带着曦儿去烟花之地住吧。
他们这一行人实在是亮眼，站在一旁，已经吸引了许多目光，见他们半响没有动弹，竟有几位身穿华服的年轻人私语一番后走过来。
“姑娘可是初来乍到，寻不到落脚之地？在下家中还有几间空房，不如...”
他眼睛咕噜噜转动，眼睛直盯着顾清绾那张明艳秀丽的脸，眼睛余光还不忘撇了眼上官曦。
显然不怀好意。
顾清绾眉间闪过一丝厌恶，昊宸和上官慕已经挡在两人面前，眼中含着杀意，仿佛面前这几个用眼神冒犯的登徒子已经是死人了。
那几人空有色心，遇到这种看起来不好惹的，胆子一下子变得比芝麻还小，讪笑着离开了。
背影仓惶，仿佛身后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
经此一役，顾清绾找了个僻静巷子，为几人施了隐容术，顿时本来极招人眼球的外貌都变得平平无奇，仿佛随处可见的路人。
这隐容术平日里顾清绾少用，习得也不是多精巧，但应付没有修为的凡人已经绰绰有余。
元思远看了眼快要暗下的天色，问道：“我倒是想到有个地方可以暂住，不若去那里凑合凑合？”
他不知道为什么顾清绾对他一直带着隐隐的排斥，甚至有时看他的眼神会露出厌恶，但是也知情识趣没有凑到她眼前，现下见天色渐暗，为了防止露宿街头，才开口提议。
顾清绾并不想承他的情，但此刻似乎也只能如此，她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灵墟阁在日落时分迎来了一位贵客。
副阁主齐恩亲自相迎。
“好久不见，元大夫近来可好！你什么时候来的稷都？怎么不先告诉我，好让我为你好好接风洗尘！”
齐恩眉飞色舞，热情地招呼元思远进来，眼中仿佛看不见其他几人。
上官慕有些尴尬，但看旁边的人都很淡定，便也输人不输阵地摆出淡然模样。
元思远显然很是习惯这种被人看重的感觉，一点没有不自在，笑道：“齐副阁日理万机，怎么好让你为了我耽误了门派事宜，只是没想到许久没来稷都，这里还是人满为患，客栈都没有一间空的，无奈只能来麻烦你了。”
“元大夫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不麻烦不麻烦，若不是你为我治好了经脉血凝之症，我怕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经脉错乱，轻着伤身，重则殒命，你什么时候来，都不麻烦！”
说着话也不耽误带路，不一会，就走到了一间古朴典雅的宅院，四周红墙耸立，窗前和廊檐下摆着娇艳的花朵，微风徐来，暗香浮动，倒是个精致的地方。
“天色已晚，就不打扰元大夫休息了，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让人知会我，必定有求必应。”
元思远也没有推辞，谢过了他，看着他远去。
顾清绾幽幽开口，“这就是你说的住处？”
元思远耸了耸肩，“是啊，他图报恩，我图个落脚地，正好。”
他眨了眨眼睛，仿佛很得意，“这种‘朋友’，我还有很多，带上我，很有用吧。”
上官慕默默比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