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再哭,妆就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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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的男性气息包围住她，熟悉中，带着几分清冷的味道。
“衍泽——”季依梦的话还没吐出，就被封住了唇。
她的身子此刻还没有稳住重心，所以，她的牙齿几乎是重重撞在了他的牙齿上，顿时，一阵闷闷的疼。
她低呼一声，周衍泽却在这当头直接闯入了她的领地。
他在她的口中一番胡乱地翻搅，将他的气息彻底霸占她所有的感官。
季依梦靠着周衍泽的胸口，终于站稳了。
她的手抓在他的西服上，质感的面料在掌心熨烫出不同寻常的张力。
季依梦知道周衍泽必然是生了气，否则，不会一眼不发就这么强势地吻她。
可是，她想要解释，口却被堵住，所有的解释和委屈都被封在了腹中，得不到表达。
在寂静的空间里，她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击着耳膜。
而因为身上不过只是一层丝缎，紧贴着周衍泽的地方，他的心跳也隔着衣料传来，敲在她的身上。
走廊里，灯光很暗，特别是一闭上眼睛，就好像处在黑暗的空间里一样。
季依梦感觉到脚下柔软的地毯几乎被周衍泽吻她的力道带得起了褶皱，她站不稳，只好搂住他的腰，任凭着他挤压着她肺部的空气。
许久，他才慢了下来，然后，一点一点抽离她。
随着他拉开距离，她感觉到肺部的空气在一点点回春，可是，周身的压力却不降反增。
甚至，从周衍泽身上弥漫出来的低气压，让她觉得汗毛竖起，身上竟然泛起了凉。
他终于彻底松开她，黯淡的光线下，季依梦却清晰地看到周衍泽眼底跳动的火焰。
火焰很深，就好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在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有种将人吸入的危险。
他率先开了口，声音比平时要低，带着努力压住的怒意：“依梦，我很生气。”
季依梦第一次听到周衍泽这么直说他的愤怒，她不由有些害怕，原本已经组织好的语言，此刻在大脑里竟然一片空白。
他继续道：“你知道我为了今天准备了多少？那个翡翠项链，是我之前专门托人买来的，就因为知道今天宴会上S市银行的千金喜欢，必然会花重金来买，价格，也必然压轴。我们的礼服，也是早就安排定做的，还有，刚才那个开场舞……”
季依梦身子有些僵硬，看着从不轻易动怒的周衍泽此刻的表情，只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一样。
“你知不知道，今天这样的宴会，S市几乎有头有脸的人都到了。他们看到你坐在韩牧川旁边，而几个月后，却看到你是我的新娘，会怎么想？！”周衍泽说着，突然伸出拳头。
季依梦吓得往后一缩，就感觉到一阵冷风刮过耳畔，而沉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周衍泽的拳头落在走廊的墙面，因为上面贴了一层厚厚的壁纸，所以，声音稍沉。可是，季依梦也看到，周衍泽的手关节似乎破了，隐隐有血丝渗出。
周衍泽没再说话，也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走廊上，安静极了，却也压抑到了极致。
季依梦的目光慢慢移到了周衍泽的手上，看到那丝鲜血的时候，她的瞳孔好像被烫到了一般，缩了缩，然后，她抬起手，有些颤抖地拉住了他受伤的手。
他身子一僵，没有说话，也没动。
季依梦将周衍泽的手抬起来，放到眼前，看了一下伤口。
还好，因为墙纸很厚，里面似乎还有一层为了隔音的薄海绵，所以，周衍泽的手只是破了些皮，并不严重。
季依梦抬眼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想劝他去消毒，想给他解释自己不是故意坐韩牧川旁边的，可是，脑袋好像一团乱麻，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此刻，季依梦很羡慕那些会说话的女孩，知道男友老公生气了，于是撒个娇，主动凑过去亲密一下，男人似乎气就消了。
她将周衍泽的手拽在掌心，想要靠近，可是，双脚好像被钉子钉住了一般，根本挪不动分毫。
季依梦着急，又气自己此刻的沉默，原本还觉得冷的，此刻又急出了汗。
反而是周衍泽先叹了口气，开口：“算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季依梦一愣，震惊地看着周衍泽。
他的情绪似乎缓和了很多，连原本紧绷的下巴线条都放松了下来。
