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秋水为神玉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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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染拂语同北辰渊相视一笑，转身离去。
昱沣听得一头雾水，歪了歪脑袋问白枫棠，“老爷，她在说什么？她很穷吗？”
穷？
白枫棠苦笑连连，何止是不穷，不说染拂语，单说她身边的北辰公子，逸气凌青云，秋水为神玉为骨，打眼一看便知并非凡尘中人。
更何况……
北辰这个姓氏，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天辰皇都里坐着的那位啊。
“她是想将你白姐姐给她的东西，不动声色的再还回来。”
出了门，两人沿着宽敞热闹的街道一路向着西边的广济寺走。从热热闹闹的人群之中穿过，染拂语时不时驻足观看，那样谪仙一般的姿容，却能很好地融入这熙熙攘攘的喧闹之中，也算一大奇事。
北辰渊的掌心护在她腰间，以免被人流冲撞，纷繁热闹的街头人潮涌动，摩肩接踵，不知怎的，走着走着，染拂语便走进了北辰渊的怀里。
北辰渊伸出一只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微垂着眼眸，他离她如此近，近的触手可摸，“你不是很喜欢灵石吗？为何还要千方百计的将琨玉秋霜花送你的灵石还给白枫棠？”
“因为啊，”染拂语轻启朱唇，倚在北辰渊怀中，贴着他的下巴吐息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说好的一条灵石矿脉，便是一条灵石矿脉，另外的都是小白的私房钱，如今幽玄也算是在白家过了明路了，染拂语自然要赶紧找个借口将小白的私房钱还回去，给她添点嫁妆。
昨日在白氏钱庄门外之言，不过是权宜之计，白氏钱庄是白家的招牌，年纪比她都大，若是直接入股钱庄，仅凭小白那点私房钱，无异于直接将手伸进白家口袋里面掏钱，那可就忒不要脸了。
既然要入股，自然要从头开始，飞升意外险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说来说去，她的初衷也只是想将小白的私房钱还给白家罢了。
“哦？”北辰渊挑眉看她，“当真不是有别的打算？”
闻言，染拂语那副正直坦荡的表情差点儿没绷住，抿了抿唇，片刻，破功似的“噗”了一声。
白皙修长的指尖在北辰渊下巴上轻佻一勾，笑意妩媚道，“知我者，渊哥哥也~”
开玩笑，白家可是条难得的金大腿，染拂语怎么可能为了那点蝇头小利跟白家划清界限？！
那自当是要来日方长，徐徐图之啊徐徐图之！
………………
“广济寺创建于天德年间，距今八百年有余，在天启算得上古刹。”
北辰渊和染拂语二人遮掩了容貌，寻到了昱沣说的那处茶摊，装作是这正准备上山烧香祈愿的香客。
入座后，蹲在灶台旁烧水的中年汉子朝着室内吆喝了一声，在钱庄门口见过的那名书生便端着一壶茶走了出来。
“二位，喝点什么？”
染拂语没骨头似的倒进北辰渊怀中，眼含媚意，捏着嗓子拿腔拿调道，“渊哥哥说喝什么，妾身便喝什么~”
北辰渊：“……”
北辰渊咬了咬牙，手下一个用力，直接将那细瘦的腰肢拖到身旁，声音低醇，“哦？既如此，那不如喝……”
北辰渊后面的话，书生听不见了，因为北辰渊是贴在染拂语耳边说的，但瞧着染拂语听完那话的反应，桃红色晕染双颊，羞答答的低着头，想来定是些勾栏瓦舍的淫词浪语。
书生觉得大庭广众简直有伤风化，不由得皱了皱眉。
染拂语余光瞥见，清了清嗓子，含笑道，“小哥看着上吧，适合女孩子家喝的花茶便好。”
得到客人的回答，书生忙不迭的转身回了屋内冲茶。
染拂语则整个人贴在北辰渊怀中，巧笑倩兮的覆在北辰渊耳畔，压低声音道，“附近还有几桌茶客，可看出他们的茶水有何异样了？”
北辰渊侧头与她耳鬓厮磨，慢条斯理道，“并无，不过……我可以直接弄晕所有人，你进去翻找便是，何须这番费力？”
“那怎么行，那样查案是没有灵魂的，”染拂语故意娇嗔的瞪了北辰渊一眼，哀怨道，“哥哥是不喜欢人家这样吗？”
北辰渊：“……主要是你姐姐管得严，你这般蹭我一身脂粉味，回去叫她闻见，她要同我闹的。”
被演的多了，自然也就能接住戏了。
染拂语“切”了一声，从北辰渊怀里钻出来，挑起一边黛眉，传音入密道，“打个赌怎么样？”
北辰渊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衣摆，“赌什么？”
“赌这书生究竟有没有问题，”说罢，染拂语抢先道，“我赌有。”
北辰渊看着她那副挑衅的小表情，怎么瞧怎么可爱，反问道，“你还没说赌注。”
染拂语勾了勾唇，不怀好意道，“赌你接下来一个月住哪，我若是赢了，你便去睡书房，你若是赢了，我便继续分你一半床位。”
这下，北辰渊敛了神色，漆黑的眸子幽沉又寒，看得染拂语不禁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当即发挥专长，恶人先告状——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不过是想同你玩闹，你就这般凶我？！”
“不如这样，咱们改个赌注，”北辰渊眸色晦暗不明，“若是你赢了，我便去睡书房，但若是我赢了，你便老老实实受一次凶的，不准撒娇喊停，更不准喊疼。”
染拂语下意识就想掀桌而起，大喊“凭什么！”
但蓦的转念一想，她的直觉不曾错过，这书生十有八九有问题，在这方面，哪怕对面坐着的是圣墟天帝，染拂语也是自信能过两招的。
一咬牙，她点了点头，“好，赌了！”
倏然，北辰渊笑了，似云中落下的一束光，洗去了一身的杀伐戾气，也搅乱了染拂语一湖心池。
“你……”
正待开口，室内，书生端着茶托盘走了出来，将两个花口杯和一壶浸着花香四溢的茶端了上来，“二位客观，慢用。”
那态度说不上怠慢，但也绝对算不上热情，趁人不注意，染拂语拿手肘撞了撞北辰渊，“诶，太爷爷，您老有没有觉得，他对咱们跟对其他客人的态度不一样？”
书生：能一样就有鬼了，你俩可当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