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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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援裂天渊之战的老师们回来了！”
“刘安志刘副院长牺牲了！”
“程英长老牺牲了！”
“谢开济导师牺牲了！”
“诸位，速去学院大门，迎英烈！”
“……”
听到这些声音，叶空觉得脑袋嗡嗡的，迅速朝着学院大门口跑去。
路上，留校的高年级学生，一个个神色慌乱匆匆加速奔跑。
在这人群中，叶空还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
十分钟后，学院大门口。
楚飞扬带着众位阁老，后方跟着老师和学生。
大家都神情肃穆的站立着。
略显疲惫的项院长，缓缓走来。
“回家了！”
悠扬绵长的声音。
仿佛在引领那些死去的英灵，找到回家的路。
楚飞扬带头，用右手击打着胸膛，行使着人族的军礼。
“恭迎诸位回家。”
这话既是对活着的人说，更是对死去的人讲。
人群散开，后方一群风尘仆仆的学生，有人双手托着兵器走来。
有人手捧学院令牌而入···
长长的队伍，没有发现一具尸体。
叶空有些疑惑，刚刚速报死去了那么多的人，为何一具遗体都没有？
而后方那些徐徐前行的人，也是满脸风霜之色，不少人身缠纱布，缺胳膊少腿。
“老师！”
人群中，卓航惊呼一声，接着就往前冲去。
叶空跟着他的步伐看到了那人的身影，一股熟悉之感油然而生。
“是他！”
当日在临冬城，有人围攻叶空。
一名老师出现，轻松制服了众人。
后续，他就没有再见过了。
也没有跟随楚汉的飞舟，回学院，叶空还以为是九国书院的人出的手。
没想到竟是卓航的老师。
这么说，当初他是直接去了万族战场，没有回学院了。
只是相比那日的淡定从容，今日的他似乎略显狼狈。
曾经锐利的眼睛，变得暗淡失神。
青色的布衫，被染成血色。
叶空仔细看去，突然心里堵得慌。
卓航老师左腿断了。
他单膝站立，看着冲过来的学生，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
悲伤的气息，在人群中蔓延。
尤其是一些不明事由的新生，更是心慌得不行。
才刚来学院，就有这么多导师去了，连副院长都死了一位，学院还能撑下去吗？
楚飞扬闭目，“报战损。”
一名只剩一只胳膊的老者大声道：“裂天渊保卫战，楚汉战死导师8人，全在最后时刻自爆杀敌，无一肉身存还。
刘副院长阻击两名神族悟源境高手，杀一人重伤一人，力竭而亡。
此战，我们楚汉学院共斩杀悟源境高手一名，天灭境高手13名，宗师高手25名，扬我人族之威，扬我楚汉之威，当贺！”
“当贺！当贺！当贺！”
连续三声当贺，震得叶空头晕脑胀。
他有些无法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情怀。
楚汉学院一院长，三个副院长。
现在其中一个副院长，来自于大汉王族的刘安志死了。
这时候真的值得庆贺吗？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的，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这些人其实他都不熟，可他知道这些都是人族的英雄。
没有他们的守护，就没有人族后方的安稳。
一战死了这么多人，学院又有多少老师可以消耗。
人族又有多少高手可以抵挡。
万族战场的形势，已经恶化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可恶！
人族都岌岌可危了，内部却还在明争暗斗。
这就是人族，这就是人性。
有人在外抛头颅洒热血，有人在内尽干龌龊肮脏之事。
一时之间叶空愤怒不已，却又升起巨大的无力感。
他只是一个小小斗者，就算能战霸者又能怎样？
连进入万族战场的最低门槛都达不到，可笑自己还洋洋自得，以为自己会是天之骄子。
骄子不是，是被人随意下的饺子还差不多。
夜色将暗。
凌老忽然出现在了叶空的身前。
“师父。”
“跟我来。”
凌老没有多说什么，卷起了一阵风，来到了一处陵园。
“行礼，敬英烈！”
叶空跟着凌老捶打着胸膛。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猜到了，学院陵园。”
“不，这是学院英烈祠，只有为人族建立功勋的英烈，才配入驻此处，也是我等的归属。”这一刻的凌老，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叶空觉得那不是悲伤，是向往。
是的，凌老也在向往，有朝一日入住英烈祠。
“来。”凌老率先向前走去。
走到了一个稍微高大那么一点点的坟墓。
“看看。”说着，他低下了身子，叶空也跟着低下去。
