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夫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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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染拂语的神魂握入股掌之间，或许只是能更快地达到她的目的。
那么，后土真正想要的，便只剩下一样——平都。
无论是西白源山，还是平都王宫，后土花了五十三年的时间，蚕食鲸吞了九州之一。
不，不止……
如果不是染拂语，人魔之疫，恐怕早已自乾州发起，席卷整片九州大陆了。
“歹毒，却步步为营，算无遗策。”帝衡眉目舒朗，语气之中却散发着淡淡的愁绪，“万幸帝君藏了我这么一步棋。”
“可不是，”水雷心有戚戚，“若非上次十方幽冥阵之时，帝君吩咐你不得动手，你在那时便已然暴露了。”
帝衡就是帝衡，即便被打了个半死，光灵根依然是一支奇兵，须臾之间便能让后土费尽心思布下的围困之阵土崩瓦解。
北辰渊和帝衡脸色同时阴沉下来。
水雷听得有点蒙，“那这位后土娘娘，究竟是想干什么呢？”
按照小天后刚刚小话本的套路……
水雷一拍大腿，瞬间福至心灵——
“她想威胁帝君娶姬柔玄女！”
众人：“……”
染拂语仿佛一瞬间被打开了新思路，恍然大悟，“有道理啊……我怎么没想到！”
北辰渊：“……”
真是够了！
水雷一怔，“您刚刚想的不是这个？那您想的是什么？”
莫学温不愧是贤妃娘娘，在旁幽幽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小天后刚刚只是觉得，四御后土想要造反？”
是的，后土，想要九州。
古往今来，想要推翻人皇统治的，从不在少数，老实说，换做别人，染拂语都不会太意外，乱臣贼子而已，乱棍打死就完事儿了。
即便是烛龙北辰烬，染拂语也只是觉得丫的有点棘手，但绝不至于如此惊讶——
惊讶于六道之主，掌管生死轮回，竟会看上天启九州这一亩三分地儿。
染拂语抬眸同北辰渊对视一眼，“渊哥哥，你怎么说，人家为了让你纳个小，都不惜做到这一步了，你要卖长辈个面子吗？”
北辰渊每次瞧见她不怀好意的撩拨样，就恨得牙痒痒，想将她紧紧揽进怀中好生揉搓一番，将她那一脸狐狸笑搓成个圆圆白白的小包子。
但奈何此处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只得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圣墟有规矩，为天帝者，必当一生一世一双人。”
“嗯？”染拂语一怔，问帝衡，“老师，圣墟还有这规矩？”
帝衡非常不给面子的果断摇头，拆台道，“没听过，可能是圣墟第七十九任天帝自己立的规矩吧。”
北辰渊：“……文曲星言行不端，罚俸十年。”
帝衡：“……爱徒，你是不是一天不坑为师就浑身难受？”
北辰渊冷冷一笑，心说你们师徒俩相爱相杀，可不就是师门传统吗？
“不管怎么说，这里是西白源山，咱们最有机会能打探到后卿尸魔真相的地方。”
染拂语沉吟片刻，觉得赵尹的太守府已付之一炬，五皇子那个傻逼……
不知道为什么，染拂语就是有一种直觉——
后卿尸魔炼制的真正秘密，绝不会在五皇子府上。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鹿霄宗。
染拂语凭一己之力将西白源山搞成这样，这其上的宗门恐怕早已乱成一团。
此时，就是最好的时机。
地脉之下，帝衡看着这空旷光秃的地下矿洞，心痛的无以复加——
它们原本应当是灵光璀璨的啊……
都怪他那败家的孽徒……
“老师，”染拂语无奈的叹了口气，“骂我可以，但请不要骂出声，矿洞就这么大，以我的五感，很难听不见……”
帝衡哼笑两声，“哦？爱徒在说什么呀，为师怎的听不懂？”
光线微弱，北辰渊怕染拂语被矿壁碰到，贴心的一路拉着她的手，柔声道，“不必理会，实在气不过，你也可以扣他俸禄。”
帝衡：“？？？”
染拂语于黑暗之中摇了摇头，她觉得做人不能太逆徒，诚心诚意的安慰道，“老师，北辰说了，像赵尹这种贪官，家里一般都是会有密道的，没准儿毕方那把火并没有烧到密道呢，等出去了，我分你一半。”
“咳，”帝衡勉勉强强顺了口气，勉为其难道，“那……还算你孝顺。”
又走出了一段路，帝衡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劲儿，“等等！那是赃款！本来就是要被抄家充归国库的！我凭什么还要分你一半？！”
染拂语才不理他，笑得像一只偷到肉吃的小狐狸，牵着北辰渊温热的大掌，于黑暗之中缓缓前行。
“北辰。”
“嗯？”
“你可知，后土为何一定要选在平都，选在西白源山？这处比之其余八州，有何特别之处吗？”
以四御后土的能力，若是想掌控九州，推翻人皇的统治，天辰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吗？
为何会是这里？
这也是北辰渊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平都四通八达，但若论灵气充沛，不及宁州，论人杰地灵，不及鲁陵，论要塞之地，更是不及乾、雍、沧三州，不过……”
北辰渊话锋一转，“平都，有一处，很特别。你可知，为何这西白源山上，宗门多以鹿纹为图腾，以鹿字命名？”
“因为……鹿是祥瑞的象征？这西白源山上面鹿多？”
“不，”北辰渊轻轻摇了摇头，“你知道夫诸吗？”
“夫诸？”染拂语口中呢喃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不太确定道，“是那个传说中的仙鹿吗？其状如白鹿而四角，名曰夫诸，见则其邑大水？”
“对，”北辰渊淡道，“就是它。相传，那是一位非常温柔的神，平都紧邻漠乌，曾受漠乌牵连，常年大旱，后来有山民见到一只浑身散发着银月色光芒的四角神鹿现身西白源山。”
“解了旱灾？”
但……漠乌不是沙漠吗？
这地界，光发大水不种树，能管用？
果然——
“不，平都变成了一片泽国。”
北辰渊天姿卓绝，对传承记忆的消化理解十分迅速，但那并不代表他相信这一切。
“那后来呢？”染拂语追问道，“平都如何能变成如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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