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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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汐不知道褚沉过来C市办什么事，上次见面之后，整整一周没见过他。
而她自己原本回要A市，可宁老太太握着她的手，用那苍老沙哑的哭腔劝她多住几天，一时心软，拖了一整周。
“没什么行李，叫了出租车直接到机场，不用送我。”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正好看见顾海芸端了一碗百合糖水，“还有三个小时呢，不用那么早过去，先把这喝了。”
“要登记排队，不然就像昨天那样，又错过时间了。”
顾海芸想起她昨天赶往机场结果白折腾的模样，有些想笑，“你奶奶舍不得你走，想磨着让你住下来。”
自从宁宗翰生病入院后，年过八旬的宁老太太似乎也想通了，钱是重要，可身边没有可靠的亲人什么都靠不住了。
宁汐接过这碗糖水，走到客厅那边喝着，不时抬头朝这宁家四周的装潢多瞄几眼。
这里是她小时候的家，一切都很熟悉。
有一段时间她特讨厌宁家，这次回来原本是没打算进屋，她小姨好像也有意让她和宁家化解之前的恩怨，拖着她进了门，她奶奶一直在说把她的房间收拾好了，跟从前一样。
“还是这么不喜欢住在这里吗？”顾海芸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一眼就能瞧出她的心思。
“不是。”
宁汐低头，动作有些机械地拿着汤匙，勺着甜糯糯的糖水，语气很生硬，其实嘴里心里是甜的。
顾海芸知道她爱喝汤喝糖水，“我给你去再盛一碗。”
“饱了。”
顾海芸看着她表情有些严肃，“你回A市一个人住，想喝汤水都没有了。”缓声又劝了句，“汐儿，其实你回A市……不如在C市。”
“还是说，你还生你爸的气？”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跟你爸你奶奶就算有再多隔阂，还是一家人。你爸这次的病是抢救得及时，不然要出大事了。”
人越长大越明白，其实这世界除了生和死，其实都不是事。
宁汐下意识的抬头朝楼梯那边看去。
她爸宁宗翰从出院回来后就住在二楼休养，他现在能走能动，公司的文件有助理送过来给他审阅，平时吃饭就下楼一起围坐着，至少他们两父女没再吵架了。
顾海芸见她没说话，眼底有些暗然，低低说一声，“其实那年你妈的事也不能完全怪你爸……”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算了。”
宁汐打断她的话，那些陈旧的事不想去回忆。
“这几天住在宁家，我感觉过的挺好的。”她语气平平，姿态自然的伸了伸胳膊，“真的，这里好像没有了以前那种窘迫和压抑，大概是因为贺凌那女人没回来。”
顾海芸也觉得奇怪，贺凌那女人好长一段时间没回宁家了。
“你奶奶也有联系她，但是联系不上，贺凌好像在忙什么。”
宁汐对那姓贺的姐妹没兴趣，有点厌烦，起身，“我真的要赶飞机了，趁着奶奶今天跟保姆去做体检，我得赶紧出门……”
顾海芸也不劝她了，替她拎一个单肩包，两人并肩朝大门走。
“宁汐你要去哪，不准走！”
一开门，听到一把愤怒而尖锐的女声。
宁汐怔了一下，真是大白天的不要说人。
贺凌长发披肩，一身干练的白色小洋服，戴着一副黑色古驰太阳眼镜，远远看去有几分大明星的架势。
不过她额前的头发凌乱，仔细看她的妆容略显得憔悴，她从一辆灰色的奥迪车里出来，疾步跑上前拦在大门口。
一旁的顾海芸见她焦虑急躁的模样，有些吃惊。