看着墓碑上刻的字，震惊不已。
只见上面写着：九幽历105年5月12日，院长项天战死在天渊城。
接着两人走到又一个坟墓，上面写着：九幽历325年7月7日，院长项云战死在裂天渊。
第三个坟墓：九幽历658年12月24日，院长项风战死在冻裂谷。
然后接下来空了两个位置。
再下面就是战死的副院长，足足有两排83个。
第28个，是一个新坟，上面写着：九幽历888年12月4日，副院长刘安志战死在裂天渊。
接下来是一排阁老，有46个，长老36个。
后面是导师和学生，太长了，叶空都无力去数了。
“师父那两个空位是？”
“为院长项英和下一位院长准备的，再死两位院长应该够了。”凌老说出这话的时候，透出无尽的忧伤。
叶空有些意动，“您是说，再过些年我们就能彻底打退万族了吗？”
“不，再死两位院长，大概就被灭族了。”
“啊！”
凌老似乎不愿多说这个，摇了摇头：“别想那么多，过好当下，好好修炼，就算真有那一日，我楚汉师生也当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死在憋屈的死在后方。”
“师父为什么副院长折损率那么高？”
是的，副院长死亡人数，比阁老和长老加起来都多了一个，这太不正常了。
“没什么奇怪的，副院长就是我方统帅，每次大战都是万族必杀的目标。”凌老似乎习以为常了。
叶空拧眉，看来这副院长不好当啊！
这点得记住，以后尽量不要当副院长。
“师父，阁老和长老有什么区别啊？”这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怎么一个学院又有阁老，又有长老的。
“阁老就是学院的第一批开学院之人，或其后裔，或者学院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
“那长老呢？”
“长老都是外来的。”
“外来的？”叶空有些不解了。
“是的，比如芈石长老，他以前就是石头帮帮主，后来在万族战场和咱们学院合作过一次后，被咱们的魅力吸引，就投靠了学院。”
“原来如此。”
“走吧！让你来此，并不是让你悲伤，而是让你知道，时间紧迫，尽快成长起来，万族战场的形势越来越严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集体崩盘。”
凌老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生出一股无力感。
人族终究不是铁板一块，先不说有东西方人族的差异，就是东方九国，也存在着明争暗斗，实在是太难了。
大秦武力最强，他想一统九国，才能对坑万族。
大唐经济最好，女帝觉得她来领导，天下人民才会过得更幸福。
大周最神秘，看似对谁都客气，却又谁都不服。
其他诸国也各有心思···
“走。”默哀片刻，凌老提起叶空三两步，就离去了。
“师父，咱们学院这么穷，为什么不改变，我觉得经济上可以···”
叶空还准备说些什么，凌老抬手止住了他。
“你觉得可以，你就去做，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都支持你，学院老一辈的没心力去折腾，也没能力去折腾了，你有本事你就尽管去折腾。”
说到这里凌老重新打量了一下叶空，凝声道：“你想去做些事，首先就要有人服你，第一步你得在学生中建立威望，让学生以你为首，然后才有资格在学院里发声，一个连同龄人都折服不了的人，不配得到学院的支持。”
凌老掷地有声，他是支持叶空去折腾的。
学院里现在太缺乏生气了，暮气沉沉。
靠他们这些老家伙，折腾是没用的，得看新人。
这也是为什么叶空这个临冬城第一人来后，学院那么重视。
连副院长都亲自出面，去临冬城把他接回来。
一般来说，再优秀的学生也轮不到院长出面。
可叶空战胜了被誉为斗者境第一人的云天，所有学院对他抱有更大的期望，希望他的到来，能得到一些改变。
或者说能推动学院做一些改变。
这也是为什么，看到真的有潜力的苗头，凌老亲自出面，把他收为了弟子。
凌老实力不是最强的，可在学院中，绝对是资格最老的一批。
他把叶空收为弟子，叶空的身份一下子就抬高了许多，这会方便他日后做许多事。
这些叶空看不明白，楚飞扬甚至也看不明白，看凌老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些日子，好好学习、修炼，1月1日，九国的高校，都会派人来挑战，这一次是真正的年轻一辈强者碰撞，胜了，你才算真正的崭露头角了，到时候你就有资格去做一些你想做的事了，你明白吗？”
叶空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
从来没有这么一刻，他如此的渴望胜利，渴望去做些什么。
“去吧！”凌老一步踏出，转瞬消失。
学院外，一道黑影持剑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