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褚公子老少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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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老太太只是忧虑过度，一时血压上冲晕厥，身体并没大碍，宁汐推门进入病房的时候，老人已经醒过来了。
“汐儿，你爸现在怎么样了？”老太太一睁开眼就焦急地问她。
宁汐站在老人的床头，低头对视着这双年迈浑浊的眼睛，喉咙有些哽咽，不知怎么开口。
宁老太太急地伸手一把握着她，“汐儿，你爸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宁汐听着她奶奶粗哑的嗓音重复喃喃，像是祈求，这苍老的手掌紧紧地握着她的左手，力道很沉重，现在她是老人唯一的依靠了。
可是，她并不是宁家的女儿。
宁汐用力也紧握着，低垂着头，小声地应一句，“奶奶，我爸会好起来的，别太担心。”
宁老太太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该给他们添麻烦，也是个比较理智的老人，宁汐的性子她很了解，没有半点女娃的娇气，不会哄人，也不会安慰人，但说得每一句都很真实。
老人看着她这张美丽的脸蛋，宽慰地点了点头，“宗翰一定能熬过去的……”悲伤的喃喃自语。
医生走进来给老太太检查，宁汐后退一步。
正好顾海芸赶过来，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老人已经清醒了，顿时心底松了一口气。
宁汐向顾海芸示意，两人往病房内的小阳台走去。
“奶奶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宁汐一开口就冷静地反问。
顾海芸怔了半秒，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宁汐侧过头，朝病床那边看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奶奶是不是也跟我一样……她不知道我不是宁宗翰的亲生女儿。”
“不知道。”顾海芸回得很生硬。
“那就别让她知道。”
宁汐说得很坚定，“永远都别让她知道。”
顾海芸有些震惊看着她，还以为她跟宁家关系冷淡……
忽然顾海芸眼眶有些湿润，她就知道，她侄女跟她姐不一样，她这个侄女娇纵任性，但心肠很软。
宁家闹成这样了，如果告诉宁老太太，她的孙女不是她的孙女了，那就成了无依无靠。
宁汐垂下头，没再多说什么。
“你们在聊什么？”一道高大的身影朝她们走来。
宁汐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即转身看去，是褚沉。
顾海芸看见褚沉并不意外，她张望着，似乎还在寻找着另一个男人是不是在后面。
但也只有褚沉一个人过来。
褚沉也看见顾海芸那寻找的目光，随口就说一句，“如悬他在外面……”
“褚沉，你为什么要插手贺凝的案件！”
宁汐有些急地打断了他的话，仿佛她不想听到那个名字，语气带着怒意，“我说了，贺凝上次那桩交通事故交给司法按着正规程序去办，你为什么要强行干涉！”
褚沉被她追问得有些心虚，瞪圆了眼睛，想反驳，又不敢直说。
他支支吾吾解释，“是贺凝主观意念要开车撞你的，她确实有罪啊，如果易家插手的话，那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易家的人有插手这桩事？”宁汐瞪着他。
褚沉眼神更心虚了，“易凡晟确实表明了态度不插手，但是……毕竟贺凝还是易家的媳妇，万一他们为了脸子……反正咱们不能吃亏，先下手为强而已。”他越说越没底气了。
宁汐脸色复杂，隐忍着。
突然她上前一步，双手拽着他肩膀，发泄似的大吼，“你们为什么要管这么多，我没让你们帮我，我不需要你们帮我，我不需要温如悬管我这么多啊！”
“……害我爸病发作。”最后那句，宁汐眼神里还有些慌乱。
褚沉整个人怔住没敢动，也没开口说一个字。
宁汐没再看他，双手松开他，转过头看着阳台外一片漆黑星空，她侧脸上焦虑惶惶。
“对不起，我不知道……”
褚沉看着她这样消沉的表情，弱弱地说一声，真心很后悔。
“你们在说什么？”
顾海芸在一旁听着，却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事，“汐儿，你之前不是说贺凝开车撞你朋友吗，怎么关你的事了？”
宁汐没有扭头看他们，双眸狠狠地瞪着这凛冬的黑夜。
过了好半晌，她才低低地自言自语，“都是因为我。”
……那为什么要生下我。
顾海芸知道她现在内心很复杂很矛盾，也没追问下去。
褚沉看着她们突然沉默，忍不住多说一句，“贺凝被柳诗韵诱导吸食了一种新型的违禁品，如果贺凝不能按时继续食用这种违禁品，她的情绪很容易激动，很暴力，精神失控，发作时严重危害社会安全。如悬下令把她关压在精神院里其实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我们当时并没有想过……”
褚沉只知道贺凌一直极力想要把贺凝捞出来，谁也没想到贺凌回宁家闹事，结果宁宗翰居然激动地脑出血了。
“我不知道贺凌说了什么，但贺凝的事，如果你想让贺凝轻判的话，那我去想办法……”褚沉很心虚，说话都不敢大声了。
可能是褚沉突然把姿态放低了，宁汐看着他，内心有一种说不清的剧烈翻涌的情绪。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褚沉之所以帮她，都是因为温如悬。
她爸宁宗翰病发作并不是因为贺凝的案子，而是贺凌提起了她妈……宁汐知道自己这是迁怒，她太压抑了，控制不住要去迁怒身边的人。
“不关你的事。”
宁汐没有再朝褚沉发火，转身朝病床那边走去。
褚沉觉得自己间接害了宁家，整个人情绪也有些低落，跟着宁汐后面老老实实没敢乱吭声。
医生跟宁汐简单说了宁老太太的身体情况后就出去了，老人身体确实没什么大碍，都是一些老毛病，注意一些情绪和血压。
宁老太太看见褚沉时，立即精神了起来。
老人抓着褚沉的手，像是看见救星似的，“褚家少爷，我知道你人脉广，汐儿他爸的病……”
“我们找了最好的医生过来，如果以后有必要的话，可以转送到国外进行治疗。现在医学很发达……”
褚沉很会哄人，说得一本正经，宁老太太听他说完之后，仿佛一颗心也定了一半。
“我们宁家就汐儿他爸一个主心骨，他爸突然出了这事，我这老太婆真的慌了，褚家少爷你是我们宁家的大恩人……”
褚沉堪称老少咸宜，几乎跟他接触过的小孩长辈都喜欢他，宁老太太老泪纵横握着他的手，一声声地感谢。
“没事，应该的。”
褚沉习惯了应付这种场面，表现地很自然。
“这是真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褚家少爷你心底好，汐儿他爸每次出事你就立马赶过来，我是真的很感谢你。”
宁老太太沧桑的老脸满是悲伤感慨，“我以前是个老糊涂，办了很多错事，这下我是真的明白了，只要汐儿和他爸健健康康的陪在我身边，咱们一家团团圆圆的，我什么都不求了，那些高攀不起的，看人脸色的，都不要了，全都不要了……”
跟这个毫无关系的褚沉比起来，温家什么表示都没有，高攀不起的，不要也罢了。
褚沉想说点什么，可是朝宁汐那边瞥了一眼，觉得还是不说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