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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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大厅外，祁屿是被冷风吹醒的。
他的车原本就没有多少油了，一直开着暖风，渐渐将油都耗了干净，自然，暖风自动停了，随着天色越来越晚，气温已然逼近零度，他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看到周围的一切，祁屿还有些恍惚。
直到他意识到自己还在民政局门口，这才撑着僵硬的身子，稍微动了一下。
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什么，他的后背已经麻木，祁屿发现车里没油，于是，摸到自己的手机，准备打电话。
他打开屏幕，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父母打过来的。
几乎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事。
祁屿心底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烦躁，也不管那些电话，就给自己助理打了过去。
二十分钟后，助理安排了人过来，帮他将油箱加满，他发动了车，向着医院开去。
进了外科，当祁屿脱掉衣服，医生都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先生，你后背伤得严重，我建议你最好住院输小燕药。”
祁屿摇了摇头：“我晚上得走。”
医生拗不过他，只好先是给他消毒上药，然后又配了消炎药，给祁屿挂了吊瓶。
这时，祁屿的手机又响了。
他拿起来接听：“妈。”
“阿屿，你和小珣还在吃饭吗？”祁母道：“今天是你们新婚夜，我知道总给你们打电话不好，但是还是担心你的伤好些了没有。今天晚上，你看你们是回来还是住你之前买的公寓？”
祁屿从祁母的话里听到了隐含意思。他眯了眯眼睛，原来，自己母亲以为他在和叶芙珣吃饭？所以，这时她透过来的信息？
所以，他回答道：“嗯，正在吃，我们晚上就回公寓了，您不用担心。”
祁母笑道：“今天也算是你们的新婚之夜，过二人世界也是好的，要照顾好小珣哦，明天再回家也行。”
祁屿随口答应道：“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见着输液速度有些慢，于是，又让护士调快了几分，原本需要两个多小时才能输完的消炎药，他硬是不到两小时就输完了。
从医院出来，祁屿开着车，耳畔又回响起自己母亲的话。
看来，叶芙珣不但扯谎说他们在一起，现在，应该也没回家。祁屿的心头涌起一阵烦闷，犹豫许久，终究还是放下了手机。
冬天晚上的街道上，一般都没多少行人。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猛然闯入视线。
祁屿捏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心底蔓延出一阵锐痛。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踩住了刹车，快步下来，然后，向着江江跑了过去。
后背伤口又开始张牙舞爪地疼，可是，他仿佛浑然不知，一直到他抓住了江江的手腕。
“啊——”江江转头，看到竟然是祁屿。
他似乎是匆匆过来的，因为大冷的冬天，没有穿一件外套，就那么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衣，看起来清隽挺拔，一如初见。
她的心猛地撞了撞，抬眼看着祁屿，语气凌厉：“你来做什么？！”
祁屿被这么一问，这才意识到，他从医院回自己的公寓，正好顺路经过江江租的房子。
他的喉咙动了动：“江江，我有话对你说。”
她正要拒绝，可是见祁屿的唇瓣上有破过的血痕，他穿着单薄的衬衫就这么在这里，眼底还都是一片落寞。
她突然有些心软，指了指自己的公寓：“上去说。”
祁屿点了点头，回到车里，将车熄火，拿上了手机，随着江江一起去了她的小区。
她住的地方，他来过好几次，所以，房门旁边的鞋柜里，还有专门为他准备的男士拖鞋。
他换了鞋，随着江江走了进去。
江江沉默片刻，还是冲祁屿道：“想喝点什么？”
“白开水就好。”祁屿道。
江江倒了一杯温水递给祁屿，他伸手去接，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
江江缩了一下，却在那么一瞬间，看到祁屿手背上青色的淤痕和针眼。
她不由问他：“你输液了？”
