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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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逍寒轻哼：“想让我离开京城，走得远远的，我没有任何意见。不过在我离开之前，你必须将贞贞交出来。否则……”
他眼神一狠，“今天咱们是兄弟，明天咱们便是仇人！”
“你敢威胁朕？”
“是你逼我的！”
“你真的以为，你手中所握有的那些筹码，可以与朕相对抗？”
“一直以来，皇兄不是一直都很好奇父皇当年留给我的筹码究竟是什么吗？既然你对这件事这么耿耿于怀，今天在这里，我就将你想要知道的答案告诉你。统御三军的虎符大印，便是父皇临终之前，留给我的最后遗物。”
闻言，白逍肃的瞳孔瞬间扩大了无数倍，“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自古以来，皇权与军权向来不能兼容，这一点，早在父皇在世的时候便已经预料得到。这些年，你虽然身居皇位，指点江山，却没有办法将一直被你觊觎的军权掌控在手心之内。那些手中握有兵权的将领，都是父皇生前的心腹重臣，而他们手中所掌控的兵权，足以颠覆整个朝廷的命脉。父皇临终前曾秘密召见过那几位将领，并郑重其事的当着他们的面，将可以调令一百五十万兵权的虎符大印，亲自交到了我的手中。”
他每说一句，白逍肃的脸色便惨白一分。
“皇兄，我也不想利用手中的虎符与你谈判。既然你一定要将我往死路上逼，为了自保，以及保护我想要保护的女人，咱们兄弟二人，只能用这种伤感情的方式在战场上兵戎相见。”
白逍肃忽然笑了，“朕敢打赌，你不敢为了一个女人，不顾一切地向朕挑起战争！”
“我这一生不求权势、不求财富，只想找一个合心意的女子陪我走完这一生。至于其它人是死是活，天下是否会发生战乱，对我来说，根本不具备任何意义。”
白逍肃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白逍寒，良久后，他冷笑道：“这么多年以来，朕倒真是轻看你了。既然你向朕下了挑战书，朕要是不一一应下，倒显得朕胆小怕事，像个扶不上台面的缩头乌龟。好，既然你不介意天下大乱，朕便陪你斗上一场，朕也很想趁机看看，你和我，到底谁才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哐！”
就在两兄弟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御书房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
白逍肃和白逍寒同时向外看去，就见皇太后一脸严肃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皇祖母，您怎么来了？”
别看白逍肃和白逍寒私底下斗得你死我活，在皇太后面前，却十足十像个乖孙子。
皇太后犀利的目光一一瞪向兄弟二人，没好气道：“哀家要是再不出现，老祖宗当年辛辛苦苦打下的这片大好江山，就要被你们亲手埋藏了。”
此话一出，两兄弟的面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很显然，他们之前在御书房中的针锋对峙，被外面的皇太后一字不落的尽收耳里。
还是白逍肃最先从尴尬中醒过神，他一改之前和白逍寒争执的态度，嘴角勾出一抹笑容，主动上前搀住皇太后的手臂，亲切道：“皇祖母，您一定是听错了，朕和小九正在闹着玩，怎么可能会将老祖宗留下的大好江山亲手埋藏呢？”
虽然白逍肃平时做事的确是唯我独尊了一些，他对皇太后却是打心底敬重和孝敬。
如今皇太后年纪越来越大，身子骨也不如早些年那般硬朗。
就算他再怎么想要跟白逍寒一争高下，也没失去理智到让皇太后跟着自己操心费力。
白逍寒也跟着点头应是，“皇祖母，您的确是听错了，我和皇兄……”
“好了！你们两个不用再瞒着哀家这个老太婆了。你……”
她一手指向白逍肃，“这些年为了跟小九斗智斗勇，做了多少丧良心的事情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还有你……”
她又指向白逍寒，“虽然你一心喜欢贞贞并没有什么错，可错就错在，你不该为了婚姻大事，就随随便便拿朝廷的命脉来开玩笑。哀家知道先帝临终前留给你一些旁人所不知道的东西，但那些是用来保命的，不是让你用来乱闹的。”
见皇太后已经将话正式挑明，白逍肃和白逍寒也懒得再掩饰他们内心的想法。
白逍寒道：“只要皇兄肯将贞贞交出来，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白逍寒不甘示弱道：“有生以来，朕难得看上一位姑娘，所以就算背负天下人的骂名，朕也要将她得到手中，绝不退让。”
