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谈笑间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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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气氛融洽。
华局长和工商联汪主席等人，对孙良臣亲自介绍的齐羽兴致颇高。
孙良臣年事已高，平时跟人推荐的青年才俊并不多。
就算是推荐，也都是推荐孙家的青年人比较多。
像姓齐的外姓人，工商联汪主席等人还是第一次见孙良臣推荐。
他们对齐羽也就高看了几眼。
况且这齐羽气度不凡，谈吐得体，举头投足间都有种富贵气。
华局长等人，跟齐羽相处短短几分钟内，对他基础印象已经很深刻。
等汪主席等人离开之后，孙良臣才笑吟吟看向齐羽。
“怎么我一点小病，也惊动你和小周了。”
齐羽脸色微赧。
“孙老，我不知道你病了。刚好我老丈人住院，我需要用钱……”
他将自己如何惊动周定法，周定法提醒他孙老也在住院的事情，苦笑着跟面前的老人说了一遍。
孙良臣莞尔。
“看来是老头子我自作多情了，还以为你小齐是特意来看我的。”
齐羽脸色一僵。
“孙老，你别打趣我了。我如果真知道你在住院，肯定是要上来看看你。”
孙良臣笑着点点头，他目光忽然看向周定法等人，挥了挥手。
“我跟小齐谈点事情。”
周定法等人略微诧异，他们可以算得上是孙老的嫡系了。
没想到孙良臣要跟齐羽谈的事，他们都不能听。
周定法冲齐羽丢了个羡慕的眼神，跟其他几个人悻悻离开房间。
齐羽也有些惊讶，不明白孙良臣这么郑重其事的，是要跟他说什么。
“你跟魏长新斗法的事情，我听说了。周定法也会定时跟我汇报厂里面的情况。”孙良臣微微一凝声，肯定的点点头：“你做得很好。”
听到这评价，齐羽一怔，随后脸上露出笑容。
他听周定法说过孙良臣的脾气。
孙良臣待人向来严苛，可不会随便夸奖人。
他既然夸奖自己，那就是完全肯定自己的做法了。
而且孙良臣这句话里，透露出的信息很大。
这说明孙良臣让他当明辉五金厂的副厂长后，视线一直就没有离开过。
还将魏长新和他明争暗斗的事，都打探清楚了。
“……魏长新这个人，向来眼高于顶。他居然会跟你干上，其实我一开始打听到这消息也很惊讶。”孙良臣目光深幽。
“他是魏家双虎之一，他动用了政治资源打压明辉五金厂，居然都没有将你斗倒，反而让你将五金厂还做得有声有色……”说到这里，孙良臣笑了。
“他一定是恨你恨得牙痒痒。”
齐羽淡淡一笑，神情间有种莫大的自信。
“孙老，如果魏长新是试图在商场上击垮我，完全是不自量力。就算他有一些盘外招，只要不彻底掀棋盘，我也能一步步将他将死。”
孙良臣听到这里，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
“周定法每天都会将明辉五金厂和柒元五金厂斗法情况，汇报给我。我的判断是，按照目前的局势进行下去，明辉五金加工厂撑不过半个月……咳咳。”
说到这里，孙良臣一阵激烈咳嗽。
在齐羽递过水杯，他喝了几口水平复了下才接着道：“……现在你们的业务被全面压缩，养殖场的市场全是柒元五金厂的。柒元五金厂还有外地来的七八个大客户，根本不愁产品销路。每天生产的彩钢瓦产量是你们的二点五倍，只要魏长新进一步发挥他的人脉力量优势，积压你们的市场，就会形成滚雪球效应，会越来越多的市场被柒元五金厂吞掉。”
“小齐，如果我跟你这么年轻的时候，我应该是没辙了。魏长新对于此刻的你来说，还是个庞然大物，背后可是有魏家的支撑。你能在魏长新的打压下，通过自己的商业手段，得到汽修厂等十几个厂家的订单，我感觉你已经很了不起。如果你撑不住了，我完全不会怪你。”
顿了顿，孙良臣笑咪咪道：“明辉五金加工厂太小。我还有更大的舞台能让你去施展。”
听到这里，齐羽揉了揉眉心。
孙良臣到这一刻，还没有死掉彻底降伏他的心思。
