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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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长乐宫。
上元节一过，天渐渐放晴，午后的阳光也越发热烈了起来。
寝宫里，云笙吃了碗酒酿圆子，前往打听消息的如意嘴角带笑地走了进来。
“公主可吃好了？今个儿太阳不错，不如咱们去外头散步消消食吧？”
云笙放下筷子，漱了口，擦拭嘴角一番过后起身牵起如意的手往外走。
两人去的地方并不远，长乐宫内便有一个花园，隔三差五就有花匠前去伺候，虽比不上御花园，可也是各品种的花应有尽有，是皇帝特地为女儿准备的。
来到小花园，云笙折了一支红梅，“过些日子天暖了，这红梅也该谢了，”
“雪虐风饕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梅花凌寒而开，倒是比别的更让人敬佩。”
如意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就如同那位胆敢利用公主之人，也实在是让人敬服她的勇气。
云笙摘下开得最鲜艳那一朵别在如意耳后，低声询问：“露出马脚了？”
“咱们宫里常伺候的，都是从皇后娘娘宫带来的，这些人出自齐国公府，忠诚自不必说，也不会为了一己之私拉下全家来害公主。”
云笙了然，外祖父家上到主子下到奴才，无一不是严格遵规守纪，尤其是跟着母后进宫的那些人，基本都是家生子，牵一发而动全身，自然可信。
“这么说来，也就剩那几个了。”
长辈赏赐的人，都是贴身伺候，或者安排在重要的位置里当差，但光凭这些人远远不够打点这偌大的宫殿，所以难免得招揽些下层奴才。
“本公主自问从未亏待过他们。”
如意拉着她的手安慰：“公主切莫气坏了自己身子，有的人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欲望是人的本性，好在不是咱们自己人，您准备怎么做？”
“既然他的主子还有事未完，那便给他一个尽心尽力的机会，你让人盯紧点，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奴婢明白。”
“公主。”厨房张嬷嬷捧着一碟奶香米糕递上，“公主，您要的琉璃鱼骨做好了，可要尝尝？”
“这么快？”云笙拿起一块软糯的米糕咬了一口，“我还以为少说得半个月呢。”
张嬷嬷笑眯眯，“鲟龙鱼虽不易寻，但只要用点心，还是找得到的，这鱼骨难得，公主还是快些随奴婢去尝尝吧，一会儿晚了，可就不好吃了。”
“谁说本公主是为自己准备的？”云笙轻笑，“如意，你让马夫备车，本公主要出宫。”
如意一听，就明白她的意思，赶忙就去准备。
出宫的路上，如意看着小公主小心翼翼护在怀中的食盒，忍不住调侃：“陛下娘娘若知道，公主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了一个外人，怕是要难受了。”
“出来前，我让张嬷嬷又备两份，给父皇母后送去。”云笙说道。
“公主倒是孝顺。”
云笙拍了拍食盒，“传闻，这琉璃鱼骨，体弱者食之，能强壮骨骼，对身子大有益处，阿宴身子不好，最适合用琉璃鱼骨补身子了。”
“公主对王爷可真好，奴婢听了都要吃醋了呢，只是不知，他能不能配得上公主的好。”
云笙不以为然，“他都把自己的老底都告诉我了，还能怎么说？只要我把他私藏兵马一事抖出去，且不论漠北皇如何，他定走不出京城。”
如意抿唇直笑，她芊芊一指，“早上就没瞧见张嬷嬷的身影，我当她在做什么，听闻这琉璃鱼骨做起来极其费劲，光是熬汤勾芡就足足得费上三个时辰，奴婢听了都觉得感动。”
云笙一个劲地傻乐，“我还让张嬷嬷备了一份九骨浓汤。”
“恩？公主要这个做什么？”
“做面，砚山说了，阿宴都没过过生日，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他待我这样真诚，我自然也不能辜负了他。”
如意嘴角抽了抽，“公主该不会是想——”
半个时辰后，凉王府厨房。
厨子们趴在门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
“没想到公主为了王爷，居然亲自下厨，当真是贤惠啊。”
“传闻长乐公主可是最受东陵皇宠爱的公主，自小金尊玉贵，如今竟纡尊降贵做这样的事，其心真是日月可表啊。”
“要么说咱们王爷命好，能得公主的青睐，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
与此同时，远在书房的君宴也听说了小公主为自己下厨一事。
他撂下毛笔，意外地挑了挑眉，“她下厨？”
“可不是，如今整个王府都传遍了，说是公主要给您做长寿面，补过生辰。”砚山脸上难掩喜气。
自先皇后离世，王爷便再没过过生辰，但凡有人敢提起过生辰一事，王爷就会大发雷霆。
但砚山知道，王爷并不是忌讳生辰，只是心里自责，觉得自己的出生才使得先皇后与慕家相继出事。
好在，老天有眼，如今来了个长乐公主，瞧王爷脸色似乎也没有不满之意，想来很快便能解开心结了。
“那小丫头会下厨吗？可别把我的厨房给砸了。”君宴调侃。
砚山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做得好坏又何妨？最重要的是公主的心意，这可是第一次有人为您做长寿面，甭管味道如何，王爷可不能让公主失望。”
“你还担心本王会为难她不成？”
砚山未答，转而说起云笙煨面的汤，“听说那可是用九骨熬了整整两个时辰制成，真是难为了公主，怕是费了不少心思。”
主仆正说着，门外出现了一个人影，她手拿着食盒，一脸心虚地探出半个脑袋。
君宴一眼便看到了她的存在，扭头对砚山说道：“还不赶紧把人请进来。”
“诶！”
云笙走进书房，讪讪笑着，脸色略显尴尬。
“听说你特地给我做了长寿面？”君宴目光怔怔盯着食盒，“在哪儿呢？”
云笙轻咳了两声，“你，你都知道了？”
“在我王府，何事我不知晓？”君宴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的脸，笑意渐浓。
云笙悻悻，脸色十分僵硬，像是在掩盖什么。
“我让张嬷嬷给你准备了琉璃鱼骨和九骨浓汤，此二味最是补身，你先尝尝吧。”
君宴眼神疑惑的往砚山方向瞥了眼，似乎在问：说好的长寿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