白逍寒咬紧牙齿，怒道：“你不要得寸进尺，非要挑衅别人对你容忍的底线。”
白逍肃满不在乎道：“既然朕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又怎么会介意去踩别人的底线？早在父皇当年在朕的食物里下了断子绝孙的毒药，朕心底那唯一一点亲情，便被他亲手葬送，消失不见了。”
听到这话，皇太后重重叹了口气，“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
她一脸为难地看向满面不甘的白逍肃，“哀家知道这些年来，你背负了不少痛苦，也知道先帝当年为了保住小九，确实做了很多令你伤心绝望的事情。可有些事，并非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先帝那么做，也有他那么做的不得已和苦衷！”
“不得已？苦衷？”
白逍肃拔高声音，厉声道：“朕自问从小到大，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父皇想要将皇位传给小九，只要他肯直言告知与朕，难道朕还会不顾手足亲情与小九争抢吗？朕用一颗赤子之心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亲人，他呢？他居然在朕的食物里下了足以令朕断子绝孙的剧毒。朕能活到今天，该感谢的不是父皇的仁慈，而是朕命不该绝，连老天爷也不肯收。皇祖母，您倒是说说，究竟是什么样的不得已和苦衷，让一个当父亲的，竟然对自己的儿子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见他越说越气，皇太后不由得垂下老泪，无可奈何道：“先帝当年本欲将皇位传承给你，直到他弥留之际，才意外从旁人口中得知……”
她略有些为难地看了一心想要得到答案的白逍肃一眼，才狠下心肠继续说：“你并不是皇上的亲生子，而是你生母丽贵妃，为了得到皇上宠爱，与其它人偷偷生下来的孩子。”
此言一出，不但白逍肃彻底惊住了，就连唤了他这么多年皇兄的白逍寒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答案给吓了一跳。
“由于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先帝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做出安排，所以才在弥留之际生出了改立遗嘱的念头。当时并不知道真相的小九对皇位并无任何觊觎之心，还在先帝面前强烈反对接管帝王之位。先帝见小九执意如此，便私下里召集心腹重臣，让他们在有生之年里，一定要将小九照顾妥当，切莫让他受了旁人的谋算。至于那可以号令一百五十万兵权的虎符，只是先帝交给小九用来保命的筹码。”
说到这里，皇太后深深看了白逍肃一眼：“皇上，你口口声声说先帝对你并无父子之情。如果他真的想要置你于死地，你觉得你还有命活到现在吗？将近二十年的父子之情不是假的。即便在他得知你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之后，仍旧给你留了一条生路。很多证据都表明，他对你是疼爱的、在意的，只是相较于你，更让他在意的还是小九。毕竟，咱们白家人丁凋零，到了你们这一辈，就只剩下小九这一滴血脉了。你因为他给你下药一事对他记恨到现在哀家可以理解，但你能不能换个位置替先帝思考一下，首先他是个皇帝，其次他是个男人，在他得知自己养了近二十年的儿子居然是别人的种时，岂能不怨？又岂能不恨？”
白逍肃已经彻底傻掉了。
他居然不是皇家的血脉？只是他母妃和别的男人生下的野种？
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实在是过于残忍，甚至残忍到，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这一生之中，究竟还有没有真实的东西存在过？
白逍寒虽然对皇兄恨得不行，此时看到他一脸倍受刺激的模样，还是稍稍生出了几分侧隐之心，“皇兄……”
“你不要叫朕皇兄！朕不是你的皇兄，朕只是一个……一个连生父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呵！这还真是又荒唐、又可笑啊。朕堂堂天子，风光无限了二十几年，到头来，却被人告知，朕不是父皇和母妃的亲生儿子。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天底下所有的不幸都要让朕一个人来承担？难道老天爷就这么见不得朕好，明明赐予给朕至高无上的身份，却偏要让朕活得这么卑微又可怜吗？”
皇太后又着急，又心疼，想要上前安慰，却被白逍肃一把推开。
“你们走开，都走开！朕是野种，哈哈，朕居然会是一个野种……”