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困难的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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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羽涅在耸立的钢铁仪器间踩着荒芜地面奔跑着，崩坏兽诞生于此并不意外，狮城内的崩坏能浓度到达一个节点却并不代表所有的地方都是如此，总会有更加浓郁的地方。

滋生出来的崩坏兽如果没有遭受攻击，战车级摧毁大半个城区也是简单的事情，那些手枪子弹打在它身上连瘙痒都不算，除非动用炸弹之类的才能破开防御，但要是等到人们发觉时可能已经有很多的人为此死去。

不能把崩坏表露在普通人眼前，这是每个崩坏能者受教的第一课。

捕捉着细微的崩坏能，莉亚感觉到波动变得剧烈，仿佛是在进行狩猎。她很快就明白，是有只崩坏兽正在追逐人类，“还有人在。”

周围林立的金属制建筑物好似进入片金属的森林之中，难闻的机械汽油味弥漫着，这种气体呼吸过多会让人头晕目眩，即使沈羽涅这样的崩坏能者也不过是抗性较高，本质上终究是人类，待的时间太久也会迎来和普通人同样的结果。

“我们要快一点。”沈羽涅皱了皱眉，开始减弱呼吸的频率，同样迫不得已减慢的还有他的速度。本以为这次的探查任务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所以他没有带上任何的仪器，此时连隔绝气体都做不到。

少年的耳畔只有风声呼啸，浓郁的汽油在他脸上残留下青褐色的痕迹，林立的钢铁森林中他隐约出现迷路的迹象，崩坏能实在太过微弱。

眼前所出现的场景令沈羽涅步伐不由得放慢数秒，而后又不再犹豫的加快速度，大量的钢铁聚合只剩极小的空缺看着只允许人平躺通过，可这空缺的地方只在数十米的高空上方。

他犹豫是因为这样高难度的地方几乎不能通过，加快速度是因为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寻出路。

少年的身体在这弥漫的青色雾气间恍惚划出残影，相距钢铁高墙不到十米依旧不减速度，直至将要贴近他才猛然跃起，双手紧贴在身侧用着惯性不带停滞的通过那极小的缺口。

接下来的情况令沈羽涅的神色呆滞住，钢铁高墙之后居然是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他的身边任何能够抓去固定的点都不存在，身子受到重力的限制后直径坠落向那如深渊的坑洞之中。

在这钢铁森林的深处，追逐战正在进行着，少女踉踉跄跄的走在路上，鼻息间全然呼出的都是淡绿色的气体，油漆味几乎侵蚀她的大脑，她的精神已经有些恍惚，逐渐忘记自己为什么要逃跑，究竟有什么东西在追自己。

破碎的裙摆摇曳，双膝是暗红色脏兮兮的一片，那是她在不断逃亡的过程中摔跤导致的，意识模糊间连刺痛都被压抑。

“轰轰——”

身后钢铁轰然倒塌的声音使得少女的意识瞬间清醒不少。她明白了，自己是在被怪物所追杀，若是停下来就要被它吃掉，所以绝对不能够停下来，必须要逃到安全的地方去才行。

可是膝盖好痛啊……身体也逐渐没有力气，她不想再继续逃下去了。大脑极度缺氧下，少女甚至不记得怪物究竟长什么模样，可能是她所臆想出来的吧。

她在学校时本就喜欢望着天空发呆，臆想各种奇幻的事情在眼前发生。

“跑不动了……”少女长长的吐出口中的浊气，在耳畔轰鸣的响声消散后，她再也没有前进的力气跌坐在地上。双手颤抖的抚摸膝盖，她想要拨掉伤口里的那些碎石块，可灰色的眸子却如覆上薄纱无法看清。

那张脸蛋惨白，泪珠不断从眼角滚落，她只是想要找片安静的地方写生，到底是经历过什么？在有毒的气体中，少女的精神愈发被压低，以至于到最后瘫倒在地张着口极力的喘息着，呼吸不到半点空气，意识也在逐渐模糊。

轻微的震动传来，隐约的她见到有什么庞大物体正朝着自己靠近，散发出的气息要比这些有毒气体更加难闻。

是在做梦吗？这个梦未免也太过真实，刺痛和窒息让她有种下一秒就会死去的感觉，再醒来应该是在床上吧，被妈妈嫌弃的叫醒告诉她，周末不能赖在床上要多出去走走。

少女迷离的意识终是崩溃，动也不动仿佛已经死去，面对着要将她吞噬同化的巨大崩坏兽不做任何反应，灰色的眸子溃散，即使没有被崩坏兽吞噬，在这有毒的气体中她也活不了多久。

那只战车崩坏兽不断向前，它正依靠着嗅觉寻找不属于同类的生物要进食，将其转化成崩坏能后可以助身体进化。

狂暴的风吹打崩坏兽的身体，它并没有察觉到异常，潜意识告诉现在是进食的时间。晶体装的双眼见到眼前的情景模糊，它察觉自己庞大的身体似乎飞起来了，然后视野坠落相距少女的躯体不到数米再也无法前进。

崩坏兽最后的意识中猛然惊觉，飞起来的并不是它的身体，只有一个头颅飞过去。

沈羽涅缓缓将斩下崩坏兽脑袋的樱吹雪收回刀鞘，少年的模样此时已有些狼狈，幸好他的身体足够强大就算是跌入近五十米的深渊也没受到太大的伤，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爬出才赶在崩坏兽袭击前救下对方。

莉亚望着陷入昏迷的少女不由得蹙起绣眉说：“她已经开始死士化了。”

幸好只是开始死士化，如果是崩坏抗性极低的人沾染上就可能化成灰烬，轮不到他们再赶过来救命。

“我把血喂给她。”沈羽涅蹲下将那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女扶起，随后割开手指挤出血液滴在那已经褪去血色的唇瓣上，少女出现紫色纹路的膝盖上闪烁着光芒渐渐退散而去。

周围已经不存在崩坏能气息。少年默默的打量四周，因忽然出现的轻微声响神色凛冽，沈羽涅看见周围的林立的钢铁正在逐渐崩塌。

那只野蛮的战车崩坏兽完全没有找寻道路的意思，它是不断的冲击钢铁将其击碎去追寻少女，在超过承受的重量后这里开始崩塌，而一切的罪魁祸首早已经被杀死。

沈羽涅看着那坠落下来直径超过两米的巨型钢筋，眸子骤然一缩。他没办法动弹，怀中的少女死士化的痕迹没有完全消退下去。

“轰——”

轰鸣声使得站在工厂入口的符华神色出现变化，被拉着的手察觉到力度加紧。缇米朵本就担忧的心此时彻底悬了起来，“哥哥他不会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