“贺凌，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海芸不满地开口，贺凌却烦躁地大跨一步，随手推了她一把，“滚开，这里还没你说话的份！”
顾海芸踉跄向后倒，宁汐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抬头，对视着眼前这位后妈，冷下声音，“不准我走？就凭你？”
“贺凌，我不去招惹你，你别整天跑到我面前找死。”
宁汐说这些话也只是一时气愤，但眼前的贺凌像是吃了炸药似的，爆躁对着她大骂，“宁汐，你找褚沉他们想搞死我们，我不会这么罢休的，”
她脸色阴鸷，突然伸手就拽住了宁汐的手腕，大步拖着她进了屋里，勒得宁汐手腕淤青，痛地皱眉甩手，“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讲什么……”可是挣脱不了。
贺凌恶狠狠地瞪着她，那明黄色的尖指甲掐着她肌肤里，好像要跟她同归于尽一样，“你不让我们活，我不会让你好过！”
“贺凌，放开汐儿！”
顾海芸急地去推开她，贺凌一扭头，她双目狰狞，另一只手在大门玄关处的左柜前的一个古董青花瓷狠地摔下。
砰的一声响。
顾海芸吓得僵住，青花瓷片碎裂了一地。
宁汐也很震惊，看着地板上一地的碎片，左手更加用力去掰开贺凌的指甲，她那尖锐的指甲片里掐着白皙肌肤印出了血痕。
宁汐急恼了，她从没想过贺凌这个平时装模作样的明星居然这么大力气，她用力的指节泛白像是要直接折断的她手骨。
“宁汐，你以为你自小学的空手道很厉害，我在那恶臭肮脏的大山死人堆里爬出来，我要活着，我就要狠，毒……”
贺凌双眼幽深，瞪着她像野性的动物一样，咬牙切齿，每一个字，像是跟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要吃掉她，生吞活剥，折磨她才能泄愤。
这一刻，宁汐真的被她这阴狠空洞的眼神吓到了。
她的生活，所见所遇到的困难痛苦并不多，而像贺凌这样的狰狞，实在让她感到可怕。
“够了！”
楼梯传来脚步声，宁宗翰扶着楼梯扶手，眼神有些慌乱，喝斥一声，“贺凌，闹够了，放了她！”
“怎么，担心你宝贝女儿又死在我手上？”
贺凌抬头与他对视，她妖艳美丽的脸庞上绽着笑容，大声地笑，疯狂的大笑，笑不止。
宁汐僵愣，她没有动作。
警惕地看着身边贺凌，这女人像是魔怔了一样，笑声那么嚣张，却有些悲伤，她从未听过这么尖锐刺耳的笑声，像在咆哮，尖叫。
楼上的宁宗翰目光一直停留在贺凌这张狰狞的脸上，脚步有些急，几乎是跑下楼梯。
“不是说你差点死了吗，一大把年纪还能这么跑，”贺凌看着他，语气像恶毒的咒骂，他像是着急，她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们就在宁家饭厅位置，长型的饭桌上习惯放一把长刀，这是平时用来切面包土司的，顾海芸一直站在后面恃机而动，她注意到了贺凌那眼神朝桌面的长刀看一眼，立即身体反应很快扑过去抢这把刀，可贺凌的动作快得惊人。
贺凌身手灵敏像野猫一样，抓住了刀柄，反手一挥，刀锋正好划到了顾海芸的手掌，一阵暗红的腥味的血，嗒嗒嗒……掉落在光洁的地砖上。
“你，你敢……”
宁汐看着这一幕，急地立即左手挥拳砸向贺凌的鼻梁，可贺凌一侧头就躲过了，右手的长刀立即架在她白皙的脖子大动脉上。
金属的长刀接触她的肌肤，一股阴森冰寒涌上心头，宁汐稍一挣扎，脖子就有血细痕涌出。
而贺凌凑近她的耳边，声音阴冷冷告诉她，“这把长刀很钝，要用力磨磨磨断你的血管……一定会很痛……”
宁汐脸色有些苍白，她被贺凌压制着，居然没有半点还手的机会。
“贺凌，立即放了她！”
宁宗翰急地脸色有些潮红，跑到她们跟前，可又不敢去抢长刀，他身体不太好，可能太过紧张，呼吸也有些急促，“贺凌，你跟我发过誓，以后不准再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