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退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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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陈妃迈着步子施施然走了进去，一袭湖蓝色襦裙将姣好的身材勾勒，精致的妆容掩盖了岁月的痕迹，将她衬得愈发美艳动人。
见景帝伏案翻阅奏折，时不时抬手捏捏眉心，连忙走了过去，屏退身后的婢子，替他轻揉着太阳穴。
“陛下近日政务繁忙，臣妾见倚香园梅花已开，今日得闲不如去瞧瞧？”
景帝略略沉思片刻后，放下手中的奏折，伸手握住她白嫩手腕，声音轻缓：“也好。”
陈妃陪同景帝前往倚香园，却在路过假山处听得几声细小的谈论声。
“你们听说了吗？木家嫡女与宸王殿下有染！”
“真的假的啊？”
“京都城里都传遍了，你说真的假的。”
陈妃抬手抚了抚鬓边青丝，精致护甲触碰到玉垂扇步摇，留下一道清脆的碰撞声，煞是好听。
景帝却是无心欣赏身旁的美人，他的注意力全被那几个婢子的对话给吸引去了。
他迈步走到几人面前，几个婢子见到是陛下，匆匆跪了下来，脑袋耷拉着像蔫掉的茄子。
“你们在说什么？”
景帝的声音带着凛冽寒意，帝王的威严压迫的她们把头低得更低了。
“婢子、婢子……”
几个人早就吓得腿肚子发抖，说过也磕磕巴巴。
一旁的徐公公实在是怒其不争。
“陛下问你们话呢，结巴什么。”
再不说脑袋就真的掉了。
他给几人使了个眼色，终于有个胆大的婢女开了口：“婢子们听说，昨夜木家大姑娘夜闯宸王府，一夜未归，疑似与宸王……”
景帝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板着脸色怒斥：“放肆！”
几个婢子哪见过这等场面，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跪趴在地上，连连求饶。
“求、求陛下饶命，饶命啊。”
陈妃见火点的差不多了，连忙抚上他的背，替他顺顺气，“陛下息怒，想必这几个婢女也是听了谣言，可千万不能奇怪您的身子啊。”
景帝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给徐公公使了个眼色，“把人带下去，好好审问这谣言是从哪来的！”
几个婢子：完了。
徐公公招了几个小太监，将这婢女拖了出去，自己也跟了上去。
延熹宫内。
陈妃亲手斟了一盏茶端给景帝，声音柔和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陛下可别气坏了，婢子们都是在胡言乱语。”
景帝饮了一口茶，将茶盏放在桌子上，脸色依旧不甚好看。
这时徐公公急匆匆走了过来，躬身禀告道：“陛下，坊间传言确有此事，而且……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止不住了。”
景帝怒不可遏地拍了下桌子，桌子上的茶盏被震得抖了抖，连茶水都抖了出来。
“陛下……”
陈妃还想劝慰，却被景帝打断。
景帝叹了一口气：“谣言四起，木家与靖王这桩婚事看来不合适啊，爱妃你怎么看？”
陈妃惶恐地往后退了一步，跪在地上抬袖拭泪，“陛下，清雪是阿夙的女儿，臣妾真心希望她能伴靖王左右，可奈何有缘无分。若是清雪与宸王有意，臣妾愿替靖王做主，成全一对鸳鸯。”
这话并未说自己想要拒婚，而是把一切都塞给了木清雪，顺带捆绑了宸王，变相承认了二人有私情。
不仅可以给自己搏个善解人意的婆母形象，还给自己儿子贴上了一个受害人标签。
从始至终，靖王都是一个无辜的被自己弟弟挖了媳妇的可怜人。
景帝心知肚明却并未挑破，压下唇角的笑意，佯装愤怒的再次拍了下桌子，茶盏又倒霉地颠了一下。
“宸王也是不像话，不知道清雪是兄长的未婚妻吗？还去招惹！”
陈妃抬头，红肿的眼眶噙着泪水，真是我见犹怜。
“臣妾相信宸王的为人，自然是不会做这等事的，想必是清雪见宸王风姿，不由被吸引。”
她知道景帝偏爱宸王，所以把责任全推到木清雪身上，就算景帝对洛氏心存怜惜，在儿子和未曾谋面的儿媳妇身上，总会更偏爱儿子的。
可惜她算错了。
景帝不仅见到了木清雪，还甚是喜欢，听到陈妃这番说辞，眼底闪过片刻失望。
速度太快，无人察觉。
他将陈妃扶了起来，长叹了一口气，“罢了，既然堵不住京都城悠悠众口，那就顺其自然，把清雪指给宸王。”
他目光一沉，看向陈妃：“陈妃觉得呢？”
陈妃心尖漏了一拍，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唇角扯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清雪能嫁与心爱之人，想必阿夙泉下有知也是欣慰的。”
当年她在赏花宴上偶遇洛氏，洛氏同她一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两人兴趣相投，关系愈发亲厚。
所以后来她同陛下求了一门婚事，陛下便做主将木清雪许给了靖王，而她也不好拒绝。
若是洛氏生的女儿不是个傻子，她与木家结亲便是助力，可偏偏是个傻子，若是靖王娶了她，岂不成一桩笑柄？
压在心口的大石头倏然有一日放下了，她的心里畅快至极。
压下心底的喜悦，保持住一种惋惜又无奈的神情送走了陛下，这才看向屏风处，“出来吧。”
靖王拢了拢袖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唇角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母妃，儿臣终于不用娶那个傻子了。”
陈妃拉着他往榻上一坐，端来一盏新沏的热茶，抿了一口。
“这件事不知是谁做的，倒是帮了本宫一个大忙。”
靖王疑惑地看向她，眼底闪过错愕：“母妃的意思是这幕后有人推动？”
陈妃把玩着手腕上的羊脂玉手镯，玉垂扇步摇不时碰撞传来清脆之音，与她的声音同步：“一夜之间，谣言四起，还传入了宫中。”
她没把话说完，点到为止。
靖王瞬间明白了。
坊间流传的消息再大再广，到底也是最底下的三教九流口口相传，想要闯入宫闱之中，必须要有宫里的人把消息带回来，而这事仅过了半日他们便听到了消息。
这不正常。
除非有人故意将消息传入宫中，否则他们不会这么快就收到消息，而且这传递速度快到压都压不住了。
这人到底是谁？
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