祁屿低头看了看，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没事。”
过去在国外的时候，江江就知道，祁屿身体很好，偶尔几次输液，还是因为陪客户喝酒喝多了才输的。
而且，他这人向来不喜欢将自己的脆弱给别人看，所以，他说的没事，估计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她这么一想，目光就落到了祁屿的脸上，瞳孔不由一缩。
才大半天不见，他的眼底竟然有隐约青色的痕迹，唇瓣又干又裂，脸颊似乎瘦了，原本漂亮的五官显得很是憔悴，有种让人心疼的感觉。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江江原本要说的话，一时间卡在了喉咙，竟然发不出声音。
房间里，沉默极了。
祁屿慢慢地喝完了一杯水，又冲她抬头：“还有吗？”
“我给你倒。”江江说着，又给祁屿倒了一杯。
祁屿好似很渴一般，将水都喝完，然后，目光落在杯子上，看着杯子折射的光影，神情越发恍惚。
气氛一点一点，变得有些压抑而凝滞。
终于，就在江江快要受不了的时候，祁屿突然抬起眼睛：“江江，我有话对你说。”
他说着，漂亮的眼睛里有痛苦弥漫出来，染得眉宇间都带着一丝愁容。他用力捏着水杯，冲她道：“江江，对不起。”
江江一听他说话，顿时，眼底有泪光涌出来了：“为什么？祁屿，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是带我去见你父母的啊！你是要把我当成是他们未来儿媳妇，介绍给他们的啊？！”
“对不起。”祁屿站起身，冲着江江鞠了一躬：“都是我的错。”
她看着他此刻的样子，再也无法冷静。江江快步过来，伸手捶打着祁屿的胸口：“结果，第二天却让我看到你和你那个所谓的妹妹睡在一起！你怎么对得起我？！”
他的脸上都是沉痛：“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我今天找你，也是诚恳对你道歉。”
祁屿深吸一口气，眸底似乎有些微的水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江江，昨晚我喝了酒，以为她是你。”
“我不要你这样的解释！我不要！”江江不断地捶打着祁屿：“我只要你说，你昨天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们只是躺了一晚上，对不对？阿屿，你告诉我！快告诉我！哪怕骗我也可以！”
祁屿看着江江第一次在他面前近乎崩溃的模样，他只觉得心头一阵阵窒息，然而，他还是摇头：“江江，我和她发生关系了，这一点，我不能骗你。”
“我不要听！不要听！”江江抓着祁屿的手臂：“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有DR团队吗？你让时光倒流行不行？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祁屿的后背被她也撕扯得痛，不过，他依旧还是道：“江江，我做不到时光倒流，所以，我们回不去了。”
江江听了他的话，猛地将祁屿松开，她就好像受到莫大的打击一般，后退了两步，蹲下来，抱着自己的头：“阿屿，为什么，你连谎言都不愿意给我一个！”
他看着哭到抽气的她，心头蔓延出细细密密的痛，不过，却还是没有抬起半步，没有过去用哪怕一个拥抱来安慰她。
祁屿颓然地闭上眼睛：“江江，我过来，就是想要对你道歉，然后，希望你忘了我。”
原本正在大哭的江江听到这句话，猛地站了起来，她的身子哆嗦得厉害：“所以，你要放弃我了？”
她的眸底都是不可思议的破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反而是你来对我提分手？！阿屿，所以，在你心目中，永远都是她排第一吗？！”
祁屿想到叶芙珣，心头一阵烦闷，他蹙眉，语气有些冷硬：“我一直都把她当成是我的妹妹！”
“即使发生这样的事，你也把她当成是妹妹？！”叶芙珣哭得厉害了，反而笑出来：“我懂了，你是和别的男人一样，管不住自己吧？因为我总是拒绝你，所以，你连妹妹都可以了？”
昨晚这件事，一直都是祁屿的死穴，他自己都不敢去回忆，更何况又被人给揭出来！
他胸口有些起伏，努力压下被搅乱的心思：“江江，对不起，我知道木已成舟，怎么解释都没用，以后，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就被江江的动作震住了。
江江冲着他，红着眼睛道：“你不是要我吗？好，我现在就给你！阿屿，我只是想要你知道，叶芙珣能给你的，我照样能给！”
说着，江江走到祁屿的面前，然后，一把勾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