他当然知道孙良臣想要怎么做，大概率是让他齐羽当职业经理人。
可那并不是齐羽自己的梦想。
“孙老，魏长新打出的一系列组合拳确实很霸道，正常情况下，明辉五金加工厂支撑不了多长时间……”齐羽沉吟片刻，嘴角牵扯出一丝弧度。
看到齐羽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孙良臣心中一动，露出笑意。
“哦，难道说，你还有什么起死回生的办法？”
齐羽淡定的笑了笑。
反正周围没人偷听，他也索性将自己的底牌拿了出来。
“孙老，魏长新的算盘虽然打得响，但是他忘了一件事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他产品能卖出去的情况下。如果他的产品，突然在市场上卖不动了呢？”
孙良臣听到这里，神情震动。
“你是说，你能让魏长新那边的彩钢瓦卖不动？那，除非你的产品比他的彩钢瓦好太多，甚至是颠覆性的技术革新才行。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吧。”
他也是一辈子在商海驰骋，迅速明白过来齐羽的意思。
只是他心知肚明，目前明辉五金加工厂的彩钢瓦，已经是最新技术手段生产出来的东西了。
面对孙良臣的质疑，齐羽面色淡定。
孙良臣虽然是老奸巨猾的商人，也见多识广。
可他齐羽来自几十年后，对于这个时代，有碾压性的信息优势！
“孙老，你猜得没错。彩钢瓦这种新型建筑材料虽然好用，但是有个巨大的劣势，特别是对养殖场这一块。但是彩钢瓦，如果配合上隔热材料，那就很无敌了！我打算营销一种新型的建筑概念……只要我营销成功，魏长新的彩钢瓦就一片都卖不出去！”
听到这里，躺在病床上的孙良臣神情震动。
“彩钢瓦加上隔热板……好啊，这两种建筑材料配合在一起，简直绝了！现在可是七月，正是酷暑的时候！”
孙良臣从齐羽的话里，一下子抓住了核心。
他看向齐羽的目光，就像是看怪物一样。
这小子的脑子，简直绝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对齐羽已经够重视了，没想到齐羽比他想象的更加厉害。
而且不仅仅是有天才的营销手段，居然对产品的理解也这么深刻！
跟这样的齐羽做对手……
孙良臣心里竟浮现出一种滑稽感，居然有点同情魏长新。
其实孙良臣还是小看齐羽了。
如果他知道，齐羽心里面不仅盘算着隔热板这个大杀器，还安排了一群诈骗犯在秦复生身边。
恐怕他对魏长新就不仅仅是同情这么简单！
“不过齐羽，我还是要提醒你两件事。”孙良臣郑重其事道：“第一，你要做事，一定要快准狠！对付魏长新，更是要如此！你需要马上将隔热材料搞定，不能拖，然后迅速打垮魏长新。”
“第二，魏家二虎，一个是魏长新，一个是魏四海。这两虎面和心不和。你有机会的话，跟魏四海打好关系，防止魏长新非常时刻用非常手段……”
孙良臣仔细交代了一番，齐羽将每个字都听进心里。
毕竟孙良臣对中海市的了解，远在他齐羽之上。
特别是孙良臣让他跟魏四海结交的一些提醒，让齐羽内心里面多了一些打算。
“孙老，我们正事谈完了。嘿嘿，我老丈人的事情，你可要帮帮忙……”齐羽脸上浮现几分讨好的笑容，将老丈人简伯涛要手术后安排进icu病房的事情，跟孙良臣说了一遍。
看到齐羽这有几分轻浮的笑容，孙良臣不禁莞尔。
齐羽只有这样，他才感觉这家伙像是个青年人。
不然那种多智近妖，步步为营的手段，令他种跟同龄人对弈的森冷错觉。
“只是进icu病房？这是小事。”
“你老丈人做手术的手术费用缴了没有？没缴的话，我让我助理一并帮忙缴了……”
孙良臣话还没说完，齐羽抢着道：“那就太感谢孙老了。我老丈人三万块钱的手术费，对孙老肯定是洒洒水了！”他操着粤语腔，笑容坦然。
孙良臣一愕，旋即食指连连指着齐羽摇头笑道。
“你啊，还贪小便宜。”
齐羽暗自翻了个白眼。
三万块钱的手术费，孙良臣居然说这是小便宜……
狗大户的羊毛，不薅白不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