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生死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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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远你也会怕啊？我还以为你坏事做尽，已经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了。”林陌脸上尽是嘲讽。
如果当初不是有人在背地里帮忙，就凭张远这种小人，又怎会将他卫家和韩家覆灭！
可笑的是，京城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的啊。就这么硬生生的将他们两家的祸事，给定成了盗匪抢劫！
何其可悲！
那可是天子脚下，京城重地，到底是怎样的盗匪才有那个本事冲破城门的防守？又在不惊动城卫和禁军的情况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犯案！
这事后，还能有人查出韩家和卫家通敌叛国，生生的把他们打成了反贼。
三百余口人的冤屈无处申诉，他还得日日对着仇人，折了自己一身傲骨，才能苟活于世！
林陌眼睛血红，好像随时都能淌出血泪来。
“阿陌。”
韩芝雪悠悠转醒时，正好听到了林陌的话，她的心如同有利刃在其中搅动，痛得无法呼吸。
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爱人受了多少的苦。
他们早就已经是该死的人，可仇人还在逍遥快活，他们就不能死。
所以，即便是屈辱得日日咳血，知道自己唯一的爱人已经死了，她也硬生生的撑了下了。
本是想留着自己这条贱命，等报仇之后，再到地下去向亲人赔罪。
可爱人大难不死，还被高人救了。
即便他已经面目全非，韩芝雪还是在看见他的第一时间，就将人给认了出来。
“小姐！”笑语扶着韩芝雪的手不自觉的更加用力，失声问道：“他，大管家他真的是卫少爷！你没有骗我？卫少爷还活着？”
她刚才被两人的对话给震住了，耳朵里能清清楚楚的听到他们所说的一字一句，可连起来，却是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直到看见韩芝雪对着林陌，露出了以前对着卫兴哲使才有的温柔模样，这才仿佛又回过神来。
“嗯，阿陌就是兴哲，他还活着。”
韩芝雪看到笑语眼中的震惊，以为她只是知道人没死太过高兴了，也不计较她的没轻没重。
“……”笑语怔怔的看着林陌，在他回过头来的时候，下意识的低下头。
谁也没发现，她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不全是高兴，还有被她隐藏得很好的惧怕。
“阿芝，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林陌看见虚弱的站起来的韩芝雪，立刻两步走过去，推开笑语，将人扶着。
“我没事。”韩芝雪露出个苍白的笑，眼睛却满是仇恨的瞪着张远，“阿陌，我们得为爹娘报仇。”
“好，报仇，阿芝说什么就是什么。”林陌知道韩芝雪的身体，自然是顺着她说话的。
可这时，原本退到一边的笑语却开了口：“卫少爷，夫人身上的毒还需要解药，你不能把老爷给杀了。”
“笑语，住口。”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这话好像是在帮张远求情，笑语立刻跪了下来。
“小姐恕罪，奴婢也是担心你的身体。卫少爷，奴婢绝对没有其他意思，是奴婢不会说话，奴婢该罚。”
说罢，还不等韩芝雪说什么，笑语就面带恐惧的给了自己几个巴掌，那张脸立刻肿了起来。
“住手！”林陌厌恶的皱眉。
这丫头之前还算是尽心，做事也是妥帖的，怎么今天如此的不懂事。
“你这是做什么，起来吧。”韩芝雪无奈的看着笑语，想要亲自将她扶起来，却被林陌拦着了。
“把人带下去。”
“阿陌，你别生气，笑语也是为了我好。”
“我不会把她怎么样，只是让人教教她规矩。”
“这……好吧。”
看着林陌如此坚持，韩芝雪也没在劝说。她其实也觉得，笑语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些年她们两相依为命，好几次险象环生，都是彼此扶持着过来的。
她对笑语并不差，说句情同姐妹也不为过的。
云商商看着给两人磕了个头，看了林陌一眼才离开的笑语，眼中多了些许防备。
季少泓顺着人的视线看过去，却是连笑语的背影都没看到。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身世心神不宁，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无声的安慰。
两人这边温馨的小动作没人注意到，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张远身上。
虽然笑语是没规矩了些，但她说的话也是不错的。就连张远，眼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即便他嘴上死活不承认，但心里已经肯定了，这林陌十有八九，真是那已经死了的卫兴哲！
想到他之前是怎么极其折辱之事，后来的林陌又是如何的狠绝，张远就吓得肝胆俱裂。
他落在林陌手里尚且没什么好下场，更别提是与他不共戴天的卫兴哲。
现在只要有一点可能逃脱的机会，便是什么珍贵之物，他都是能舍弃的。
也正是到了这会儿，他才无比的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如果不是噩梦连连，让他寝食难安，张远也不会下定决心给韩芝雪下毒。
现在，这倒是成了他唯一的保命符了。
“对，卫兴哲，你不能杀我。你想要韩芝雪这贱人活着，你就不能杀了我！”张远十分急切的说：“你之前那么喜欢她，为了这贱人连自己的命都能豁出去。怎么，现在难道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阿陌。”韩芝雪温柔的唤着身边的人，“我早就应该死了。苟活数载，不过是想给爹娘和族人们讨个公道，如今仇人就在眼前，我不想你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放弃。”
他俩背负的仇恨，可不是一句冤家宜解不宜结能轻飘飘带过的。
三百余口人的性命，那必定是要用血才能偿还的。
“阿芝，你……”林陌看着爱人一如以前的眸子，到口的拒接被他咽了下去。
他比任何人都能明白韩芝雪的意思，因为他们都一样的。
“没关系的，我还能再见到你，就已经很开心了。等杀了张远，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韩芝雪笑得温柔而又轻松，就像他们当时初见的那般，“我想和你一起待着。”
林陌死死的握着拳头，看着韩芝雪那充满希冀与哀求的眸子，闭上眼睛，在睁开时，眼中全是坚定和温柔。
“好，我答应你。”
他知道爱人的决心，明白她想和自己渡过这最后的时光，他又怎么能不答应呢。
张远在听到这话后，却是惊恐万状。
“来人，将张远带下去，严加看守。若人跑了，你们全都提头来见。”
“不，林陌，你不能！”
“带下去！”
有人立刻将张远的手脚都给绑了出来，按着他就要将人的嘴给堵住。
张远趁机狠狠的咬了那人的手一口，大声喊道：“林陌，韩芝雪这个贱人为你守身如玉那么多年，你可真是够心狠的啊，竟然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人去死。”
“你说什么！”林陌眼中有惊愕，除此之外，在无其他情绪。
“没错。”张远屈辱的咬牙，悲愤大吼，“这贱人一直惦记着你，根本就不让我近身。为了不和我有关系，还给自己下了毒！她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啊，你舍得辜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