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雾果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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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祈墨正站在昏暗的通道中，左手边墙壁上的油灯拉长了他的身影。
“我找到他了。”
“他呢？”
回应祈墨的是一句反问，岸魇说话的声音从前侧传来，祈墨看着对方，开口回应。
“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不带小祈穆来，嗯？”
语气放得过于平和，尾音却略带着的上扬，岸魇说话时偏眸对上了祈墨的视线。
可后者却在触及到对方的目光时径自敛眸错开了视线，“不需要。”
话出口时睁眼看向了岸魇，祈墨正视着对方，下一刻却只感觉火光一闪。
身旁扬起的空气形成利风，祈墨的双眸在刹那间收缩却又立刻变得平静。
岸魇在对方眨眼的一瞬间来到了祈墨面前，过快的速度横扫了两人间距离。
当油灯的光亮恢复如初的时候，祈墨的视线范围内，便只是岸魇放大的面容。
“那么，小祈穆他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吗？”
“没有。”
冰冷的说话声在祈墨的右耳边响起，岸魇的语速放得很慢，甚至在提到祈穆时，故意加重了些音。
“是吗？小祈墨。”
“即使他要告诉我什么，我也不会听。”
“真是可悲啊。”
岸魇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惋惜，说话时一双眼睛直直地注视着祈墨。
“小祈墨，说谎可不是一个好的行为。”
“没有。”
“……”
“没有那种可能。”
面无表情地在岸魇的沉默后添上了这样一句，祈墨回盯着岸魇的眼睛，丝毫没有退却。
两人相对，岸魇后撤半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目光落在祈墨脸上。
“跟我来。”
说出这句话时岸魇已然偏转过了视线，祈墨看着对方身影，感觉到旁侧火苗的跳动。
左手边的油灯在岸魇踏出第一步时猛地熄灭，祈墨只感觉岸魇的身影在一瞬间隐藏于黑暗。
可再等下一刻祈墨能看清周围的东西时，却发现亮起的早已经不是他所在这段通道的油灯。
岸魇的背影在眨眼间到了他的右侧，甚至还远离了他数米，而对方所到的下一处油灯也发出了同样的光亮。
祈墨看着对方，沉默着跟了上去，他知道岸魇并不需要光亮，毕竟他原本就是夜的产物。
他早就发现了自己的靠近，所以他故意引自己过来——用这种在黑暗中点燃光明的方法。
默然地走到了岸魇的身旁，祈墨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改变，即使是再次对上岸魇的目光。
“小祈穆会为你感到骄傲的，他真是有位好弟弟。”
幽幽地说话声传入祈墨的耳中，可岸魇的视线却早已经落在了前方。
“不需要。”
当祈墨身后的油灯熄灭时，岸魇听见对方的口中飘出了这几个字。
没有停下向前的脚步，岸魇能清楚地感受到身后人呼吸中所带着的“跃动”。
光亮在岸魇每一次转弯踏进下一断通道时亮起，又在祈墨踏出该断通道时熄灭。
于是，当两人第三次重复这样的场景时，祈墨便听见对方这样说到。
“你说，为什么小祈穆会生出这么的念头呢？”
“……”
“他拿到了我想要东西，却迟迟不肯交给我，这是为什么呢？”
前一次的沉默是祈墨在思考岸魇的所指，而后一次的沉默则是不想回答的抗拒。
可岸魇却直接问出了第三句话，“你说呢？小祈墨。”
“不知道。”
简短又直接的一个回答，祈墨冷淡地回头了对方，他是叫了岸魇声哥，但那什么都不代表。
“他在想什么，和我无光。”
“……”
“想做什么，也和我无关。”
忽略了岸魇的默然，祈墨说话的语气听不出一点明显的感情起伏。
“是吗？那么小祈墨连他得到的是什么，也一样不想知道吗？”
“不想。”
“是缚魂术。”
就像是没有听见对方的回答一样，岸魇再说完了前面的一句话后，顺口就接上了回答。
而祈墨则在听见对方口中的回答时眸光一暗，停步站在了原地，耳边传来岸魇继续的说话声。
“真是奇怪啊，小祈穆他。”
“……”
“明明他想要，可以直接告诉我，只要他告诉我，我就会给，可他却偏偏只字未提。”
沉默着抬眸将身前的人看着，岸魇在察觉到祈墨停下的时候便也顺势停住了脚步。
两人的目光在下一刻交汇，岸魇的看起来十分神情平静，祈墨则是面无表情。
“为什么不说话呢？小祈墨。”
“……”
“真是让人感到寒心，所以是和小祈穆一起合伙，要来对付哥哥我吗？”
“不。”
冷声吐出一个不字，祈墨平静地眨了下眼，又在后面加上了三个字。
“并没有。”
“是吗？”
“没有。”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祈墨仅仅只是说“没有”两字，次数便已经达到了五次。
“如此，最好。”
轻飘飘的话语在祈墨的耳边响起，岸魇站在原地，旁侧的火光在他说出最后一个字时倏然熄灭。
一声不吭地跟在岸魇身后走向了下一断通道，祈墨也习惯了在黑暗中行走。
所以当油灯里的火苗发出光亮时，祈墨甚至还有一瞬间的没能适应过来。
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明明前一刻还走在自己前侧的人会直接不见。
不是隐匿在了黑暗，而是于光明中消散。
视线中没有了岸魇的身影，祈墨确定他刚才绝对没有感觉错岸魇的存在。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能是，这从一开始就是对方布好的局。
火光昭示着先前岸魇的存在，但祈墨的眼睛却也确认了他的消失。
祈墨偏眸看向右手边的油灯，和一开始的位置并不一样。
每一段的通道里左右两边的墙壁上都各挂着一油灯，只是岸魇每次燃起的油灯都只会是其中的一个。
而除了最后的这一次，前面的每一次他所点燃的，都是左手边的那个。
祈墨难得的微蹙紧了刻眉，但那并不是因为岸魇忽然的不见又消失。
祈穆在想，他在思索，在想岸魇刚才的话，思索对方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