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我刚才只是有些生气而已，依梦，你不用害怕。”
“衍泽？”季依梦抬眼看他：“你相信我？”
他点头：“我刚才从拍卖厅里出来，就看到了你给我的短信。”
季依梦心头一松，鼻子却是有些发酸，连眼眶也觉得发烫起来：“衍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刚到这里，就有个服务生过来对我说，我的位置在第二排那里。正好，那时候韩牧川还没来，我理所当然就以为那是我和你的座位。”
周衍泽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着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依梦，你还能认出那个服务生吗？”
季依梦想了一下，点头：“嗯，如果站在我面前，我应该能认出来。”
“好。”周衍泽道：“我来安排。”
季依梦垂眸看着周衍泽受伤的地方：“衍泽，你先去消毒吧？”
“知道了。”他点头。
她见他就要转身离开，季依梦心头一慌，拉住周衍泽的衣角，小声地问道：“衍泽，你还生我的气吗？”
周衍泽看着面前的季依梦，此刻的她，因为穿了高跟鞋，不像之前在他面前那么小了，不过，依旧还是只到他的鼻尖。
她抬眼看他的时候，眼睛里有些许的水光，看起来无辜而又可怜兮兮，真像个被主人抛弃的小宠物。
今天的事，说不生气是假的，毕竟，是他等待许久的一个最适合的机会。再加上，他准备了很多。
而今天之后，宴会上必然有不少人会记住季依梦的面孔，在他们的婚礼上，恐怕都不会忘。
可是，她的确是无辜的，他明白她知道分寸，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周衍泽低叹一声，伸臂将季依梦抱进了怀里。
突然被温暖包围，季依梦眼睛发胀，放松下来，眼泪不由滚落了两颗在周衍泽的肩上。
他伸手替她轻柔地拭去，无奈道：“再哭，妆就花了。”
季依梦连忙收住眼泪，吸了吸鼻子，依旧还是执着地问道：“衍泽，你还生我的气吗？”
周衍泽低垂着目光看她：“对，生气，所以回头想想怎么哄我。”
季依梦突然想起之前那个晚上，顿时，连耳根都红了。
因为两人距离很近，她生怕周衍泽感觉到了她此刻紊乱的心跳，连忙开口打破宁静：“以后我一定提高警惕，不让有心人得逞了。”
周衍泽点头，眸底都是冰冷的杀气：“今天不论是谁，我必然不会放过他！”
季依梦被他语气的凌厉弄得打了个寒颤，她抬眼看他：“衍泽，我是不是总是给你添麻烦？”
“算了，女人都麻烦。”周衍泽替季依梦理了理发丝：“以后乖乖地长点儿记性，多提高警惕就好。”
季依梦连忙点头。
周衍泽拍了拍她的后背：“乖，我先进去了。”
“好。”季依梦点头。
等周衍泽走了一会儿，季依梦才整理好了情绪，走进大厅。
此刻的她，比起之前，心情已经大为不同。
她的目光往宴会厅里轻轻一扫，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周衍泽。
他虽然站的不是显眼的位置，可是，他的头顶好似有一束光，轻易就能捕获到众人的目光。
季依梦正盯着周衍泽看，就听到一旁的钢琴处，传来了叮咚的声音。
她转过头去，瞳孔不由放大。
之间季佳忆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裙，坐在钢琴前。她的手指白皙纤细，不断地在黑白琴弦上飞舞，快得就好像花丛里蹁跹的蝴蝶，让人不由放轻了呼吸。
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之前那场尴尬，是季佳忆安排的？
季依梦之前其实怀疑过她，可是，又觉得季佳忆不应该知道那么多事，也没有那个人脉，所以，后来又将她的嫌隙降到了最低。
可是，此刻……
这时，一道男声在耳畔响起：“依梦，时间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我从你家落地窗外经过，常常看到你站在钢琴旁，听着你姐姐弹琴。”
韩牧川有些感慨：“那个时候，我家里也那样，所以，明知道你很想弹，也只能和你一样，站在琴行门口，眼巴巴地看着。”
说着，他转过身，看着季依梦：“依梦，你现在会弹了吗？”
季依梦摇了摇头：“暂时没时间。”
之前，周衍泽说要教她的，她也很想学，可是，最近一连串事情下来，她还真的没有时间。
韩牧川又道：“真希望有一天，能亲耳听到你弹琴，弹给我听。”
季依梦笑笑：“你还是找你将来的妻子弹给你听吧！”
韩牧川脸上有些僵硬，转开了话题：“依梦，听说你接了纬度的新项目。”
季依梦点头：“嗯，因为比较适合我将来的发展，所以我接了。和别的没有任何关系。”
韩牧川明白季依梦意思是说不是因为他，他只觉得心里压抑得难受。
而这时，季佳忆一曲结束，正要进行第二曲的时候，周衍泽向着她走了过去。眸底，一片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