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我选择你,沈羽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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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基地陷入最高警戒的防备之中，虽依旧是碧海蓝天，阳光和煦的照在翠绿茂盛的植被上，海浪冲刷金色的沙滩，偶尔还会推上来几只海生物。
与此相比，闪烁晃眼红光笼罩所有通道，和发出刺耳警报声的基地显得分外怪异。
基地的十个出入口全部升起厚达几米的合金铁门，并且设定为48小时内禁止开启。
轰隆隆仿佛地震般的声音响起，合金门将最后一点缝隙贴上，在内的人在两天的时间里无论用何种手段，除非从山里再打通一条道路，不然无法离开。
外面的人亦是相同，可东海基地的墙壁皆是近十米厚的合金，就算是崩坏能裂变弹落下也只能把它的内在温度提高到上千度，而无法将其打破。
几十名逆熵的工作人员站在铁门外，纷纷睁大眼看着对方，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忽然整个基地里红光大作，警备瞬间提高到满级，那是律者出现才会有的警备。
然后她们全都被勒令暂时离开基地，否则有可能会被感染成死士。
律者出现在没探测到的情况下出现在基地里？
东海基地里警戒的红光逐渐暗淡，这里已经没有无辜的人了，其余人全都聚集在实验室内，围绕那个装着沈羽涅的培养舱。
他被脱去上身的衣物，带着呼吸机漂浮于药液之中，匀称结实的身体有各种开裂的伤口，血几乎把液体染成暗红色。
沟通灵魂会受伤，这是沈羽涅已经预料到的，在陷入昏睡的八个小时后，他身体上的伤越来越多，多到八重樱无法处理，只能去拜托姬子。
沈羽涅被搬入培养舱，用药物医疗身体。如此严重的情况下，德丽莎也把心中的疑问全都压下去，等待他苏醒。
再接着的两个小时后，沈羽涅的体内爆发出惊人超标的崩坏能值，轻而易举的到达了律者级别，整个基地陷入危机当中。
通过快速的决断，姬子、琪亚娜、八重樱等和沈羽涅关系亲近的人全都留下来，剩余的则离开基地，把这里封锁起来。
她们要等，无论沈羽涅接下来发生何种状况，都是她们去承担。
实验室陷入某种死寂般的沉默之中，细微的呼吸声分外清晰，没人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是待在电脑前死死盯着数值的爱因斯坦打破沉默，“崩坏能值不会上涨了，但这并不代表沈羽涅没可异变成律者。
就以诞生时释放数值最低的风之律者温蒂来说，沈羽涅现在的数值足以诞生三个温蒂。”
得到更坏的消息，琪亚娜茫然的不敢去看沈羽涅，她低下头，神情暗淡，“怎么会这样……”
西琳该是在自己体内，所有发生的事情应该从自己体内出现才对，为什么在某个瞬间，她感受到空虚感后，所有的危险全都跑到了沈羽涅身上。
他又独自去承担了什么？
姬子想要安慰，可看着弟弟的情况，那些话便如鲠在噎。即使说出来也有种自欺欺人的感觉。
如今的沈羽涅，除去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外，从脸部开始整个身体像被划分成两半，一边是他原本身体的模样，另一边却是垂落一头柔顺紫发的女孩模样。
女孩的五官小巧而精致，长长的睫毛盖落，薄唇瓣被药液染成暗红。身材比沈羽涅要小很多，胸口有所弧度，纤细的手臂和腿被几缕发丝缠上。
那是西琳，她出现在沈羽涅的身体上。
也许是感觉到所有人的情绪低迷，特斯拉大声开口：“他不会有事的。
现在除了相信他，也没其他办法，而你们记忆中的沈羽涅会做出怎样的事？
既然答应过，那他就很少会失约。”
……
具有着观测世界能力并影响世界的崩坏意识，在任何的对抗中都是占尽先机，这次沈羽涅想要夺回西琳的灵魂。
而崩坏意识早已经抢占先机，让女孩回忆起最绝望痛苦的时光，让她重新选择成为律者，那样空之律者会二次诞生。
不仅如此，曾经身为理之律者容器的沈羽涅，也会被感染重新成为律者。
一次性诞生两名最强律者。
可占尽先机并不代表能够主宰这个世界，崩坏意识无法让一个好人瞬间变成杀戮的工具，只是推动所谓的命运，让她承受无尽的痛苦后，在绝望中生出毁灭世界的想法。
所以沈羽涅还有机会，虽然极为渺茫，所说的话相比于释放痛苦根本不值一提。
【欲望催生恨意，恨意滋生欲望。】
【只要有毁灭崩坏的欲望存在，重复千百次，你仍然会被带去进行实验，永不会诞生幸福。】
