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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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王府。
看门的侍卫看着哭肿了眼跑出来的小公主，吓得一愣，随即默契地让开一条道。
只见云笙头也不回的跳上了候在门口的马车，她揉了揉眼睛，倔强的止住哭声，嗓子沙哑的吩咐道：“回宫。”
车夫一怔，想到公主脸上挂着的泪珠，心里不是滋味，他冷冷地瞪了眼凉王府的方向，暗戳戳的琢磨要怎么给小公主报仇。
就连守门的两人也不约而同地为小公主打抱不平。
“瞧把小公主给气得，眼睛都哭红了，咱们王爷也太狠心了，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公主真可怜，掏心掏肺对待咱王爷，还被赶了出来，你说王爷的心是什么做的？好歹看在东陵皇的面子哄一哄。”
“你们在说什么？”
侍卫们扭头一看，对上君宴那双黑如深潭的眸子，忍不住心里咯噔一跳。
完了，刚刚说的话，也不知道王爷听了多少，他们不会被抹脖子吧？
砚山轻咳了一声示意君宴别把人家吓坏了。
想到自己两句话就把云笙惹哭的模样，君宴深吸了一口气调整情绪，可那勉强挤出来的诡异笑容，却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你们两个，看到公主了吗？”砚山询问。
侍卫们对视一眼，低着头指了个方向，“公主她，她上马车后就走了。”
砚山小声跟君宴嘀咕：“王爷，那是回宫的方向，要不要小的命人去查一查？”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王爷的反应，越想越疑惑，如今朕是越发看不懂王爷了，劝王爷对小公主好点，非是不听，得，现在人跑了，又眼巴巴的追出来。
“罢了。”君宴心情闷闷地说了句，甩袖回了院子。
砚山：“……”
这就不追了？刚刚也不知道是谁着急地跟什么似的，王爷也太善变了。
“砚山大人，王爷这是怎么了？”侍卫好奇地问。
“想知道？”砚山冲两人勾了勾手。
两人凑上前，砚山一人赏了一拳头，揍得侍卫们眼冒金星。
砚山背着手哼哼，“再敢议论王爷的私事，当心你们的脖子。”
侍卫们怂怂的护着脖子，紧闭着嘴摇摇头，砚山这才满意的唱着小曲儿离开。
此时，回宫的马车上，小公主脸色恹恹的支着脑袋，她趴在窗口上，眼睛死死盯着身后的方向，纳闷的撅起嘴。
奇怪，都跑这么久了，怎么君宴还没追出来。
难道是马车跑太快了，没追上？
小公主心烦意乱地抓了抓头发，该不会，是她演过头了吧？
君宴那个没良心的，亏得她做了这么多，她为了挤出那几滴眼泪，都快把自己的腿掐肿了，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公主，您怎么不说话啊？要不咱晚些回宫，小的带您去集市散散心如何？”车夫的声音传来。
小公主正纠结着该如何补救这场戏，哪有心情逛街啊，可这一幕落在马夫眼里却是另一个故事。
马夫攥紧缰绳，怒气冲冲地驾着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宫，到达宫门口检查时，还把守门的侍卫吓了一跳。
看着他凶巴巴的模样，侍卫队长忍不住问了句：“怎么了这是？”
“有人欺负咱们小公主。”马夫咬牙切齿地说出每一个字，连呼吸都带着火气。
侍卫们表情严肃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公主今日心情不好，此事莫要乱传，今个儿就先别检查了，我先送公主回去。”
小公主隔三差五就出宫，近日更甚，这位专门为她保驾护航的马夫还是当年陛下钦点的人，自然是信得过的，侍卫们表示理解地退到两侧。
马车离去的同时，有关小公主被凉王欺负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君宴是个负心汉，不论跟小公主有无交情，都纷纷痛斥这个大渣男。
而回到宫里的小公主，并不知道这一切。
长乐宫。
如意今天没有跟着公主出门，却从马夫的口中得知小公主受尽委屈，深怕自家公主想不开，她一直紧张兮兮地伺候着。
“公主，御膳房近日刚学了一道软酪，香香软软的可好吃了，皇后娘娘特命人送了好些来，您要不要尝尝？”
“我没什么胃口。”云笙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寝殿。
如意暗道不好，她先在心里狠狠的把君宴骂了一通，随即笑脸盈盈的伺候着公主洗漱。
按照往常的习惯，小公主洗漱后必定得看一会儿话本子，或者在宫里头串串门，可今日整个人都不对劲，弄得她隐隐不安。
洗漱后，小公主两眼无神的坐在梳妆台前，手指勾着一缕墨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意，你先下去吧，本宫乏了。”
“公主，您还没用晚膳呢，要不多吃点再休息吧？软酪不喜欢，还有糖醋小排骨，咱们小厨房的厨子可不比御膳房的差，您出去一天，不如——”
“好了，我不想吃，出去！”小公主难得发脾气，如意自小跟着她，明白一定是出了大事，只好应声退下。
给小公主掖了掖被角，她心事重重地来到宫门口召集了所有伺候的宫人。
“你们都听好了，公主近日身子不适，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谁要是敢惊扰了公主，惹得公主生气，挨板子是小，陛下娘娘怪罪下来，当心你们的脑袋。”
“是！”
如意叮嘱完宫人们，扭头去了凤仪宫回禀小公主的情况，而就在这时，有关小公主的种种传言，犹如长了翅膀，传遍了整个皇宫：
“你们听说了吗？九公主因被凉王拒绝，伤心的都病倒了。”
“不好了不好了，九公主被凉王打得浑身是伤，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凉王与漠北皇里应外合带着大军打进来了，小公主成了人质，快去禀告陛下营救公主！”
流言这种事，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整个皇宫里，人心惶惶。
凤仪宫，皇后正在用膳，听闻女儿被人打了，根本顾不上仪态，立即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赶往长乐宫。
与此同时，东陵皇、太子等众人也都在赶来的路上，就在同一时间，整个凉王府被重兵包围，得知消息的君宴，眉头一紧，没怎么放在心上，却把砚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