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见到黄静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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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沐欢飞快换装出府。然而她跟往常出府一般，去了马上要开张的炸鸡店，慢慢悠悠地和店里的伙计说几句话。然后又逛去茗心居，甚至坐下来听了一会儿曲子。
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黄静澜，夏沐欢只能来这两处碰碰运气。因为黄静澜知道她在这两处有投资，时不时会来逛逛。倘若黄静澜想联系她，说不定会想办法找过来。
为了低调不引人注意，便装的亲卫们都分散到四周注意情况。
怕黄静澜溜进来看不见自己，夏沐欢依旧戴着面纱，和依水坐在二楼半开放的雅间里喝茶，一杯接一杯，不时焦急地透过栏杆纱帘看向一楼大门。
不多时楼下人的谈论声愈加热烈起来，之前那番言语隐隐约约传上雅间，夏沐欢听了不由火冒三丈。
茶楼酒肆、青楼赌馆果然是流言传播发酵的大好场所，什么话都敢说。
这个时代之人笃信命数。朝堂和后院的明争暗斗被那相士一说，倒成了宫辰烨命中带煞，不但他奋战疆场的军功被一带而过，更成为百姓口中的祸乱之源。
夏沐欢觉得那中年相士一定别有用心。
“依水，通知顾君山让亲卫查一查那相士的身份背景。他选在这个节骨点上煽风点火，说不定与黄姐姐的事有牵连。”
太巧了！黄静澜一出事，就有人到处宣扬宫辰烨的恶名，不能不查。
依水应下，用暗号通知了隐藏的顾君山。
正在这时，雅间房门被敲响，依水上前轻开一道门缝，却见是上回那位贺北熠贺先生正在门口恭敬请见。
看着贺北熠身后，依水眼睛倏然睁大，然后转头回禀：“姑娘，是贺家商行的贺管事求见。”
贺北熠？他怎么来了？夏沐欢放下茶盏，略一沉吟道：“请贺先生进来。”
接着就见贺北熠领着两个深深垂头的随从进门，依水飞快看看外头的情况，转身利落关上门。
贺北熠身材挺拔健壮，身穿蜀锦青衫长缀袍，腰间别着亮眼的冰种白翡翠锦鲤佩。虽然不见满身珠光宝气，但低调奢华且大方自若。
“见过夏姑娘！今日难得见到夏姑娘来茗心居，贺某便冒昧来叨扰一二。”
贺北熠抬手作揖，还未等夏沐欢回礼，他身后其中一个偏瘦俏些的小厮突然带着哭腔轻喊一声：“夏妹妹，是我！”
这声音是，黄静澜？夏沐欢大惊想起身，但她马上反应过来，自己所在的二楼雅间，并不是完全封闭的场所。
楼下和对面的客人，虽然看不清她们的面目，但完全可以透过薄薄的纱幔，远远看见自己几人的动作。
她忍下激动和疑惑，起身朝贺北熠回礼后示意：“贺先生客气，快快请坐。”
贺北熠从善如流，在桌子对面正身坐下，依水低头为他添上茶水。
而黄静澜则老老实实站在贺北熠身后，外头就算有人看过来，也只会看见包厢里的人正经坐着聊事。
“黄姐姐怎会与贺先生一道来？在车上到底发生何事？”
顾上不再与贺北熠寒暄，夏沐欢盯着眼前面色偏黑，左腮上还长着一颗花生米大小黑痣的小厮急急追问。贺北熠也非常识时务，只举杯喝茶并不开口。
看着虽然变化很大，但不管从眉眼还是说话声音都能感觉出来，那小厮确实是黄静澜乔装的。
黄静澜毕竟出身武将之家，比一般闺秀遇事只知道哭强多了，忙快速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她离黄府还有一个街口的时候，恰好碰上黄老太君的车驾。听说黄老太君也身子不适，但坚持要去大相国寺礼佛。二人路上遇见，黄静澜自然要请安。
谁料一向与她这个庶女不亲近的祖母，却破天荒让她上车厢里说话。黄静澜不疑有他，便上了车。
“我一进车，祖母身边的黄嬷嬷便将车厢门关上，然后祖母告诉我，我姨娘在她临出门前刚刚咽气。我一时悲愤，便追问祖母我姨娘死因。
谁料祖母却说，是她命人杖打了姨娘五十大板。因为我姨娘不守妇道，与府中长工不干不净才挨的罚，最后我姨娘没挺过来。这一定是污蔑，一定是！”
黄静澜的拳头上青筋分外明显，因强忍着悲痛和仇恨，身子一直在微微颤抖。担心泪水冲花妆面，她猛地垂下头，一颗泪珠倏地掉落到地上。
“节哀顺变！”夏沐欢想开口安慰，可惜此刻不是好时候。她只能简单说一声，叹气。
“我听了祖母的话，一时悲愤难忍，便与她争吵。可不过吵了几句，祖母猛然拔下我头上金簪，然后高喊杀人了，金簪就狠狠扎进她自己的喉咙。
血溅了我一身，她却死死抓住我的衣服，眼神中竟是解脱和兴奋。我当时还沉浸在姨娘被打死的悲伤中，万万没料到她会做那样的事情，一时被她得手。
我实在想不通，她为何那般心狠，要用自己的命来算计我一个庶出的出嫁孙女？”
如黄静澜此番说法，事情确实非常诡异。
黄家虽然算不上名门高官府邸，但黄老夫人也是富贵自在了大半辈子的官家女眷，竟然能毫不犹豫地自杀，还不惜陷害一个庶出孙女，实在很离谱。
这事无论说给谁听，都没人会信。所有人会认为是有武功的黄静澜为替姨娘报仇，冲动之下刺死黄老太君。
“你逃走的时候，黄老夫人咽气了吗？”夏沐欢疑问。
“未曾。但血涌进气管，她定是活不成的。”
“外头的人显然早有准备。当我跳下马车时，便有刀砍过来，有人高喊老夫人被杀了。若非这一年多来我在府中日日勤练功，跳离马车又出其不意，今日定然逃脱不了。”
想到当时的情景，黄静澜无比激愤，还心有余悸。
根据后来宸王府亲卫传回来的消息，黄老夫人确实死在了马车里，来不及抢救。
要知道，脖子被刺也不见得会当场死人。除非扎破大动脉，鲜血呛进气管、肺里，那很快会被呛死或者失血过多而亡。
夏沐欢不禁皱眉疑惑道：“黄老夫人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人，却能一簪子刺中自己的颈动脉而亡，这很让人不可思议。
幕后之人算计得很细致，黄姐姐的罪名不容易洗清啊。但是也一定有破绽。”
有杀人动机，密室，凶器是她的金簪，黄静澜还有杀人的实力，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跳车逃跑。这弑亲的罪名铁板钉钉呀！
但她若是不跑会如何？很可能等宸王府的人赶到，见到的就是一具尸体。想来幕后之人不会让黄静澜这个唯一的知情人活着出去，凭白出波澜。
还好，黄静澜不是个任人捏扁搓圆的人。
这时夏沐欢看向对面静静坐着的贺北熠，疑惑问道：“如今全城都在搜捕黄姐姐。不知贺先生怎么遇上黄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