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以牙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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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开封长街上，喜乐喧天、十里红妆，昭王府迎亲的队伍竟排了绵绵数里地。
昭王贵为亲王，他可以不用亲自去顾府迎亲。但他不仅坚决去了，而且是大张旗鼓的去，声势浩大的游街。这便是代表昭王对华西侯府顾家与王妃顾霏晴的看重。
天下人皆知，昭王宫寅洲素有公子如玉、光风霁月的美名，不知有多少名门贵女、深闺小姐都为他神魂颠倒。
而且他与太子好色的性子截然相反，从未与哪位闺秀有过暧昧传言，府中除了十五岁时贵妃派去引导皇子人事的两名通房丫鬟，便再无侍妾之流。
如此洁身自好、能力与外貌皆举世无双的翩翩佳公子，简直是所有春闺少女心中最完美的夫婿人选。
今日他身穿大红喜服更显精神昂扬。那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笑若朗月入怀，当他骑着高头大马从长街昂首行过之时，又不知让多少少女梦断情丝、心肝俱碎。
就如此时此刻茗心居三楼的临街包厢内，林思茵夹杂着绝望痛苦嫉恨的复杂目光，死死盯着那抹殷红身影从远到近，赤红的眼睛一眨不眨。
宫寅洲脸上灿若桃李的笑容，差点刺瞎她的双眸。
眼看着欣然自得的新郎官，领着奢华贵重的大红花轿从自己脚下缓缓而过，林思茵终于闭上眼，泪水如滚珠落下。
“林姐姐想亲自见见昭王，找他问问清楚吗？我可以想办法送你过去。”
陪着林思茵靠窗立着的，正是神清气爽的夏沐欢。在她们身旁，则是抱胸冷冽盯着林思茵的依水。
林思茵霍地睁开眼，神色复杂地看向夏沐欢问道：“你要放我走？为何！”
自己下毒要害她啊，她为何要成全自己？林思茵想不明白。
夏沐欢自在取过一旁台几上的茶水喝上一口，也不急着回她。是啊，自己为何要帮她。哼，为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今日幸好依水功力深厚，从房里出来得快，所以中毒不算太深。若她晕倒在屋内，再多吸几口迷香，只怕当场便会心跳骤停而亡。
后来李兆凌送来的两粒解毒药吃下去，依水很快便恢复。而自己并未进屋，一点毒性自然很快解去。
当时如影自己不燃香，隐藏着的花溪也会替她燃香。林思茵要毒的本就是依水，等自己和依水回洛霞苑见不到如影二人，依水自然会进耳房查看，而后中毒。
若自己也跟着进房，中毒而亡那就更好。若没主动进耳房，失去依水的保护，花溪将自己丢进耳房毒死也是很简单的事。
幸好，林思茵和花溪不知道宫辰烨派了暗卫保护自己，还不止一个。
得了林思茵如此费心算计，自己岂有不还的道理。她的目的不是通过自己算计宫辰烨吗？那自己就通过她，算计一把宫寅洲，十分公平公正。
“你我姐妹一场，素来并无矛盾。若非为了各自的男人，真没必要斗个你死我活，不是吗？
我怜惜林姐姐感情受人欺骗，做下大错之事，看在往日情分上，送姐姐一个机会，让你临死前能问明白昭王的心，如何？”
夏沐欢说得很是诚恳，林思茵愈加迷惑不解。但一想到自己还能有机会与昭王面对面，心中的不甘、痛苦和疑惑正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她想见他，她一定要当面问清楚，她们之间的情义到底是什么？他是否真的心悦过自己，为自己拼过。
“你到底想怎样？”林思茵的胸口剧烈起伏起来，追问。她不信夏沐欢会如此以德报怨。
放下茶盏，夏沐欢从袖口中掏出一只不过半只拇指大小的瓷瓶，沉声道：“林姐姐下毒害我，没死是我的运气和本事。
这里面也是毒，送你离开前喝了它。三天之内情绪没有起伏，不动怒、动情、动心，毒性自然化解。只要你有这运气和本事不死，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夏沐欢给的，自然就是惊蛰。
杂物院子里，范王氏领人直接扒了芍药身上所有的东西。芍药不会武功，猝不及防之下被强行扒了个精光，她还以为是范王氏仗势欺压自己。
从她脖子上从不摘下的小银锁里果然发现机关，夏沐欢将里面一点点透明无味的液体倒出来后，灌了一点清水回去。然后训斥范王氏一番，重新把东西还给了芍药。
经过李兆凌的确认，那液体就是惊蛰无疑，正好差不多下一次毒的剂量。
自此芍药是燕国细作的身份算是坐实了。没了惊蛰，她的威胁小去许多，夏沐欢决定继续留她在宸王府钓鱼。
而惊蛰，此时留给林思茵便最是恰当不过。
“难道是，惊蛰？”林思茵心里暗惊。
她也算是制毒的行家，但以前只从典故上见过几句关于惊蛰的介绍，无法像李兆凌一样日日夜夜与药物、毒物为伍，了解自然不算很多。
制作惊蛰的原料十分难得，因此甚少出现。它的毒性和无药可解的特点毒经中曾有记载，可惊蛰还能通过人与人的体液交换杀人，林思茵却不知。
夏沐欢想起李兆凌传过来的纸条，上面自信满满地写着，完全了解惊蛰毒性的人，全天下也不过二三人而已。
于是她扬起唇角朝林思茵挑衅一笑道：“怎么样？林姐姐敢不敢拼一拼？喝下毒药，我送你去见昭王，了结你的心愿。或者你便留在宸王府地牢中等死。
宸王殿下不会放过害我之人，而你身上已无任何有用的价值，杀你易如反掌。”
夏沐欢的话让林思茵本已麻木的心又刺痛起来。
是啊！她与昭王的私情曝光，皇后太子一派恨不得她死，甚至会牵连打压林家。而昭王呢？她们的关系于礼法、律法皆不合，根本见不得光。
他正忙着新婚燕尔，还可能会为自己与宸王对抗吗？
林思茵苦笑出声，越笑越凄凉。事到如今，她不过是个孤家寡人，是个被人抛弃的无用棋子罢了。
然而猛然间，她又不甘心地摇摇头。
不，她不相信！若昭王真有苦衷呢，若他脸上的笑都不过是为了她们的未来隐忍。她要见他，一定要见他。
林思茵知道夏沐欢没想让自己活。如果她见到昭王还能不动情、不动心，那又还何来的喜欢？很可能自己会毒发死在昭王的怀里。
可那又如何？自己一定要问清楚昭王的心，否则死不瞑目。就算最后死在心爱之人的怀中，那也是幸福。如今她没有选择，只能去拼一把。
“好，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