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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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丞皓顺着陆庭的话，笑的一脸讨巧卖乖，陆庭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了苏雨墨。
“雨墨，这次手术是你奶奶的，你也不用太紧张。”
苏雨墨扯了扯嘴角，上次奶奶的主治医师已经说了那样的话，她也不是对奶奶的病痊愈没有期望，只是她自己也是学医的，那病怎样都会病入膏肓，她也清楚。
就算有这些，还有行业内的大能，恐怕也是难从阎王手上抢人了。
苏雨墨跟着他们调试了一圈仪器，她目前还没有进手术室的资格，只能目送着秦双双几人进去。
苏雨墨跟奶奶握了握手，奶奶手搭在她手上，轻轻拍了几下，眼睛眨巴了几下，似在安慰。
手术进行中，陆丞皓没有离开，他问苏雨墨。
“你要在这里等到手术结束吗？可能得到深夜了。”
“嗯，我想第一时间知道手术的结果。”
陆丞皓听了她的回答，索性也坐了下来，苏雨墨觉得奇怪。
虽然陆丞皓是墨厉晏的朋友，可他们两人应该不怎么相熟啊，他怎么？
陆丞皓从她神情上看出了些疑惑，解释道：“厉晏这段时间比较忙，你又要在这里等到深夜，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我顺便照看着你。”
苏雨墨听了他这番解释，眉头皱得更深，这番话好像是墨厉晏专门麻烦了陆丞皓。
更何况，在医院里也不是在外边街上随便溜达，怎么就危险了？
墨厉晏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提醒，当时她以为是墨厉晏只是关心一下，但若连他的朋友都是这样，想到这苏雨墨眼神定定地看向他。
“陆少，你实话告诉我，墨总最近是不是在做什么比较危险的事？不然的话，他不会这么担心他家里人的安危。”
陆丞皓心下一跳，果真如墨厉晏所说那般，这小丫头机灵得很，三言两语就猜出了个大概。
陆丞皓想着：厉晏估计是没有告诉她，怕她担心，而且苏雨墨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骗她倒是骗不了，这丫头片子太精明了。
他含糊两句，企图蒙混过关。
苏雨墨看着他的眼神不曾离开，陆丞皓有些自暴自弃了，她耐心这么好，怎么不去当审判庭庭长？！
这样盯着他，反而让他很心虚，而且他为什么要揽这样的事！
“诶，反正跟你猜的差不多！剩下的你自己去问厉晏吧，我也不好多说。”
苏雨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这才收了视线，轻轻道：“那就麻烦陆少了，我以后也尽量避免在晚上出门，也会更注意的。”
过了片刻。
苏雨墨道：“对了，陆少，你知道墨总的哥哥吗？”
陆丞皓头上的黑线若是可视的，此时已能从他脑门上砸下来，他玩味，怎么能不知道，还是我铁瓷呢！
但他面上还是装作一本正经：“当然，我好兄弟的哥哥在出车祸以前，我们交情也不错。”
苏雨墨眼神诚恳地盯着他，“这几天我回家发现大少爷也不在家，是不是墨总拜托你把他安排到安全的地方了，我方不方便去照顾他啊？”
“啊……啊这”
陆丞皓一下子哑了言，完了，一个谎言之后就是层层叠叠的谎言。
最主要的是！这个谎言还不是他的！
墨厉晏！你做的孽！你的媳妇！现在为什么要来问我？
陆丞皓只能脸上带笑，“当然，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这边有最高级的医疗设施，大少爷被我们照顾得很好，但是他的病房还是秘密病房，你去照顾他不太合适吧。”
苏雨墨叹了口气，情绪低落，有些委屈巴巴的，“好吧。”
***
随着手术的进行，整座医院里也渐渐从热闹归于了寂静，苏雨墨眼睛再一次迷迷糊糊闭上的时候，又一次猛然惊坐起。
陆丞皓在一旁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你要不先去病房里休息一下？这边我帮你看着。”
她固执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是陆丞皓第几次劝说、是她第几次摇头。
终于“手术中”的灯灭了，陆庭从病房里走了出来，面露难色。
苏雨墨看到他神情的同时心下就猛然一跳，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对着她说——
看吧，我就说治不好了，接受现实吧。
只是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步履还是踉跄了些许，秦双双脸上还有些灰头土脸，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在看到苏雨墨惨白的脸的那一瞬间，她半张开的嘴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她连忙收起胳膊。
陆庭在手术室站了五六个小时，这时还是一脸慈爱的走向了苏雨墨，“不要担心，病变的地方已经切除了，只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要怎么说才能减少对苏雨墨的伤害。
苏雨墨瞬间眼眶就红了，“教授……”
“只是坏死的部分缠绕着神经，那一部分不好处理，没有切割干净。”
冯绍清垂着眸子，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好像和平时一样，还是那样的淡然。
王萌猛地睁大双眼，用胳膊撞了撞他。
陆庭回头看他，也没有怪他，只能摸了摸苏雨墨头发，“你也知道，是吧。”
缠绕着神经的东西，若稍有差池，奶奶说不定就会在病床上殒命。
再好些，也不过是：奶奶年纪大，很多器官的退化也有大出血并发症，到时候后果同样会不堪设想。
如果不处理，积极配合治疗，还兴许有几个月，好一些的话甚至是一年。
苏雨墨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嗓子里仿佛被塞了个拳头，哽咽半天，最后还是没能发出声。
她像困兽一般蹲了下来，浑身颤抖着抱紧自己，泪水扑涌而来。
秦双双脸上格外愧疚，当时邀请苏雨墨就是她的主意，如果不是她多嘴说那么几句……
她也不知道这次手术的对象会是苏奶奶，她年龄稍微大一些，也是研究生了，跟着陆庭出了不少的手术，病人和生离死别在她这里不过稀松平常。
但是若病人和身边的人挂钩，就会觉得特别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