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漠北告急,喜忧参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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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蛊之事暂告一段落，宫中折了两名高位嫔妃，也给底下的人提了个醒。
那些嚼舌根的，默不作声地闭上了嘴，怕牵连自身，而有小心思的也都小心藏好，怕殃及池鱼。
一时间后宫变得越发和谐，皇帝十分欣慰，还大肆封赏了一遭。
开春后，皇帝下令：近日宫中事情繁杂，需用喜事驱驱霉气，皇后与德妃婉嫔商议后，决定将平阳公主云浅的婚事定在三月中。
阳春花开，春暖时，正是难得的好日子。
皇帝问过云浅的意见，便应下了，原本五皇子和六皇子也该开始准备成亲事宜，只是两人受了秦氏和乔氏的影响。
云景琪只想尽快为秦氏赎罪，无心婚事；而云景轩，自那日被皇帝从赶出御书房以后，整个人都变得暴戾无比，就连皇帝派去的人，也不给好脸色看。
皇帝闻之大怒，索性也懒得管他。
宫中的阴霾被喜事冲散，日子比起往年更要平静，但唯有一人，却怎么也静不下心。
长乐宫。
云笙烦躁的指着脑袋，她脚下是堆成小山的宣纸，练了半日的字，每一个看得顺眼，倒是白白浪费了不少好纸。
“公主，皇后娘娘让您抄的《长寿经》眼看着就要交上去了，您怎么还没写完啊？”
如意弯腰捡起一个纸团，打开一看，瞧见那歪歪扭扭跟小鸡爪似的字，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不就是几日没出宫嘛？好歹王爷心里有您，这些天命人送来好些新鲜玩意儿，怎么就不见您高兴呢？”
云笙双手搭在软塌上，扑通着小腿，“还有九个月便到了我与母后的最后约定期限，若再不能确定婚期，只怕朝中又该议论个没完。”
“原来公主是在担心这个啊？”如意在云笙下方的梯子坐下，“如今王爷眼里心里都只有您一人，公主有什么可怕的，昨儿王爷不还递了折子觐见陛下，说不定用不了多久，这婚事就成了呢？”
“可是阿宴递的折子被太子哥哥挡了去，说父皇近几日身子不好，不宜见客。”
云笙闷闷不乐地撅起嘴，“早朝和礼部尚书大吵的时候，差点没把老尚书给气死，那会儿精神抖擞，见阿宴就病了，这不明摆着忽悠人吗？”
云笙愁眉不展地连连叹气，“我就想找个互相喜欢的人，怎么就这么难呢，要不是东陵国有规矩，我都要怀疑，父皇母后是不是存心不想让我嫁给阿宴。”
以前，小公主担心的是君宴不愿娶自己该怎么办，好不容易两人心意相通，难舍难分，结果那些支持她寻找真爱的人，却一一叛变。
“大概是陛下怕您跟着凉王回漠北被人欺负吧？陛下是最疼您的，一定有说不出的苦衷。”
云笙脸色恹恹地耸了耸肩，“前几日太子哥哥好像说过漠北近日不怎么太平，难道是因为这个。”
“你心里清楚就好。”
云笙从软塌跳下，循着声朝屏风后看去。
皇后一进寝殿便给如意使了个眼色，一行伺候的人十分有眼力见的退下，只留母女二人。
“母后，您怎么来了？”云笙开心地伸手去拉皇后。
皇后揉了揉太阳穴，肿胀的眸底，清晰可见的疲惫。
“母后昨夜没有休息好吗？怎么瞧着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女儿给您请太医来诊脉吧？”
皇后摆摆手，示意云笙坐下。
她端起女儿喝过的茶，丝毫不嫌弃地押了口，“漠北告急，已传信让君宴尽快回去。”
“什么？”云笙激动得起身，“怎么会变成这样，漠北皇不是很讨厌阿宴嘛？这个时候让阿宴回去，指不定有什么阴谋诡计，母后，您可千万得劝着父皇，不能答应。”
自从和君宴解开心结后，关于漠北的情况，君宴从不会避着她，也因此让云笙对漠北有了大概的了解。
据传，漠北后宫是现皇后一人独大，漠北皇十分宠爱这个皇后，当初也正是因为现皇后，才狠心害死了君宴的母后。
这位现皇后野心极大，得了后位还不算，自从地位稳固后便一心想着把君宴从太子的宝座上拉下来。
去年，君宴便是因此才被迫来了东陵国做质子，只是让人没想到，原本呼声最高的漠北二皇子，并没有因君宴的离去而顺利成为太子，其中的缘由，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
“漠北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是漠北皇——”云笙不敢往后想，若漠北皇出了异样，阿宴身为长子，便没有理由不回去。
皇后叹气，“你父皇正为此事发愁，我们原想若他能安安分分地待在东陵国，有父皇母后在，定能护你们一世无忧，可偏漠北皇在这个时候出了差错。”
“女儿听说，阿宴请求面见父皇，不知折子上所提何事？”
云笙紧张的抠手指，眼睛直愣愣的望着皇后，一颗心提到了嗓门眼。
“你们的婚事。”皇后并未隐瞒。
云笙闻言松了口气，比起高兴，更多的是担心。
一旦漠北皇没了，漠北皇后母子必定会拼尽全力争夺皇位，而阿宴远在东陵国，胜算会大大减弱。
君王擅长权衡利弊，父皇也不例外，多事之秋，也难怪他会拒绝阿宴的请求。
“他说想和你尽快完婚，带你回漠北。”皇后又添了一句。
她轻笑，握住女儿的手，认真道：“小九，从小到大凡是你想要的，父皇母后无所不应，但是这次，我们做不到。”
世人都看得出来，君宴的胜算不大，此时把女儿嫁给他，无异于拿女儿的后半辈子做赌注，没有哪个做父母的人，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比起荣华富贵，母后只希望你能平安顺遂，凉王并非良配，若他只安心做个闲散王爷，你父皇兴许还能结下这门亲事，可他志在皇权。”
皇后苦苦祈求：“就算为了父皇母后，不要跟他走，好不好？”
云笙眼睛一酸，红红的眼泪不断往外冒，“阿宴从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母后您答应过我，只要他身子无虞，就让我们成婚，您忘了吗？”
皇后松开云笙的手，侧身背对着她，“小九，难道你要为了一个男人，连父皇母后都不要了吗？”
“不是，母后，女儿没有那个意思，您是小九最敬爱的人，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