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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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慕不知道短短时间家里已经翻了一次天，但却明显感觉出气氛有些僵硬古怪。
父亲好像忘了摆弄自己的那群破铜烂铁，几乎时时守在曦儿身边看顾，元大夫脸色冷冷，让人看了无端心里发毛。
他两者取其轻，选择去问第三人。
昊宸今天似乎特别疲倦，顾清绾看着他头顶不自觉冒出的小叶子，有点萎。
可能是在顾清绾面前，对她的信任加上微微放松，才会如此，他自己甚至都没有意识到。
他本人面色无常，起码外表如此。
“小姐，怎么了？”昊宸被这直勾勾的视线弄得不自在极了，看她没有丝毫收敛后，忍不住出声问道。
顾清绾试探道：“你累吗？”
昊宸眼底有些茫然，“怎么突然这么问？我还好，小姐想休息了吗？”
顾清绾看着他头顶一点一点，如同在打瞌睡的小叶子，再看向眼中清明的昊宸。
不会掩饰自己情绪的小叶子，显然更老实些。
“不，你累了，去休息。”
顾清绾挑了一下眉头，接着不由分说将其昊宸推进侧屋里，态度强硬地把他按在床榻，像对待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一样，严肃叮嘱其好好睡觉。
昊宸顺着她的力道，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
一夜的消耗自然不可能完全没感觉，单独一人时，他眼眸深处被隐藏的倦意才终于泄露一丝。
上官慕来的时候，刚刚好看到顾清绾离开昊宸屋子，瞬间，上官慕看她的眼神就不对了。
他深夜前来，想必是有事情要说，在昊宸门前谈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如果把好不容易哄去休息的人吵醒怎么办？
顾清绾示意上官慕有什么话换个地方说。
最后两人选择上了屋顶谈。
“你们...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他捂着嘴巴，眼睛里亮晶晶的，一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的表情，表现得又兴奋又刺激。
顾清绾：“......”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顾清绾扶额，并不想回答这种问题，反问道：“东西拿到了？”
上官慕撇了撇嘴，对她拙劣的转移话题技术表示鄙夷。
“拿到了。”他将那毛笔掏出，“没错吧。”
虽是询问，但语气中的得意却明晃晃说明他已经很肯定是此物。
顾清绾正要接过，那毛笔竟然自己躲开，飞到一旁，“还有点脾气呢。”
她笑了一声，“放你那吧，这小家伙看样子是只看你顺眼。”可不是吗？放在上官慕身上安安稳稳，别人要碰一下就躲开了，双标的太明显。
上官慕说完了这事才想起自己为何而来，“你有没有觉得我爹和元大夫不太对劲，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眨了眨眼睛，问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皓月当空，淡淡月华下他脸上的笑意还没消散，那是因为拿到了能通往妖族的媒介，他很开心，在这种时候，告诉他，曦儿刚刚经历了九死一生，会不会太残忍？
顾清绾只迟疑了一瞬，还是选择据实以告。
不说清楚，由着他胡思乱想，可能会造成没必要的误会。
上官慕听后又惊又怒，“什么！？这种事情怎么没人立刻告诉我？”
顾清绾皱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弄得心跳快了一拍，暗自为刚刚在周围布下隔音阵法感觉庆幸，有时候这种先见之明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然以这动静，怕是刚刚所有人都会听到。
“你在藏宝阁里，如何通知？”顾清绾声音凉凉地问。
上官慕噎了一下，又无理取闹道：“那刚刚第一时间也应该告诉我啊！”
“元大夫敢向天道发誓，想必与他无关，但我也明白爹的心情，曦儿是他的命根子，就是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也会让他失去理智，幸好有惊无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顾清绾深以为然，以张景山当时的怒火，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只能说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但最让她感觉疑惑的还是元思远，他难道也看不出药材已经在无形中被动了手脚吗？
他坚持说药铺的药材没问题，又说不出那山道间与他有接触的女子外貌如何，也不怪乎张景山对他怀疑。
常人听罢，恐怕也会以为他只是随口扯了个莫须有的人出来推卸责任。
“不行，我得去看看曦儿！”他说着也不看如今什么时辰，就要动身，还是顾清绾不轻不重提醒，“现在过去，如果打扰了曦儿休息，张叔叔可能会扒下你一层皮吧。”
上官慕闻言打了个颤，脑子里不期然回忆起他老爹对他爱的铁拳，又怂了，“那等天亮再去吧。”
顾清绾嗤笑了一声，“你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是，怎么和张叔说...”她指了指他掌中的毛笔，“这件事。”
之前一直没说，是因为乾坤未定，魁首尚未定下，说什么都不过是虚的，但现在，他们已经拿到这东西，接下来的一关可不好过。
以妖族和人族如今水火不容的关系，想堂堂正正去求一枚神树果实，难如登天，只能智取。
虽然张景山平日对自己的儿子仿佛完全放养，但还没到能任由他去那种险地而无动于衷的地步。
“如果不行，让这小家伙和我熟悉一下，我去...”顾清绾话还没说完，上官慕就仿佛知道她想说什么，断然拒绝，“绝对不可以！”
“顾清绾，曦儿是我的妹妹，你也是，我不能为了她让另一个妹妹独自去刀山火海，如果不是只有你知道一些我不清楚的事情，我甚至不希望你去。”
他难得在顾清绾面前露出这样凛然的神色，言语不容置喙，终于有了几分兄长的样子。
“我明白了。”少女在月夜下展颜一笑，“那我便静候佳音了。”
她打趣道：“明天还有一场‘大战’呢，你不如趁着这时间去先想想该如何说服张叔。”
上官慕脸色又垮了下来，“怎么说，明说呗。”
顾清绾打发走了哭丧着脸的上官慕，回到屋内躺在床上半响没有合眼。
她心中其实还有一丝不敢道明的恐惧，此去暂且不说能不能成功取得神树果实，以曦儿的情况，她等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