【只有毁灭、重塑，在这个世界未变成罪恶前，把它变成你想要的样子，才能阻止欲望和恨。】
崩坏意识的声音如同魔咒般能将人催眠，它的话根本找不出反驳的点，反而是以西琳的角度来看最好的选择。
至于沈羽涅的要求更像是强求。
他的手慢慢向内合拢，不顾女孩如今的举动，只要西琳愿意完全可以把血管咬破。
女孩的泪水落下，顺着沈羽涅的脖颈，令他所触及到的皮肤都感觉炽热无比。
“西琳……”沈羽涅的声音有些干哑，他不断的重复呼喊妹妹的名字，“回来陪着我吧，我可以把这个世界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我无法改变过去，但我可以改变你未来的命运，你应该被这个世界善待。”
【时代如今，你还要选择相信他那完全不可靠的话么？】
崩坏意志在催促，它如今已是胜券在握。
【来吧，我最棒的使者~来做出你的选择。】
沈羽涅选择把女孩的身体抱紧，“西琳……”
西琳并不开心，无论是沈羽涅还是崩坏意志都在逼迫自己做出选择。
牙尖传来淡淡的腥味，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把沈羽涅的皮肤咬破。死寂般漫长的沉默过后，女孩忽然道：“她们会接受我的，对吧？”
【为什么？！】
【你早已经做过选择，怎会改变主意！难道你可以放任那些伤害你的人，安然无恙的活在这个世上么？】
仿佛是听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崩坏意识的声音瞬间多了起来，每个字都在拔高音量。
大量的崩坏能注入，它想要强行把西琳再催促成律者，可只要西琳彻底不愿接受，这种做法就不会成功。
“因为那些人已经全都死了。”西琳松开口，注视着他脖颈上血红的地方，“再一次让他们死亡没有意义。
终止仇恨的方法也不止毁灭之后重塑，还有我这个根源主动放弃。”
【可你为什么要放弃？当新的欲望滋生，苦难还会重新降临。】
“因为我相信他，相信他再也不会给我带来苦难和疼痛。”
西琳盯着沈羽涅的脸，因为自己的话太过突然，他还未反应过来，眉眼间有着点疑惑和茫然。
女孩忍不住嗤笑一声，“沈羽涅，我选你。”
你的承诺虽然推迟了点，但总算是实现。你对我的温柔，足以让我重新相信你和这个世界。
“我再也不需要你，神。”西琳抬起手在身前打了个响指，“再多的痛苦都会有人替我抵挡。”
沈羽涅只觉得压在身上那些沉重的东西被瞬间扫空，慢腾腾的回过神来后，他收拢手紧抱住女孩，“有我替你挡下。”
手的力气不小，在精神遭受极大冲击后，西琳的身子也没多少力气，她被抱的有点喘不过气，推了推他的胳膊，嫌弃道：“我不太喜欢妈妈以外的人抱我。
让我能清醒过来的，除了你还有妈妈，过去的已经无可挽回，我只想跟在仅剩的亲人身边。”
沈羽涅把力气收起来，倒退几步，“嗯，我知道。所以我过来把你带回去，我们走吧。”
西琳看了看周围，原本令自己恐惧的巴比伦塔早已经消失不见，世界变成空白，看不见道路和尽头。
她只能去牵沈羽涅向自己伸出来的手，由他带自己离开这个深渊。
没有半点负面情绪，那只手温暖有力，和恶念融合后西琳很清楚，自己绝对做过伤害沈羽涅的事情。
可他还是没有芥蒂，来找自己。
西琳牵着他的手，默默的低垂脑袋，把表情掩藏起来，“沈羽涅，对于伤害过你的事情，我很抱歉。”
“只是家人间的打闹而已，走吧。西琳你应该办的到，把你和莉亚姐的灵魂全都复活。”
“我好久都没有吃蛋糕了，如果你答应我，做完给我买蛋糕，我就去做。”
“好。”
……
东海基地内的崩坏能逐渐开始下跌，灾难还未发生就已经解除。
点点星光在无人的房间里亮起，那些光开始汇聚，逐渐把身影凝实。
率先出现的便是像绸缎般柔顺的银发，逐渐向下，展露出如白瓷般的光滑额间，海洋般湛蓝的双眸，唇不点而红，在灯光照耀下闪烁晶莹。
一身居家服盖不住窈窕曲线，银发长及脚踝，她蹙着眉慢慢的舒展开，她仿佛存有魔力，让人看着觉得世界都随她而变得美好。
莉亚动动唇，“羽涅，西琳……”
床边的等身镜把她绝美的风姿倒映，莉亚摸着自己嫣红的唇瓣，还有些无法接受。
就这样她复活了，期盼十五年的事情。如今她终于可以出现在别人的视线中，可以尽情拥抱自己的女儿。
碰——
房门被有些暴力的推开发出巨大声响，没等莉亚反应过来，怀中就已经撞入一抹紫色，她的动作粗鲁却又是小心翼翼的，压根不会让莉亚感到疼痛。
纤细柔软的腰被慢慢圈紧，女孩把脸贴在她的小腹上，轻声说：“妈妈，我终于又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